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壽縣,一個不曾出現(xiàn)在中國歷史上的小縣城。
太陽從地平線升起,光芒普照大地,籠罩縣城的大霧很快散去,人們開始新一天的生活。
“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啊?!边@是縣城里絕大多數(shù)老百姓的真實想法。
不僅僅因為這難得的好天氣,更主要的原因是一條昨夜在縣城不脛而走的的小道消息——龜田死啦!死啦!
對,沒錯,就是那個雙手同胞沾滿鮮血,無惡不作的老鬼子龜田信二。在回縣城的路上,被八路軍游擊隊員一槍給爆了頭。
到底是誰干掉的龜田?似乎,人們心底有一個共同的懷疑目標(biāo)。
前些天,聽隔壁的王叔說八路軍隊伍里來了個厲害的人物,飛檐走壁,刀槍不入,槍法那叫一個準(zhǔn)。起初我和李二狗還不信,現(xiàn)在我總算是信了,能干掉龜田那老鬼子的人就一個字,叼!
昨夜日軍出動一個小隊的鬼子和縣里八成的皇協(xié)軍,在一個游擊隊槍口下逃回來的鬼子的帶領(lǐng)下連夜趕到城外搜索,這事可是大家親眼所見,鐵定是出大事了,傳言有九成是真的。
以后還有誰敢質(zhì)疑王叔的話,我張大娃第一個削了他。
不提縣城里人們的胡亂猜測,這個時間段仍躺在床上的方云總算是醒了過來。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景象十分陌生。房間不大,裝飾簡單,沒幾件家具。
“咦,沒戴眼鏡?!彪p眼掃視了四周,方云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沒有戴眼鏡。雙手在耳邊摸了摸,果然沒有戴。
不再近視的感覺真爽,景物變得清晰而自然。看來我這是真穿越了,不清楚現(xiàn)在究竟是什么時候。
“果然給我安排了軍人的身份,只是不知道屬于哪支部隊。”方云看見靠門處有個架子,上面掛的是軍裝。
而且,看樣子自己還成了軍官呢,不然也不會擁有屬于自己的單間。
“爽!”方云對自己新身份很是滿意,掀開兩床厚厚的被子,起床準(zhǔn)備打點熱水洗洗臉先。
在取過褲子穿上的時候,方云總覺得它的顏色有些別扭,眼角瞥到帽子上的五角星也有些不對勁。
應(yīng)該是虛擬世界的緣故吧,畢竟不是真實的世界,和歷史有細微的不同之處也是能夠理解的。
取出放置在架子底部的臉盆,方云拉開門栓,一股冷空氣襲來。正想四處看看在哪接水,一個穿著軍裝的人就朝自己跑來。
沒穿上軍裝尚不覺得,看軍裝穿在來人的身上,方云只有一個評價——丑,真丑。
啥破軍裝啊,太土了。
方云停下腳,他似乎是來找自己的。
“隊長,隊長。”趙鐵柱喘了口氣道:“隊長,小熊大尉來了,讓大家集結(jié)隊伍呢?!?p> “小熊大尉?”方云眼神奇怪地看著趙鐵柱。
“對,就是小熊大尉?!壁w鐵柱以為方云在詢問小熊大尉的身份,畢竟小熊大尉是今早才到的縣城。解釋道:“小熊大尉是新來的,接管了高野隊長的部隊,正命令大家集合呢?!?p> “大尉!”方云一拍腦門,“臥槽!”
大尉,這TM分明是鬼子的軍銜??!二戰(zhàn)期間中國的軍官哪來大尉?與之對應(yīng)的是上尉。
更何況,中國人哪有姓“小熊”的?這姓氏也太奇葩了,說出去不得被人笑死啊。
中國人歷來重視名字,“姓”對中國人的意義更是非同一般,也只有RB人才會隨意找些事物名稱作為姓氏。
地名,田名,住所,工具都是他們?nèi)⌒盏囊罁?jù),小熊這一姓氏顯然就是取自動物名。
就算是虛擬世界,歷史文化的差異也不會如此之大,由此,方云基本可以確定這位小熊大尉是名小鬼子。
“新到的RB人?”方云想要確認一下自己的猜測。
“對,剛到的?!?p> 果然如此,我就說軍裝的樣式怎么有些奇怪,顏色怪怪的,帽徽也不對勁,原來這TMD是偽軍的軍裝!
撓了撓后腦勺,方云快瘋了。
小家伙簡直是坑爹呀,居然給我安排個偽軍的身份。
“靠!”方云心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隊長,趕緊集結(jié)隊伍吧,小熊大尉正等著呢。”不知道隊長發(fā)了哪門子瘋,咋個突然就這么激動呢。趙鐵柱不敢觸他的霉頭,可又不得不提醒隊長集結(jié)隊伍,只得硬著頭皮說完這話。
“走,你帶路?!甭闊┥祥T了,方云腦子亂糟糟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隊長,你的衣服?!壁w鐵柱別過頭,害怕自己一直盯著他的拖鞋終會笑出聲來。
“行啦,等我一會?!笔疽廒w鐵柱不要走,方云回房穿衣服。
換好衣服,臉也沒洗成,方云在趙鐵柱的帶領(lǐng)下朝集結(jié)處走去。
套了一身屎黃色的皮,方云感覺渾身不自在,這讓他沒有了打聽隊伍情況的心思。
轉(zhuǎn)了兩個彎,總算是到了目的地。
院子前的空地上,二百多近三百號人正在列隊,場面亂糟糟的,穿著的軍裝也不盡相同。小部分人的穿著明顯和方云出自同一個系統(tǒng),另有兩百多號人的穿著幾乎和國·軍一模一樣。
趙鐵柱跑回了隊伍,方云則朝一旁的幾名軍官走去。
為首一名鬼子軍官指著偽軍隊伍在說些什么,方云看他的軍銜,知道他就是小熊大尉了。
“太君,方隊長來了?!笨匆姺皆谱邅?,站在小熊右側(cè),一名軍裝款式與方云一樣的中年軍官彎腰向小熊大尉匯報。
“很好?!毙⌒茏呓皆?,沒等他說話,伸長右手輕輕地拍在他的肩膀,滿臉笑容道:“很好,昨晚搜尋辛苦了。”
初次面對小鬼子,還是在這么一種敵強我弱,實力懸殊的情況下,方云有些緊張,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聞言只能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應(yīng)該的,不勝榮幸。”
幸好小熊沒有給方云出啥難題,也沒有詢問方云昨晚的情況,想來他早已接到手下的匯報。
“整理你們隊伍,隨時準(zhǔn)備出發(fā)?!毙⌒艽笪緦酌麄诬娷姽傧铝嗣?,沒再理會眾人,帶著一名日軍軍官,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麻痹?!钡鹊叫⌒茏哌h,皇協(xié)軍劉飛對幾名偽軍軍官說到?!?***的,要去打八路軍和國民黨了,你們都有啥好想法?!?p> “能有啥好想法,打唄,還能咋的?”一個穿著舊式藍灰色國/軍軍裝,少校軍銜的偽軍沒好氣道。
“營長說得對?!?p> “你能有啥辦法?”
另有兩個穿藍灰色國/軍裝的人明顯以那名少校為首,全都附和道。
“怎么能去打八路軍呢。”方云的思維明顯沒和大家在一個頻道,想著其他的事情,這話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方云就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合時宜,連忙解釋道:“我們這戰(zhàn)斗力,欺負欺負村干部、小媳婦還行,要我們和八路干···”說到這,方云故意嘆口氣:“哎,這差事,不好搞啊?!?p> “就是嘛,咋個整好呢?”劉飛很有同感地點點頭。
“哼?!鄙傩:苁遣恍嫉仄^頭,輕蔑的說道:“沒見過世面,一群土貨,有有啥好怕的?!?p> “那些土八路啥的,在皇軍面前算個球,能和皇軍比?”
“皇軍叫你干啥你就干啥,哪來那么多廢話?”
似乎因為好不容易碰到一群比自個戰(zhàn)斗力還低的隊伍,少校的兩名手下不自覺地感到得意,好似高人一等。
“到時候你們倆就聽我的指揮,讓我教教你倆咋打仗?!鄙傩E夂搴宓卣f道。
“我擦,這么叼?”方云疑惑地望向劉飛。倆人穿的都是土黃色的偽軍服,同為皇協(xié)軍,而與少校一伙卻不是一路人。
劉飛拍了拍方云的肩膀,低聲道:“別和他們爭,我倆爭不過他們。他們部隊本來是要調(diào)往華中參加掃蕩的,路過縣城被皇軍截下來的,戰(zhàn)斗力不是我們皇協(xié)軍能比。”
“三光政策?”方云詢問道。
劉飛點點頭:“燒光,殺光,搶光。這些狠人不是我們能比的。”
得嘞,這些人暫時惹不起,方云也就不和他們爭論啥。
“好的,到時候再說?!狈皆撇辉敢夂退麄兌嗔?,借口整理隊伍,兩方人也就散了。
許是沒有尋到八路的蹤跡,或是有啥別的安排,方云看出小鬼子并不急于整理好隊伍拉出城,也就樂的有些時間適應(yīng)情況,悠哉悠哉地走到趙鐵柱所待的隊伍前。
隊伍人數(shù)不多,也就四五十個人,稀稀拉拉,站沒站相。
方云發(fā)現(xiàn)這些人交談的內(nèi)容五花八門,方言也用了好幾種,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感覺這些人是那么的真實,一點也不像NPC。
一切都顯得那么真實而自然,小家伙的能力還真是強大啊。
“報告隊長,人都到齊了?!闭驹诘谝涣凶钣业内w鐵柱向方云報告,他算是這些人里面最像士兵的,身體站的直,敬禮的姿勢也還馬馬虎虎。
“等候皇軍命令?!狈皆骑@得心不在焉。
他在思考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以及自己下一步該做什么。
第一個選擇,繼續(xù)當(dāng)漢奸,做好這份高風(fēng)險低回報的工作。可方云知道,國共消滅的幾百萬敵人中,小部分是日軍,而絕大部分都是偽軍,正是自己這類人。
顯然,死心踏地地做漢奸是不行的,也是方云多年接受的教育所不允許的。
可不做漢奸又能做什么呢?
第二個選擇是順應(yīng)歷史大勢,舉起反日大旗,登高一呼,然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絕對會被小鬼子干,爽的不要不要的。
一心當(dāng)漢奸走狗是不行的,必須得投入人民的懷抱,可現(xiàn)在也絕不能輕舉妄動。
為今之計,先潛伏在偽軍隊伍中,摸清手下幾十號人的想法,如果可能,肯定是越多的人一起造日軍的反才越是安全,也才能在敵人內(nèi)部起到一點破壞作用。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皇軍命令部隊往張家村行進,暫時打斷了他的思考。
方云不知道張家村在哪,也不知道出城的方向,好在自有人在前面帶隊,只需跟上隊伍就行了。
無組織無紀(jì)律,亂糟糟的三百來號人涌上大街,并不寬敞的街道變得擁擠而混亂,不時有商販與偽軍發(fā)生小沖突,拉拉扯扯,多是偽軍占據(jù)上風(fēng),小商販敢怒不敢言。
穿著這么一身狗皮,方云自不會沖動地挺身而出為商販做主,搞不好就兩頭不討好,里外不是人。
方云現(xiàn)在只想快點穿過街道,被兩旁的人用各種異樣的眼神看著實在是受不了。奈何,走在前方的那名少校的部隊似乎習(xí)慣了在同胞面前耀武揚威,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好不容易穿過街道,與城門外的日軍小股部隊會合了。
偽軍在前,日軍在后??钢L槍短炮一同往張家村而去。
有鬼子在隊伍二百米后壓陣,偽軍隊伍變得沉默了許多,只顧往前走。不管如何在同胞面前囂張,但誰都明白,上了戰(zhàn)場,自個就是給日軍當(dāng)炮灰去的,如何高興的起來,只能寄望于這次不會遇到啥大的危險。
大部隊行進,只希望不會與國共軍隊遭遇吧。
方云對前途的未知感到一些憂慮,可卻沒啥辦法,命運不歸自己掌控的感覺真不好。
在這樣一種莫名的情緒中,隊伍行進的腳步?jīng)]有停下,一步步走向未知……
東岳太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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