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私奔居然還帶小妾?
不對不對,蕭然從一開始就覺得這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不對勁兒。非常不對勁兒。
但是再不對勁兒,也沒有這個夏姬不對勁兒。不行,她必須把這件事搞清楚。
車隊已經(jīng)停下來了,寒蟬也跟著沈約離去了,蕭然打開車門,順著丹墀慢慢下了馬車。
一個侍女站在車邊,見到蕭然下來,便恭敬的問道:“靖王妃是出來走走嗎?”
“你過來?!笔捜焕^侍女,拉到一邊,神秘兮兮的問道:“你知道夏姬嗎?”
“回靖王妃,奴婢知道?!?p> “這女的是誰?”
“公子的妾室。這次公子出來,只帶了夏姬一人?!?p> “真的是······妾!”蕭然咬緊了牙關(guān),從未覺得自己受到過如此大的欺騙。
如果沈約還在城主府,如果沈約沒有口口聲聲說要和她私奔,那么突然冒出一個妾來,蕭然或許還能接受,大不了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以后再不相見。
但是沈約現(xiàn)在不在城主府,但是沈約口口聲聲說要給她一個家,私奔?這算什么私奔?
“夏姬的馬車是哪一個?”蕭然要看看,她夏姬長得一副什么模樣,能比虞初還美嗎?
“靖王妃請跟我來?!笔膛⒉恢郎接暧麃?,只是很乖的領(lǐng)著蕭然朝車隊的后方走。
走過了三輛馬車,侍女在一輛從外形看來絲毫不遜于蕭然所乘坐的中央馬車的馬車面前停了下來,抬頭,能明顯看到這輛馬車內(nèi)正點著燈。
蕭然提裙,想上去看看。但守在馬車邊的兩名男子同時伸手?jǐn)r住了蕭然的去路:“靖王妃請回吧,公子說過,除了他和寒蟬姑娘,誰也不得隨意上下夏姬的馬車?!?p> 什么?再怎么說,她蕭然也是這家的主母了,居然還不如一個妾?老虎不發(fā)威,你當(dāng)我是病貓嗎?
蕭然蹙眉,聲音透著十足的霸氣:“讓開!或者去把夏姬帶出來。”
兩名男子完全不受霸氣的影響:“靖王妃請回吧。”
“你們讓不讓!還想不想拿工資了?”
“我們不能讓。”
蕭然開始硬闖,可手剛碰上兩名男子的手臂,還沒來得及掰呢,侍女就在后面拉住了她,狠狠的把她往旁邊拉。
“放,放開!”蕭然使勁兒的扯自己的袖子,突然覺得這些人都不想拿工資了?;蛘邞?yīng)該說,那個發(fā)工資的人,從來不是她。
侍女將蕭然拉到了一邊,停下,屈膝福禮:“請靖王妃見諒,奴婢也是不得已的??偙茸屇莾蓚€男的碰了靖王妃的身子好?!?p> “那你們讓我進(jìn)去不就完了?”
“確實不行。靖王妃有所不知,夏姬一向多病,常年發(fā)病,每一次發(fā)病公子都會陪在身邊,寸步不離,誰也叫不走他。同時,他也不許任何人去打擾夏姬清凈。公子對夏姬可謂用情極深,走到哪兒都會帶著夏姬。所以靖王妃,您雖是貴客,但有句話叫客隨主便,還請靖王妃能夠諒解?!?p> 侍女的語氣非常卑微謙恭,膝蓋和腰都彎得很下,但是話里,卻沒有半點值得商量的余地。
而且也把意思表達(dá)得非常清楚。
那就是沈約真的帶了一個小妾和她私奔!關(guān)鍵是,沈約還對這個小妾用情極深!
蕭然覺得自己的心里堵得慌??粗炜丈夏禽喢髟?,和周圍黑壓壓的森林,蕭然又想起了蕭世南。
或許真的,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xiàn)一個男人,會比蕭世南對她還好。
在二十一世紀(jì)的男友阮凌,劈腿了,還把她騙去了一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害得她被陌生人軟禁在了地下室。
如今沈約,又把她當(dāng)傻子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蕭然回到中央馬車,對著馬車的輪子一陣狂踢。在她踢到第五下時,馬兒受了驚,八匹白馬同時向前奔跑起來,揚(yáng)起一路灰塵。
由于蕭然離馬車太近,車上飄著的布緯飛速的擦過了她的臉,留下了一條淺淺淡淡的紅痕。
周圍的騎兵本來正在休息,見狀立刻飛身上馬,策馬揚(yáng)鞭,跟著中央馬車追了過去。
蕭然嚇得愣在了那里。這,差點就出車禍了。
侍女火急火燎的問蕭然有沒有事,當(dāng)看到蕭然臉上的紅痕時,嚇得滿面慘白,立刻讓人拿藥來給蕭然上藥。同時小心翼翼的把蕭然扶上了另一輛馬車。
上完藥,侍女馬上就說要去稟報沈約。
然而一整個晚上沈約也沒有來看她。連寒蟬都沒來。
雖說大部分時間是實在受不住困了,所以在睡覺,但剩下的時間也足夠蕭然把問題考慮清楚了。
首先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所以在沈約看來,他就算和自己私奔,帶著一個小妾也沒什么過錯。
其次,沈約根本就沒那么愛虞初。
蕭然爬起來,隨便倒騰了一下自己,就下了馬車。
她要讓沈約返程。
或許現(xiàn)在虞初還是皇子妃,礙于身份,沈約不便于娶她。但不久后秦國滅亡了,沈約就可以娶了。
既然如此,何必還要私奔?
她必須要得到一個光明正大的名分,這樣就算有什么小妾通房,她也可以以主母的身份霸氣打壓。
開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和別的女人同享一個男人。就算資本主義,也不允許啊。何況她蕭然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
而且,蕭然一直有個問題沒想明白,虞初,到底是怎么死的?
這個問題不弄明白,說不定她還將繼續(xù)有危險。
侍女扶著蕭然,怕蕭然摔著了。蕭然收回自己的手,笑道:“不用扶我。對了,你家少城主還沒從馬車上下來嗎?”
“少······”侍女對此稱呼有些陌生,反映了一會兒才回道:“還沒。”但下一瞬卻看向蕭然身后,道:“下來了,正朝這邊來呢。”
蕭然心中所有的仇恨都在此刻集結(jié)。握緊了拳頭,蕭然對侍女道:“他離我還有一米遠(yuǎn)的時候,告訴我,我回頭就給他一巴掌?!?p> 侍女支支吾吾:“這不太好吧?!?p> “你覺得她是會聽你的,還是會聽我的?”沈約早已經(jīng)離蕭然很近了,他是從旁邊的馬車下來的。昨晚他去過蕭然所在的馬車,只是看蕭然睡得很香,他就又下來了。
蕭然滿臉怒氣,轉(zhuǎn)過身,卻做出最萌的表情溫柔的問道:“折騰了一個晚上,要不要先休息會兒呢?我親自下廚給你做兩個好菜吧。”
沈約瞪大了眼睛,流過恐怖的情緒:“還是不要了,我想你應(yīng)該是想趁我睡覺時結(jié)果了我,或者在菜里下毒?!?p> “怎么會呢?我可是賢妻良母哦?!笔捜恍σ庥霓D(zhuǎn)到沈約身后,開始給沈約捶背捏肩。
沈約滿臉不可思議,問著侍女道:“她今早是不是吃了什么藥?”
侍女搖搖頭,寒蟬好意提醒:“可能是醋吧。”
蕭然瞪寒蟬一眼,然后拉著沈約的胳膊就走。沈約邊被她拉著邊問道:“去哪兒?”
“咱們單獨談判,免得在下人面前有損你我的威嚴(yán)和儀態(tài)?!?p> 沈約無奈,只好對正要跟過來的寒蟬和侍女搖了搖頭。
蕭然將沈約拉到林子里一處小溪旁,然后蹲下,掬捧水洗了洗臉。沈約忙把蕭然提起來,嫌棄的指著蕭然已經(jīng)打濕的裙擺道:“拜托,好歹是大家閨秀,你怎么就和鄉(xiāng)下來的丫頭一個樣?”
什,什么?按理說男的不該覺得自己的女人做這樣的動作是很小清新的么?
算了,重點不在于這個。
“是這樣的,我有個提議,咱們還是回去吧。干嘛非得要私奔呢?”
沈約拿扇子有意無意的敲著自己的手心:“我知道你想問夏姬的事,何不坦然的問呢?”
“這種事還需要我問嗎?你不該自己老實交代清楚嗎?”
沈約:“額╮(╯▽╰)╭這個,這個是這么回事,夏姬呢,從來體弱多病,我不忍心舍下她,所以就把她帶上一起了。這事兒你原本是同意了的?!?p> “傻子才會同意呢。那時候你就是欺負(fù)我傻,又隔家千里,沒有人給我撐腰。我不管,要么你現(xiàn)在就把夏姬送走,要么現(xiàn)在我們就回去?!?p> 沈約伸出右手比了個二。蕭然笑道:“你同意了?”
沈約搖了搖那兩根手指:“兩個都不行。”
蕭然掰下了旁邊的一根樹枝,開始在石頭上磨:“等我把它磨成刀,我就結(jié)果了你?!?p> 沈約一臉冷汗。不由解釋道:“首先,我們絕對不能回去。我朝與秦國開戰(zhàn),會從咸陽經(jīng)過,若是被他們知道你是秦國皇妃,肯定會抓你的??墒聦嵣?,所有城主府的人都知道了你是靖王妃。其次,夏姬我也不能送走。她沒地方可去?!?p> 看沈約說得那么理所應(yīng)當(dāng),蕭然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外人?!拔覇柲阋粋€問題,你必須老實回答我。”
“你問?!?p> “你會娶我么?我說的是,為正妻?!?p> 沈約猶豫了一瞬,但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本來的猶豫立刻變成了堅定:“你若跟我走,我就娶你。”
蕭然又是一臉怒火:“你剛才遲疑了三秒半,這說明你不是真心的!”
沈約舉手向天:“我發(fā)誓。”
“那好,我可以相信你,你讓夏姬給我敬茶吧。”蕭然把手中的樹枝甩掉,抱手于胸,姿態(tài)高昂。
沈約把扇子插進(jìn)扇袋,低頭給蕭然捶肩,諂媚的笑:“我給你敬茶,成不?”
“不成!”
“夏姬剛睡下,身子真的不好?!?p> “那就等她醒了來給我敬茶。”區(qū)區(qū)一個小妾,難道還要騎到她頭上來不成?
“那要不我讓所有的人都給你敬茶?”沈約繼續(xù)商量。
蕭然算是明白了,原來侍女所說的都是真的,沈約真的對夏姬用情極深。
若不是夏姬身份低微,不能娶為正妻,蕭然覺得,恐怕虞初和沈約一輩子都不會有什么聯(lián)系。
她心里一直所感覺的不對勁兒,原來是這么回事。沈約壓根就不那么喜歡虞初,卻還要這么大動靜的跟虞初私奔,這其中,必然有陰謀。
或者說有可能,沈約不是在和虞初私奔,而是在拐跑虞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