第四十九章
“你是彼岸的什么人?”男子突然止住勢頭,雙手扣在弦歌的脖子上,兇狠問道。
“彼岸,彼岸是誰我哪里知道?!毕腋韬粑粫?,反手握劍就要刺男人的腰腹。
“這么像,怎么會這么相似?”男人接著月光打量著弦歌的臉,自言自語的呢喃。
感受到臉上的觸感,弦歌一個激靈,心道,真是該死,少爺還沒有碰過呢哪里是給你這賤人摸得!
右手握著千機反手一刺,劍尖離男人的腰腹還有不到一寸的距離,一掌抓來,弦歌的手再也不能往前半分。弦歌苦笑,果然,這人的功夫不是自己能比擬的,今晚要遭了。
“我哪里認識什么彼岸姑娘啊,彼岸姑娘是名動四國的美人,哪是我這鄉(xiāng)野女子能夠認識的!”弦歌膩著語氣懶懶散散的說,右手又不老實的在身后尋找著合適的時機。
“鄉(xiāng)野女子?哼!”男人冷著臉色,修長冰冷的手不斷在弦歌耳后處摩挲。
“我不認識彼岸,只認識玉瑾……”弦歌話頭一轉(zhuǎn),放棄了繼續(xù)準備逃離的想法。
“呵,玉瑾!你是她的姐姐?”
弦歌眉頭一跳,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認識玉瑾不說,竟然連自己和她的姐妹關(guān)系都一清二楚,難不成是那邊的人?
“是啊,我是她的姐姐?!毕腋栉⑽⒁恍?,男人有瞬間的愣怔,弦歌瞅準機會一個轉(zhuǎn)身逃開了男人的禁錮。
“弦歌,還好嗎?”銀枝趁著機會到了弦歌身后,擔心不已。
“沒事?!毕腋铔_著銀枝一笑,這一段日子的驚魂歷險讓這個素日來溫順婉約的女子激發(fā)了骨子里的強韌,面對著剛才的驚魂一刻,還能算的上從容。
“膽子挺大的啊,和你妹妹一樣,只是這性子實在是不怎么好,缺調(diào)教??上Я诉@么張精致的臉蛋兒,眼睛也很漂亮,對,對,就是這樣,眼神不要這么兇,不可以冷冰冰的,要柔和。還有身子一定要軟,不要像你現(xiàn)在這樣,硬邦邦的,看你旁邊的美人兒就做的很好,不像你,白瞎了這么一副好皮囊……”
男人一邊打量著弦歌的上上下下,一邊品評著弦歌的缺點,只是這個標準,怎么聽起來這么詭異呢!
弦歌冷笑,“不知閣下到底是何方神圣,深夜來此難道就是為了看美人兒不成?”
“自然是為了看美人兒,難道還有別的事更重要嗎?”男人反問一句,神情疑惑不似作假,但這個性子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既然如此,那就去別的地方看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弦歌被男人的反應(yīng)噎了一下,但也還是盡快的反應(yīng)過來,此地不是久留之地。
“好吧,我們離開這兒,不過你要讓我好好看看,不然的話可休想離開此地?!蹦腥送{到。
完了,弦歌哀嘆,碰上個神經(jīng)病,還是個武力值超群的神經(jīng)病!
“銀枝,能出去嗎?”弦歌回頭問。
看著這個從小到大照顧自己的姐姐,弦歌鼻頭一酸,也不知道這些日子她受了多少罪,從最初的幕府洗衣房,到后來大小姐的繡娘,幕府為奴的日子哪里是那般好過的,就算是日后做了繡娘,不也還是得仰人鼻息嗎?好不容易脫了奴籍遇到呼倫少爺,卻沒想到又出了這么一檔子事兒!
“能,我這幾天注意了,晚上沒什么人看守,也可能是我沒有發(fā)現(xiàn)。”銀枝換了身易于行走的衣裙。
“不管怎么樣,今晚我們必須要出去?!毕腋璋参恐y枝,這些日子也是苦了這個女孩了。
一旁的人對姐妹二人的處境冷眼旁觀,就這么抱著胳膊站在一旁,似乎多說一句話都是委屈了他。
弦歌看過去,仍然是得小心,而且又多了這么一個人,怎么看都不是善茬,于今連他究竟是何方神圣都沒有搞明白。
一行三人悄悄地出了氈房,當然這個悄悄指的僅僅是弦歌和銀枝二人,那人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旁若無人。
姐妹兩人的逃跑計劃還算的上是順利,一直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躡手躡腳的跑了半條,終于要到出口了。
遭了,前面有巡邏的士兵。
一個身著皮毛大袍的漢子舉著長刀,四處巡視之時剛好看到了弦歌二人,“你們是誰?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真的是遭了!
弦歌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被發(fā)現(xiàn)了!還有別的出路嗎?難不成今晚真的要栽在這里不成?
弦歌只覺得手心一片冰涼,那是銀枝,她經(jīng)不起再來一次了,今晚必須要保全她,也要脫身。
“這位大哥,不是我們鬼鬼祟祟的,主人這幾天不是一直沒見葷腥嗎?這不是吩咐我去給他帶了個人來啊,這種事情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怎么也是不好,所以這才悄悄地……你看能不能給通融通融?不過主人好像挺急的……”弦歌學過莫頡的語言,按理說對付這么幾個人不成問題,只是這個借口該怎么找那就是個麻煩了!
“是嗎?過來我檢查檢查?!蹦茄策壍氖勘胄虐胍?。
弦歌的手已經(jīng)按在千機上,隨時準備出鞘迎敵。
進了,更近了……
五米,三米,兩米,一米……
“刷”的破風聲,壯漢站定。
“大哥,大哥怎么了?有問題嗎?”身后的一起巡邏的士兵焦急喊到。
“沒事,安全?!贝种氐穆曇艋卮穑澳銈兿热ツ沁吙纯?,我護送這兩人去見主人。”
“這……是?!?p> “知道了大哥,你就放心吧?!币粋€尖嘴猴腮的小個子擠著眼笑的猥瑣。
“還不快滾,等著主人生氣嗎?”壯漢似乎有些惱怒,氣急大喊。
“知道了,大哥,不打擾您另外的任務(wù)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群三五人的巡邏隊伍慢慢嬉笑著走遠了。
“呼~”
弦歌長吁一口氣,可算是躲過去了。
正要轉(zhuǎn)身看銀枝的情況時,身子一重,遭了,銀枝似乎有點不妙啊。
“沒事了,銀枝沒事了,他們離開了,沒事了?!毕腋璋参恐c軟了身子的銀枝,就要拖著她離開此地。
“要我?guī)兔??”賤賤的聲音從二人頭頂飄過來。
銀枝又一個哆嗦,弦歌瞪了神出鬼沒的男人一眼,把銀枝安置在他的背上。
“背著她,速度快點,不要占便宜。”冰冷的聲音似乎沒有給這人帶來一丁點影響,還是賤賤的笑著。
“知道了,我一定會做好這個護花使者的。”男子的聲音不像一開始那般冰冷無情,反而帶著股讓人沉醉的曖昧。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弦歌的耳后,引起弦歌一陣戰(zhàn)栗,這人真是該死!
弦歌壓下心底莫名出現(xiàn)的那種感覺,瞪了男人一眼。
三人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出了這個秘地,無人看到,三人轉(zhuǎn)身離開之時剛才的壯漢脖子上的一條血線。
這個夜注定不平凡……
“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銀枝伏在男人的背上聲若蚊蠅。
“去見你男人?!毕腋枰徽Z中的。
“哦!小美人兒有男人了?這可不好?。 蹦腥擞朴频恼f道。
“你是忘生的人?!毕腋杩粗懊娴哪腥死淙坏溃罢媸菦]有想道江湖上的離花谷竟然和忘生有這樣的關(guān)系。”
男人愣了一下,腳步一頓,隨后就慢慢笑了,邪魅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響起,“那又如何,小姑娘,這不是什么秘密,也沒有值得你威脅我的?!?p> “我可不是在威脅你,我只是好奇罷了,畢竟做的就是這些買賣。”弦歌莞爾一笑。
“哈哈!”
弦歌看了看夜色中妖魅的男人,不禁也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