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章 心虛
惶恐是種情緒,好似神明將簇偌大的線團(tuán)憑空塞進(jìn)白井升的腦袋里面,妨礙著里面運作,使白井升無法順暢思考……這急的白井升面色恍白,手指發(fā)顫。
“……邢軍……邢軍怎么知道皇室里面混著魔族之血的?……”
白井升拖著刑傷之后的身子在屋子里面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正如熱鍋上的螞蟻。
“……他是怎么知道的……”白井升百思不得其解。
“……我是通過董全之口知曉的此事,可董全已經(jīng)被我滅口了……”白井升忽然抓住了線索。
“對了!董全是跟著羊飛混的,董全既然知道,那羊飛一定也該知道!”
白井升的眉頭舒展了一些。
“董全性子軟,是一個毫無主見任人擺布的人……是不會主動探究皇室禁忌的,一定是羊飛這個不知輕重的家伙肆意妄為搞出來的糟爛事!……”
白井升不禁咬牙切齒。
“斷然是羊飛知曉了皇族之血的秘密,并將此事告訴了董全,他們兩個卻辦事不利暴露給了異世人,異世人捉拿他們,走投無路的董全就將事情告訴了我,而我又將他給……”
自說自話的白井升做了一個“咔嚓”的姿勢。
“董全被我殺了,死人是不可能告訴邢軍什么了,但是羊飛可以……”白井升的眼睛終于找到了自足點,有了那么一絲堅定。
“……邢軍那日本就是為了尋找羊飛而行動。他一定如愿以償接觸了羊飛,一定是羊飛在危難關(guān)頭一股腦兒把知道的統(tǒng)統(tǒng)倒給了邢軍……
……羊飛一定告訴了邢軍很多……但羊飛沒有殺過同學(xué),自然也不知道‘勇者碎片’這一事情,所以邢軍也不知道有勇者碎片這一存在……所以他只認(rèn)為孫武錢易是因我而死,而不曉得是我殺得……至今為止我還是安全的,安全的……”
白井升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完全松弛下來。
“哈哈哈??!我白井升果然是聰明人??!……”白井升剛剛發(fā)笑出聲卻又再次戛然而止,疑惑的喃喃出聲:“……那羊飛呢?……羊飛哪里去了?!”
董全的下場已經(jīng)明明白白,他被白井升捅死在皇宮里。一連串的事情平息過后,皇室對外聲稱是魔王復(fù)活,其爪牙跑到皇宮里面作亂,乘機(jī)殺死了董全。
皇室為勇者董全舉辦了隆重葬禮,所有同學(xué)都有參加,白井升是親眼望著董全尸身抬進(jìn)勇者神廟里面,與那一來異世就死掉的二十四名同學(xué)收在一處的。
而羊飛……下落不明。
當(dāng)然有人問過羊飛下落,可異世人的回答耐人詢問——他消失了!
可笑!
皇宮重地乃是國王居所,一個大活人豈能憑空消失???
白井升的眼睛骨碌兒一轉(zhuǎn),沉穩(wěn)心思,開始將這團(tuán)亂麻抽絲剝繭。
“……羊飛下落不明。
如果他死了,異世人完全可以公開他的死訊,就像公開董全的死訊那樣。但偏偏是失蹤……難道羊飛沒死嗎?”
白井升皺起眉頭。
“——那羊飛在哪里?
……假如,皇宮確實出現(xiàn)過魔族爪牙……那羊飛確實被魔族爪牙給擄走了?
……那倒輕松了?!?p> 白井升心想:“想必他一個勇者落入魔族手中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不過……羊飛身上的勇者碎片該怎么回收呢?”
白井升略微思索了一下,喃喃自語道:
“……我們是四十八位同學(xué)降臨世界,一樣的初始條件下一半人死了,另一半人活了下來,活著的每位同學(xué)身上便擁有了2/48碎片……
簡單推論一下,勇者碎片會隨著宿主的死亡而轉(zhuǎn)移到生還者的身上,并增強(qiáng)生還者……如果是這樣的話,碎片就丟不了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定會有個活到最后的強(qiáng)者,收集齊所有碎片蛻變成為真正的勇者。從而擊敗魔王……”
白井升淺笑起來。
“羊飛被魔族抓走……這條線是有利于我的。再有……就是考慮羊飛落在異世人手中吧……異世人會殺了他,魔族之血可是皇族的禁忌……”
白井升卻再次頻眉,臉色變化之快令人咋舌。
“如果異世人生擒了羊飛,那一定會對羊飛動刑,逼問還有誰知道秘密才對,邢軍也該會暴露出來。
那邢軍不能夠輕松的離開皇宮……他順利的帶著所有同學(xué)進(jìn)入南境簡直就是異世人放虎歸山……”
白井升繼而心想,眼睛越睜越大,寒毛倒豎起來。
“最后一種可能,羊飛落在了邢軍手里……邢軍沒有殺死羊飛反而將他保護(hù)了起來……”
眩暈,白井升被這恐怖的想法嚇到眩暈。
“不可能的!那里是皇宮大院,邢軍怎么能在那種地方藏人……羊飛還活著,活在邢軍身邊?不可能,我也是邢軍身邊的重要幕僚了,朝夕相處又怎能發(fā)現(xiàn)不了蛛絲馬跡……”
白井升那堅定的立場再次動搖起來,開始胡思亂想……
“那就是事情沒這么簡單?。?p> ……烏爾班皇族已經(jīng)統(tǒng)治世界五百年了,對國家的掌控已經(jīng)達(dá)到根深蒂固的程度。他們抓住羊飛后自然知道了邢軍,但是他們以為邢軍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惜才,便與其達(dá)成不為人知的秘密協(xié)定……他們以羊飛為質(zhì)?……并以此來要挾邢軍,但邢軍又豈能在乎羊飛的死活,所以邢軍帶著我們來到南方,任憑皇室撕票……?”
白井升以手抓頭。
“不對呀!……
邢軍是個頭腦簡單的莽夫沒有多少城府的,喜怒都能從臉上觀察出來,又怎么能在心中藏住這么多事情……
也不對!他已經(jīng)將魔族之血的秘密藏于心中這么久,沒跟我有絲毫的表露了……”
白井升的心思瘋狂轉(zhuǎn)動,覺得這樣想不對……那樣想也不對……怎么想都不對!……
他驚恐的揪住頭發(fā),狠是抓了幾下。
在他心中,他所熟知的邢軍形象正在崩毀坍塌,變得不可預(yù)知,原本熟悉的存在都陌生起來……
“……看不透!……看不透?。 ?p> 白井升頭暈眼花,猜的腦殼生疼,終于在眼睛發(fā)直的時候停歇下來。
夜色,變得多么深邃可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