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并不是被人攔下了,他是在等劉秉忠把里面的事情安排妥當(dāng),只是這次劉秉忠花費的時間過多了點,讓他等的有點不耐煩。
忽必烈看華顏獨自走來,眼眉一抬心疼怒道:“自找!”
華顏知道忽必烈是何意思,聰明人之間無需說的太明,無奈一笑回道:“四哥!他會沒事的,對吧?”
忽必烈兩眼一閉昂頭不語,世事難料他又怎會知道。這時劉秉忠從府內(nèi)走出,對忽必烈和華顏行了禮,平靜道:“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了,王爺!”
忽必烈快走兩步轉(zhuǎn)身說道:“別每天都在這里晃悠了,他們是死也不敢讓你進去的,你這么作踐自己的身子又是何必!”
華顏明白忽必烈是擔(dān)憂她,會心一笑故作瀟灑道:“我知道,你跟他好好說會兒話,再叮囑下那些個人,別讓他吃了苦頭傷著了!還有”
忽必烈聽華顏執(zhí)迷不悟,反身不再理會踏入府去,她那些個傷感話他可沒時間與他說。
踏入府門后,劉秉忠恭恭敬敬的給忽必烈披上黑風(fēng)衣把臉蓋住,才把忽必烈領(lǐng)進了地牢。
地牢里的人都被劉秉忠用錢買通或用其他的方式支了開,剩下的都是他信得過的獄卒。劉秉忠把忽必烈?guī)У揭惶庤F門處把門打開,待忽必烈進去后便識趣的帶著人都退了下去。
地牢里很黑很潮,只有微亮的一兩根火把在靜靜燃燒,忽必烈不滿的皺緊額眉走下石梯,立馬就有血腥味撲面而來,實在是難聞的可以。
忽必烈不由的用帕子捂住嘴巴和鼻子,他心里有些膽顫,沒想耶律齊會被關(guān)在這種惡心骯臟的地方。
“咳咳”兩聲輕咳,忽必烈沿著聲音走了過去,十幾個火炭圍成一個圈,圈的中央耶律齊被綁在一塊巨大的十字木架上,他的四肢拴著黑色鐵鏈,以往俊朗的面龐血跡斑斑,**的上身更是血痕模糊,忽必烈不敢相信的喚道:“耶律齊?”
耶律齊疲憊的抬眼,微微一笑:“你怎么來了?”
忽必烈快步上前心疼的看著他的傷口,怒道:“這些該死的奴才,他們怎能把你打成這樣?”
耶律齊無所謂的搖搖頭,回道:“不重要了!反正我也活不久!”
忽必烈聽他這么說話,氣急敗壞道:“男兒不輕言生死,你就為了個要嫁給別人的女人如此,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對得起你還在世的妹妹嗎?”
耶律齊冷淡的看著忽必烈,漠然道:“那我還能怎樣?”
忽必烈停頓了半刻,無奈道:“你娶了華顏,就不用死了!”
耶律齊回絕道:“不行!”
忽必烈大吼一聲:“耶律齊!”
耶律齊知道從忽必烈的立場來說,他是不該讓他娶華顏,因為按照規(guī)定,華顏一旦嫁了人就得交回兵權(quán)給大汗,這對于忽必烈的大業(yè)非常不利,可是忽必烈依舊為了讓他能活著,開了這樣的口說了這樣的話,這讓他心里有著說不出的感動,只是忽必烈這樣的好意,他耶律齊卻是只能謝絕,臉上掛著彩瀟灑一笑,說道:“你的大業(yè)你不要了?”
忽必烈放在耶律齊肩上的手輕輕握緊,說道:“總是會有辦法,現(xiàn)下你活命要緊!”
耶律齊苦澀一笑:“好安答,下輩子我耶律齊還要跟你做安答,再為你做牛做馬共創(chuàng)一番事業(yè),而這輩子你就讓我?guī)е覍ξ易迦?,對你,對華顏,對所有人的忠誠,讓我安心上去吧!”
忽必烈冷聲一笑:“是對那個女人的忠誠吧?耶律齊自從你逃離去了宋朝,你就變了!你的雄韜武略,你的滿腹才華,全都輸在一個情字上面!我還是那句話值得嗎?現(xiàn)下她都要嫁給別人了,值得嗎?”
耶律齊眼神一沉,胸口還是會隱隱作痛,明明是他放的手,他卻還是會感覺疼,他低著頭像是對忽必烈說更像是對自己說:“只要她幸福就什么都值得!”
忽必烈氣憤的抬腳把一旁的火爐子踢翻,這里真的是太悶熱了,忽必烈都感覺喘不過氣來,他松了松衣襟,不耐煩道:“這事由不得你,你要死我不攔著,不過襄陽城所有的人包括那個女人,都得給你陪葬!”
耶律齊驚恐的盯著他,想要怒吼卻沒有半絲力氣,唯有低聲勸道:“你將來可是要當(dāng)明君的人,這樣的事,你自是不會做的,對吧!”
忽必烈漠然道:“那可不一定!”
這時只聽黑暗中‘吱’的一聲,劉秉忠那一貫平靜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道:“王爺,大汗召見,得趕快回去!”
忽必烈沒想會見的時間會這么短,他擔(dān)心耶律齊的身子忍著不住酷刑,從懷里急急忙忙拿出一顆藥丸塞入耶律齊嘴里,看著他咽下才放心道:“這丹藥有助于愈合你的傷口,你一定要堅持住,我會來救你的,如果你不想那女人死的話,知道了嗎?”
耶律齊嘆氣一聲,抬頭再看向忽必烈時他已經(jīng)走遠了。
只聽嘎吱一聲,那鐵門又再次牢牢的關(guān)住,黑暗里又只有他一個人,靜靜的被綁著不能動彈,不僅寂寞還很冷,他看著被忽必烈踢翻的火爐子,自言自語道:“她真的要嫁給別人了嗎?”
“那可不是嗎?”
一柔和的女聲從他身后忽然傳來,嚇了他一跳,他看不見那人的長相,但他聽得出來她的聲音,只是他很疑惑,鐵門沒有再被打開,而她是怎么進來的。
華顏從耶律齊身后走到他的身前,看著狼狽不堪的他,眼內(nèi)滿滿的裝著心疼,她靠近他的身子伸開雙手暖暖的抱緊,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胸口,聽耶律齊就要開口,她害怕被他拒絕搶先說道:“為何你不愿意娶我?為何你不愛我?耶律大哥!”
華顏仰起頭眼中滿滿的渴望,多少年的暗素他都知道,他都感覺在心里只是他回報不起,所以他只能裝得冷酷無情。
耶律齊悶聲道:“我一直都只把你當(dāng)妹妹!”
華顏絕望冷哼一聲,回道:“可我不要當(dāng)你的妹妹,我想做你的妻子!難道是我就不行嗎?”
耶律齊心中不忍,那一向高傲的蒙古華顏公主,此刻是在乞求他愛她嗎?
耶律齊淡淡道:“我就快要死了,你是知道的!”
華顏低下頭,緊緊的貼在他的胸口,怎么也舍不得放開,嘆氣道:“那又怎樣?我就想做你妻子,哪怕一天一刻都好!”
耶律齊沉默半響,只吐出一句話來:“我只有一個妻子,她叫郭芙,不會再有第二人了!”
華顏的眼淚一滴又一滴的從臉頰上滑落,沾濕了耶律齊的胸口,耶律齊有點點后悔自己說得是不是太直接了些,可是不這樣她只會更加放不開手,華顏忍著傷痛,依依不舍的把手松開,說道:“我放了你,你回去找她吧!”
耶律齊搖搖頭,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那俏皮的傻姑娘,睜開眼卻是一片黑暗,他始終忘不了卻又能怎樣,宛然一笑:“不了,回不去了,是我自己將自己從她心里放逐,她的心只怕我已然再也回不去,更何況我自己什么情況我自己清楚,她還是忘了我比較好!”
華顏心痛的伸手撫摸他的面頰,難過道:“可是你忘不了她不是嗎?你就沒想過她如果有一天知道了真相,知道了你的真心,而你卻已經(jīng)死了,那她會怎樣?”
耶律齊極不情愿的開口道:“那時候她心里有了別人,便不會怎樣了吧!”
他說的時候心里有些害怕,原來他那么介意自己成為她忘記的回憶。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開口道:“你真的覺得我不會怎樣嗎?齊哥!”
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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