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墻上眾名,橫豎都有,筆體各異,大小不一,不甚整齊。
有的名字寫得明顯,是用大抓筆寫得;有的雖然寫得大,筆畫卻極細(xì),應(yīng)該是用小楷寫的;有的把名字寫在別人名字筆畫的縫隙里;有的故意寫成把別人的名字兜在自己名字的筆畫縫隙里;有的是用利器刻上去的,可能是怕年頭久了會不清楚;有的寫得比較詼諧,筆畫都快斜出酒詠樓了;有的更好玩,把自己的名字寫在別人名字的“肩膀”上,好似讓人家扛著似的;有的或許是不識字,直接把自己名字里的意思畫了上去;還有一個名字是用朱筆寫的,點點如桃,撇撇如刀,是個女人的名字,寫在了那大抓筆字跡的粗橫里。
常廿思看著這些名字,幾乎知道他們每個人做過的俠義之事,也曾經(jīng)有人提議讓他把自己的名字也寫上去,說他全國各地幾乎都有賭坊營生,每年東奔西走也可稱游俠,但每一次都被他給婉言謝絕了。
“常老板今天是好興致呢?還是心里有事來這里散散呢?”諸葛聰在他身旁出現(xiàn)了。
“看來諸葛先生今天應(yīng)該是興致不錯?!薄澳睦?,也是為了這里的‘散心腸’,我可是慕名而來的。走吧,樓上我已經(jīng)有了個雅間?!?p> 遂,常廿思就被諸葛聰請進(jìn)了包下的雅座里。
酒菜擺上,諸葛聰親手為常老板滿上一杯“散心腸”。
“常老板按我說的做了嗎?”“嘿嘿,直到現(xiàn)在,我也沒看見誰把我說的那夠‘震驚’的消息傳遞給別人?!薄捌鋵嵰粋€臥底未必就有下家兒的?!薄翱梢话闱樾蜗?,一個臥底會自個兒玩兒單吊嗎?也太不尋常了吧?”“我是說,一個臥底要做些什么,未必會通過下家兒去完成?!薄氨热缒??”“比如常老板那個‘震驚’的消息,在這里只要稍微露點兒口風(fēng),眾位游俠們就可能散播到四面八方?!?p> 常廿思常老板已經(jīng)皺起了眉頭。
這個時候,諸葛聰做了一個噤口的手勢,手里拿起一個碗,而后拉著常廿思走到墻的跟前,把碗往墻上一扣讓他聽。
“你說那常大蛤蟆要金盆洗手不干了?”“可不,他自己說的。”“這事兒靠譜兒嗎?”“聽說是他手底下最近的人傳出來的?!薄澳瞧渌切┐筚€坊的當(dāng)家的,還不得打破頭想法兒收購圣蟾賭坊嗎?”“那不正好兒,咱們馬上就有活兒干了,到時候他們雇打手的時候,咱們哥倆兒可得好好跟他們要份兒大工錢。哈哈哈……”
這個“震驚”的消息常廿思可就跟三個人說了。
常大蛤蟆拿著碗呆立在那里,心中思忖:不會是教里在我這里有臥底吧?那倒好了,更該知道我沒什么別的壞心思??烧嬉沁@樣的話,你小子還跟我出這手兒郎中,那也太明顯了吧?當(dāng)誰看不出來是怎么著?這不真成了此地?zé)o銀三百兩隔壁王二未曾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