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點點,夜幕降臨。
繁華的中海市,已經開始了夜生活。
畢業(yè)季的到來,最常見的應該是應屆畢業(yè)生穿梭在城市里的身影。
許多人來到這個所謂最繁華的城市里呆了三四年,基本想扎根留下來。
林鶴也是百萬應屆畢業(yè)生中的一個,早上出門面試到現(xiàn)在,每一家都給同樣的回復:“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你可以先回去了?!?p> 他覺得自己面試失敗,還穿得西裝筆挺地等公交,顯得有些滑稽。過了幾秒,他的神情突然樂天起來,鼓勵自己道:“當初的夢想,都被狗吃了?不就面試不順利而已?!彼屑氁幌耄樕株幜讼聛恚骸皨尩?,這一點就夠我受的了......”
好在,林鶴大學期間勤工儉學存下了一些積蓄,接下來的兩三個月里,不至于在這大城市里餓死。
“55路來了。”
邊上的一個婦女急切地喊道。
林鶴緩過神來,車子已經在他面前,上了車坐上了位置,屁股還沒捂熱就給一個老奶奶讓了位。
幾個站點過后,車上的位置也空了出來。
林鶴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吹著自然風,真舒爽,頭往窗上一靠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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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趕快醒醒,到站了?!蹦兴緳C拍了拍他的腦袋,完全大力,差點輕微腦震蕩。
林鶴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哦了一聲,看著窗外的一片漆黑,傻呆呆地問道:“到哪里了?”
“西郊終點站。”司機喝了一口保溫杯里的茶,仔細打量了一番他:“看著不像精神病啊?!?p> 終點站!
“我去!”林鶴清醒了過來,第一時間打開車窗,窗外果然有一塊終點站的站牌,轉臉向司機笑呵呵地問道:“還往回開嗎?”
“這趟已經是末班車了,要來明天請早,趕緊下車,我該收工了。”司機是個急性子,不啰嗦,再多說幾句感覺就要爆粗口了。
林鶴很無奈,走下了公車,此時真希望自己是個萌妹子能向司機撒撒嬌,說不定就給......還是算了....還是男人安全。
荒郊野嶺,連一個完好無損的路燈都沒有,站在一個路燈下竟然還是聲控的,喊了好幾聲,才重獲光明。他掏出手機想叫輛車,手機沒電,自動關機,明明是今天?昨天?前天?好吧,大前天充的電......應該是這幾天太忙了,連電都忘了沖。
他本來還想找司機大哥借借充電器,扭頭發(fā)現(xiàn),四下無人,徒有一片漆黑,尼瑪,司機難道是鬼?幾嗓子的功夫沒影了?
一下子,感覺烈日炎炎的七月變得陰風陣陣。
等他鼓起勇氣走到公交站牌,發(fā)現(xiàn)距離他家只有兩站的路程,應該不遠,沿著水泥路走一個一二十分鐘?應該可以到吧。
林鶴的心里也沒有底,在借助微弱的月光,仔細的可以看見末站名稱:中海墳崗站。
他的心情是奔潰的,從小看個恐怖電影就不敢上廁所的人,只身一人在這墳崗,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嗚...”
深山老林常常出現(xiàn)一種兇猛的生物,狼??催^動物世界的人都知道,它們生性兇猛、好斗,最可怕的地方,它們都愛吃肉,特別是小鮮肉。
林鶴謹慎地左顧右盼,確定自己目前是安全的,但是不能保證自己幾分鐘后,是否安全。
荒郊之中,只有一條瀝青馬路,他可以確定往回走是沒有錯的。
糟糕的是,一路上的路燈都是聲控的,可能是因為荒郊比較少人的原因,為了省電所做的控電行為。
林鶴也自有辦法,《好漢歌》一路過去,分貝夠高,距離幾十米的燈泡也齊刷刷的亮了起來。
沒辦法,誰叫哥是男高音呢?
唱著唱著,忘記了膽怯的心情。從《好漢歌》唱到了《藍精靈》,多么大的轉變,讓他自己也不得不佩服自己,自我感覺十分良好,當初就應該學聲樂,指不定成為了當代流行樂的天王了...
此時,草垛子里藏著兩個人,都留著絡腮胡,職業(yè):業(yè)余小劫匪,瞄準了路上落單的行人。
最近,夜里走這條路的人很少,基本上都是開車來往,吃了不少來往車輛濺起的泥土和水漬,臉色也變得蠟黃蠟黃的,像是幾天沒錢買肉吃了。兩人犯愁要是今晚再無功而返,明天就去隔壁工地里搬磚。
不料,林鶴走了過來,歌聲從四五十米外傳來。
“有人來了?!苯俜?號遠遠地聽見了動靜。
兩人神色十分喜悅,醞釀了一下兇狠的表情和接下來準備要說的臺詞。
越來越近,歌聲也越來越清晰入耳。
“大哥,這唱的真他媽難聽,還不如你唱的呢?!苯俜?號表情很痛苦,突然覺得他大哥的鬼哭狼嚎變成了繞梁三日的天籟。
劫匪1號覺得劫匪2號這樣瞎bb實在不敬業(yè),拍了一下他的后腦勺:“辦正事呢,扯你個西瓜大棒槌?!?p> 跟他歌聲比,劫匪1號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林鶴走到臨近他們的地方。
兩人迅速從草垛子里跳了出來,劫匪2號腳有些抽筋,可能是缺鈣的原因,準備干完這筆,去給自己買點鈣片補補。為了保持自己沉思者的pose,故作鎮(zhèn)定道:“此樹是我栽,此山是我開?!?p> “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苯俜?號接著道。
這兩句臺詞是他們從電視劇里抄襲來的,聽著有那么點意思,所以拿來做了自己的打劫口號。
猛然從草垛子里,跳出兩個人頭,林鶴被嚇了一跳:“臥槽!”
兩個劫匪沒有在意他的反應,劫匪1號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上面還有殘留下來的蘋果皮,臉一黑:“搶劫!快把值錢的東西全交出來?!?p> “對,快拿出來!”劫匪2號應和道。
林鶴還沒搞清楚狀況,地板上呈現(xiàn)出兩個的影子,確定了對方不是鬼,松了一口氣。說是劫匪這件事,他有質疑。首先,那把水果刀上不僅有蘋果皮,還有桃子皮,并不像搶劫的器材。其次,最近中海娛樂臺最新出了一個整人節(jié)目,節(jié)目內容和現(xiàn)在的情形差不多,節(jié)目效果當然是想看到被拍攝者那種害怕得要死的狀況,再配上后期特效,保證你給人笑個三五七天。
那可是要上電視的,他怎么可能會露出驚恐的表情,畢竟智商250嘛。
“兄弟,要多少錢?”林鶴鎮(zhèn)定自若地說道,走到劫匪面前,把手搭到劫匪的肩膀上,兩只眼睛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劫匪1號,我已經看穿了你的小把戲。
兩個劫匪面面相覷,這是喝多了還是喝多了?
“搶劫!我說真的!”劫匪1號思考了一會兒,敢戲弄我?簡直死路一條,阿波羅羅馬大路正向你打開。
“搶劫!沒有說假的!”劫匪2號又及時地應和道。
林鶴原地轉了三百六十度,巡視了一下周圍,笑了笑:“哎呦,演得不錯,挺敬業(yè)的呀!今晚看來可以多領兩個便當了??熳寯z像師出來吧,順便載我一程?!?p> 劫匪2號還搞不清這小子的頻道,劫匪1號比較聰明點,整明白了,把他們當做惡作劇欄目的群演了,怒喝一聲:“丫的,誰爺爺是惡作劇欄目的群演?!?”
手持著刀逼近林鶴的脖子:“你小子活膩歪了吧?”
當時,刀的距離很近,林鶴心里非常清楚,因為桃子皮已經黏在了林鶴的脖子上。
林鶴才恍然過來,臉色煞白道:“你們真是打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