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附骨之蛆
一場鬧劇,便這樣不歡而散。
墨十七緊緊握著劍柄,眼中的殺氣還未隱退,沈容玉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先退下吧,今日之事,不可外傳,墨公子哪里,我自會給他一個交代!”
墨十七咬了咬牙,還是妥協(xié)的向沈容玉拱了拱手,最后目光冰冷的掃了司默一眼,便奪門而去。
沈容玉見他離開,驟然松了口氣,臉色卻依舊凝重,抬眸看著司默笑容,淡淡道:“你回去吧,今天的事你知道該怎么做?!?p> 說著,她后退一步,退回房中,想要將房門關(guān)上,司默猛然驚醒,一把扒住門框,急聲道:“等一下!”
沈容玉不悅的抿了抿唇,冷冷瞧著他。
司默恍若未覺,面色難看的盯著她清冷無波的眸子,問:“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同墨公子是什么……”
“閉嘴!”沈容玉低喝了一聲,眼中掠過一絲怒意,“我同墨公子沒有半點關(guān)系,我不希望日后聽到半點關(guān)于我和他的流言蜚語,司公子是個聰明人,不需要我提醒吧?”
司默一怔,心中隱約有一絲鈍痛襲來,只是面前的少女,絕美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冷冰冰的,讓人心涼。司默垂下眸子,掩住眼底的情緒,低聲道:“我不會亂說什么,只是那個護衛(wèi)他不是你的人么?怎會幫墨湮?我怕你有危險,我……”
司默越說越急,沒見到沈容玉越發(fā)難看的臉色,最終還是被沈容玉冷冷打斷了的接下來的話。
“司默!”沈容玉咬著牙喊道:“你夠了,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guān),你不要再多問下去了!”
“我……”
“砰!”
被拒之門外的司默,后退了半步。他面色慘白的盯著沈容玉的房門看了半刻,眼中掠過一抹尖銳的痛苦,然后踉蹌著步伐離開。
時間悄然而逝,那天所有人不歡而散之后,那件事情就像是沒有發(fā)生一般,并未改變什么。只是他們之間再未說過一句話罷了,而沈容玉最終也沒能給墨湮一個交代。因為第二天沈容玉就發(fā)現(xiàn),墨湮離開了,只是墨十七并未跟著離開,依舊留在她身邊。
而很快,盛京便近來眼前。
此時已經(jīng)月兒初上,天色暗淡無光,卻又恰逢中月,天上的月光清冷卻很明亮。
盛京的夜市繁華便也展現(xiàn)在了眼前,燈火通明,照的各處華貴的府邸流光溢彩,美輪美奐。
沈容玉收回視線,端坐在馬車內(nèi),微微闔上了眼睛。
可是腦海里殘存的記憶卻回到上輩子,她初回丞相府的時候。
當(dāng)時啊,因為是跟著老太爺一起回的府中,老夫人以及一屋子家眷仆人全部都在大門口侯著,她由著碧荷夏嬋攙扶著下了馬車。
大夫人先給老太爺見了禮,然后就走到她的身邊,無比慈祥和藹的拉著她的手,笑容很是溫和,嘆道:“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彪S即還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贊賞道:“生的同你母親一般是個美人,倒是個有福氣的,快進屋吧?!?p> 她年幼喪母,便一直纏綿病榻,原本一直對大夫人的芥蒂??珊髞碓谛切摒B(yǎng)五年,沒人整日去算計她,她確實是將曾經(jīng)丞相府里那些勾心斗角給忘了個干凈。
她初回丞相府,自然心存畏懼,可見大夫人對自己這般溫柔體貼,心里的哪一點怨恨也自然是煙消云散。如今想起,當(dāng)年的她,當(dāng)真是傻透了,蠢透了。在外養(yǎng)了幾年,養(yǎng)成個天真爛漫的性子,竟然沒看懂大夫人眼底的輕蔑與恨意。
恐怕那時大夫人說那句回來就好時心里想的是,她為何沒能死在宣城吧?
還真是好笑啊……
其實她真的忽略掉了很多事情呢,原以為大夫人是真心待自己,當(dāng)然如果她沒聽到父親同沈容姝說的那句話的話。
“美瑕,我已經(jīng)應(yīng)允了明國公的這門親事,有那丫頭替你嫁過去,你自是不用再煩心。我的小美瑕,如仙一般的女兒,自然要嫁給世間最尊貴的人!”
現(xiàn)在想來,父親恐怕一早就將這個如意算盤打好了。
她雖然名頭上是沈家嫡長女,可是誰不知道啊,她母親已經(jīng)過世,如今的大夫人是馮國公的嫡親妹妹。而她外公家,淮陽侯府早已是門可羅雀,沒落已久。審時度勢,又有誰不會?
況且沈容姝在她回盛京之前,就已經(jīng)是名滿京都的第一美人,父親從不會做虧本的買賣,野心自然也是從來都沒少過。明衍生雖是貴族之后,卻不是皇族,可是明家一脈又不能輕易得罪。明明明衍生看中的是那第一美人沈容姝,父親與大夫人卻為了私心將她嫁了過去,她當(dāng)年竟還傻得對他們千恩萬謝,以為他們替自己尋了門好親事。
可是打從一開始,他們就是拿她當(dāng)成了給沈容姝造勢的踏腳石罷了??蓱z她啊,一直感恩戴德!卻不曾想過,從坐上花轎的那一刻,她就已經(jīng)被最親的人推進了地獄深淵,萬劫不復(fù)!
從此,恨意,便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再也無法逃脫。
那年回府后,因為天色已晚,老太爺吩咐各自回各自的院中休息。她當(dāng)時年少無知,身子骨一直不太好,所以性格柔弱,沒什么脾氣。
誰知一個嬌蠻的少女突然出現(xiàn),攔在了她面前,上上下下很是不禮貌的看了她幾眼,嗤之以鼻道:“早就聽聞你是個病秧子,竟是沒死在宣城么?”
沈容玉一窒,竟愣在了當(dāng)場。
她當(dāng)時未曾細想,這話是誰傳出來的,如今卻是明白,這話除了大夫人,還能誰說出口來詛咒她?
因為離家太久的緣故,沈容玉一時并未認出那少女是誰,也不想一回府就惹上麻煩,便抬腿就要走。
誰知那少女竟然不依不饒的拉住了她的衣袖,輕笑道:“你在宣城那個破敗的小城里待了這么多年,定然是粗鄙不堪,否則我同你說話,你怎會如此沒有禮貌,竟不回我話?”
沈容玉垂下了眸子,蜷在袖中的手指漸漸收緊,握住??尚牡椎呐?,卻如同噴薄而出的泉水一般,不可抑制。
未名花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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