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母后與皇后都想看完整版的《石頭記》嗎?”朱允文奇道。
“若是有的話,縱然是哭得死去活來,哀家也愿意細(xì)品!”呂太后很鄭重地點(diǎn)頭。
“哈哈哈,這還不好辦?”朱允文哈哈笑道:“待朕下一道圣旨,讓松皇叔盡快將《石頭記》整理出來,而后再送到宮里來,這樣母后就可以一次性看個痛快了!”
朱允文不一定是位皇帝,但是絕對是一位孝子。
“這……是不是有些太過難為韓王了?”馬皇后沒說什么,倒是呂太后的臉上有些猶豫之色。
“這有什么?”朱允文無所謂地說道:“母后,您可知道,那兩名女子學(xué)這一段《石頭記》,才用了不過一個半時辰,可見這《石頭記》松皇叔早就已經(jīng)創(chuàng)作出來了?!?p> “如此,皇上不可虧待了韓王!”呂太后微微點(diǎn)頭。
“母后您就放心吧!”朱允文笑道:“若是松皇叔能夠盡快將《石頭記》送上來,朕定會重賞!”
……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石頭記》已經(jīng)傳進(jìn)皇宮,而且還把太后、皇后給惹得濕淚沾滿襟的朱松,在與紀(jì)綱和穆肅謀劃完之后,就直接合衣睡了下來。
這一睡可不要緊,竟然一口氣睡到了次日晌午。
“松叔父,松叔父快醒醒!”
隱約間感覺有人在叫自己朱松,睜開眼睛一看,竟然是朱徽煣。
“臭小子,你手里捏著個小水壺,想做甚子?”朱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瞧見朱徽煣已經(jīng)提著個成人拳頭大小的水壺,爬到了牙床上。
看樣子,若是朱松再不醒的話,怕是這一壺的水就要澆到他臉上了。
“啪!”
把小水壺給蹲在床沿邊,朱徽煣鼓著小嘴道:“松叔父,您可真能睡,現(xiàn)在都快到午時了,您若是再不醒的話,嬸娘就親自過來叫人了?!?p> “???是王妃讓你過來的?”朱松晃了晃腦袋,醒了醒神兒,嘴里頭嘀咕道:“這個徐妙錦,今日也不用斗詩,她去主持一下不就得了,還非得叫我起來,敗家娘兒們!”
“吶,松叔父,這是嬸娘叫我等您醒了之后,交給您的。”
小家伙也沒在意朱松在嘀咕什么,而是從不遠(yuǎn)處的桌子上提過來一個點(diǎn)心盒子。
“還算徐妙錦有點(diǎn)良心,知道我起來之后肯定餓了,我看看?!敝焖刹亮税涯?,隨后拿起柳條沾了點(diǎn)鹽蹭了蹭牙齒,這才把那只點(diǎn)心盒子取了過來。
啪!
打開盒子,朱松往里面一瞅,卻發(fā)現(xiàn)盒子里面哪里有什么點(diǎn)心,而是一疊疊的或紅或白的帖子。
“嘿,這是什么玩意兒?”朱松丟掉了蓋子,抬頭看著朱徽煣,道:“臭小子,這都是些什么?點(diǎn)心呢,是不是都叫你小子吃了?”
朱徽煣其實(shí)早就眼巴巴地瞅著點(diǎn)心盒子里頭了,當(dāng)看到里面盡是一些帖子的時候,不由得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松叔父,我可沒吃,這盒子到了我手上,還沒打開過呢!”朱徽煣連忙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而且,而且我也不知道這些是什么東西!”
小家伙識字不過是近段時間的事情,所以這些帖子就算拿給他看,他也看不明白。
“殿下,這些是王妃親自挑選出來的拜帖,光是想要來拜訪殿下的三四品的官員就有幾十份,這幾張都是王妃認(rèn)為不好推辭的!”
端著午膳走進(jìn)來的瑩香,倒是知道這些是什么東西,“殿下,我還聽說,那些前來遞送拜帖的,光是偷偷賞給婢子的銀子,就有上百兩了呢!”
朱松端起一碗面來拿筷子戳了戳,哈哈一笑,道:“那你日后若是嫁人的話,豈不是用不著本王為你準(zhǔn)備嫁妝了?”
“殿下,您就會拿婢子開玩笑!”小丫頭臉紅了,腦袋都快垂到胸前了。
“行了行了,還是給本王說說今日詩會的情況吧!”朱松知道小丫頭臉皮薄,便放過了他。
“殿下,你起來了沒有?”
就在朱松話音落地之后,徐妙錦便從屋外走了進(jìn)來,在她看到朱松正低著腦袋吃面的時候,便說道:
“殿下,今日來的名流士子、名媛才女們,可比昨日多得多了!一個個吵著喊著要見您,您若是再不起來的話,怕是那些才子、才女們,都要把王府給翻個底朝天了!”
“嗯,有這么瘋狂?”朱松不以為意地一挑眉角,說道。
“殿下,你還真別不相信!”徐妙錦坐在椅子上,道:“昨日你那‘一曲,一歌,一情'已經(jīng)引爆南京城了,不光是來自各地的名流士子、名媛才女們,就連萬歲身邊的那幾位儒學(xué)大家都來了!”
“萬歲近臣?”朱松拿起手絹擦了擦嘴,抬頭看著徐妙錦,道:“方孝孺、黃子澄他們來了?”
方孝孺的官職雖說僅為文學(xué)博士、黃子澄為正三品的太常寺卿兼五品翰林學(xué)士,最高不過是齊泰這個兵部尚書。
可是他們乃是向朱允文建議削藩的主要策劃者之一,所以建文就把這些人當(dāng)作了近臣,很多他不方便出面的事情,都會讓黃子澄他們這些‘狗腿子’們?nèi)プ觥?p> “不錯,凌晨還沒開府的時候,這三位大人就已經(jīng)等在了府門之外,他們可以說是第一批進(jìn)府的人?!毙烀铄\不緊不慢地說道,“原本他們還想要來拜見你,不過被我給擋回去了?!?p> 聽到徐妙錦的話,朱松的心里頭有些冒火:
看來錦衣衛(wèi)的情報工作,做得還是不行啊,這些當(dāng)日出京搬救兵的建文近臣們都已經(jīng)回來了,錦衣衛(wèi)那邊竟然還沒有收到消息,這幫錦衣衛(wèi)們,都他娘地是吃干飯的不成?
“哦,這些可都是咱們大明的股肱之臣,此番參與詩會的名流士子們,至少有八成出自他們門下!”朱松伸了個懶腰,道:“這些大人們,可都是不好伺候的主兒呢!”
“這次你還真猜對了!聽我那兩位妹妹說,這幾位大人都是有備而來,擺明是奔著你來的!”徐妙錦輕笑了起來,頗有一種幸災(zāi)樂禍的感覺。
“哈哈哈!”朱松不屑地放聲大笑:“不過是幾個固執(zhí)的腐儒罷了,本王既然能以一段《石頭記》技壓群雄,又豈會怕了幾個酸儒?”
徐妙錦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位韓王殿下還是如此地討厭,竟然如此張狂,完全不把黃子澄、方孝孺他們放在眼里。
要知道,這些人中除了飽讀詩書的儒學(xué)大家之外,還有一位時任兵部尚書的齊泰,這位可不僅僅是酸腐秀才,而且還飽讀詩書,六藝皆精。
徐妙錦原本出于同情,還想勸朱松兩句,不過隨即想到這張狂的家伙,是該受受教訓(xùn)了,索性就不再言語。
“不好了,不好了,松伯伯,打起來了!”
就在這時候,朱瞻基慌慌張張地跑進(jìn)了朱松的房間,大聲呼叫著。
“你小子瞎叫喚什么?”朱松擰眉看著朱瞻基,道:“怎么就打起來了?”
小家伙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道:“松伯伯您還是快去亭子中看看吧,解禎應(yīng)大哥哥和一個胖胖的伯伯嚷起來了!”
“哈?”朱松站起身來,道:“解禎應(yīng)為人有禮有節(jié),昨日參與詩會的士子、才女們,有很多都是解禎應(yīng)的朋友,這樣的人緣,怎么會有人和他吵嚷起來呢?”
“那個胖伯伯說松伯伯所做《石頭記》,里面盡是情情愛愛,是靡靡之音,還說要上奏萬歲,請旨降罪于你!”
說到這里的時候,朱瞻基特意頓了頓:
“解禎應(yīng)大哥哥認(rèn)為胖伯伯是在無理取鬧,于是兩個人就爭了起來,眼下園中的人都爭論起來了,您若是再不去看看的話,怕是兩方人真會打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