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鄭家村,原本普通而寧靜的一個小村子。
“噢,嗷~”毫無征兆地,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傳出,打破了村子的寧靜。
飛奔回家的鄭吉還沒來得及跑到豬圈,聽到自家公豬熟悉的聲音,心里一突,知道一切都晚了。
強忍著巨大的悲痛,鄭吉擦干眼角的淚水,跑到墻角,偷偷探出腦袋。
一個穿著華服的禽獸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固定住自家可憐的公豬,一只手不停捅進捅出,完全不在意小豬豬那撕心裂肺的慘叫。
鄭吉目眥欲裂,雙眼直直地盯著那人的衣服,努力記住上面的紋飾,手指在墻壁上抓下好大一塊泥土,在心里不停地告誡自己不要沖動,就算自己沖出去也拼不過那人,救不了自家公豬。
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公豬被殘害,鄭吉暗暗發(fā)誓,一定要為它報仇!
任務(wù)完成,青云宗弟子程鵬拍了拍豬的屁股,抽出木棍扔進糞堆。
“倒霉啊?!背贴i苦笑一聲,那么多師兄弟,咋個偏偏是自己抽中這個任務(wù)呢?
從身上摸出一枚銀幣,用力一插,摁進了支撐豬圈的木樁。傷害了他家的豬,這枚銀幣是作為對這家主人的賠償。
該做的都做了,陳鵬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味道太大,太難受了。
施展身法,陳鵬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里,急著去清洗自身。
過了好一會,確認(rèn)那人不會再回來,鄭吉跑向自家公豬,溫柔地摸著它的頭,安撫它。
等到公豬的情緒安撫下來,鄭吉這才關(guān)注起嵌入木樁的銀幣。
“天殺的,你這挨千刀的禽獸!”鄭吉捏住銀幣,費了好大勁才抽出來??粗@一枚銀幣的“嫖資”,再想想那人完事后那“意猶未盡”的笑容,熊熊怒火在鄭吉心里燃燒。
“我要讓你知道,我不是好惹的!”鄭吉拿著這枚銀幣往城里趕去。
而此時,幾名在青云城池執(zhí)行任務(wù)的虎嘯門弟子發(fā)現(xiàn)了人們手中的傳單,大驚失色,有人直接搶奪下一張,顧不得其它,飛奔回虎嘯門。
……
青草鎮(zhèn),當(dāng)這名弟子趕回駐地時,林玄天剛享用完午飯。
接到弟子報告,命令他將傳單呈上來。
“看你慌成啥樣,有啥大驚小怪的,不就是一張誹謗我虎嘯門的紙嗎?!必?zé)備弟子一句,林玄天這才閱讀紙上的文字。
“九旬老太?女弟子?”第一句話莫名其妙,林玄天沒在意。
“強·奸母豬案?淫蛇果?”忍不住輕咳一聲,林玄天惱怒道:“這是誰說的!誰敢污蔑我虎嘯門!”
“弟子不知?!被[門弟子惶恐道。
這后面的內(nèi)容,林玄天越看越生氣,一掌拍在椅子上,“蹭”的一下站起身來。
特別是那句“青松老人的門夜夜被敲響,究竟是門主還是弟子”,看得他想吐血。
深吸幾口氣,平復(fù)心中的怒火,林玄天慢慢恢復(fù)冷靜。
雖然這上面的內(nèi)容很勁爆,對人的思維產(chǎn)生了很大沖擊,但無論如何,這上面的事情太過離奇,應(yīng)該不會有人相信的。
“青云城里出現(xiàn)了多少這樣的紙?”林玄天詢問弟子。
“應(yīng)該很多吧,具體多少弟子也不清楚。一看見城里有污蔑我虎嘯門的東西出現(xiàn),我立馬就回來報告?!碧а弁悼矗l(fā)現(xiàn)門主的臉色變得奇差,趕緊解釋道:“有幾名師兄弟與弟子一同執(zhí)行任務(wù),他們留在青云城內(nèi),繼續(xù)查探情況?!?p> “行了,你下去吧。”
等弟子離開,林玄天坐回椅子,靜靜思索。
“該不會是青云宗在背后搞的鬼吧,這不像是他們的手法???無論你是誰,用這么低級的手段就想對付我林玄天?也太天真了。”
林玄天把玩著桌上的茶杯,一邊分析自己近來還得罪過哪些人,一邊等待弟子的消息。
就連敵人也不相信這事是青云宗所為,可見青云宗在眾人心中的形象有多正派。
沒讓他久等,一盞茶的功夫,又一名弟子以更快的速度趕回門派。
“門主,弟子有要事稟報?!?p> “說吧?!绷中旆畔虏璞?,好整以暇地聽他匯報。
“城中出現(xiàn)打量誣陷我虎嘯門的傳言……”
林玄天打斷他:“這我知道了,你說說其它情況,到底有多少這樣的紙在流傳?”
“據(jù)弟子估計,不下一萬張?!?p> “一萬張?大手筆啊?!彪m是在感嘆敵人一出手就是大動作,但林玄天的臉上沒有絲毫擔(dān)憂,輕蔑道:“散發(fā)這么多傳言,腦子有病,這些東西難道有人會信嗎?”
那弟子小心道:“弟子發(fā)現(xiàn),信了這個東西的人還真不少?!?p> “不少?”林玄天詢問道:“具體有多少?”
那人憂心忡忡道:“青云城到處都是談?wù)撨@件事的,我聽他們的口氣,不少人都信以為真,并且還到處散布這謠言。情況對我們不妙啊?!?p> 林玄天沒料到是這么一種情況,復(fù)又拿起那張紙,仔細看了看。
沒道理啊,紙上的內(nèi)容寫得這么離譜,居然有人相信?究竟是這個時代變得太快還是咋的,我快跟不上這些人的思維了?
林玄天直搖頭:“不可能,你再去查清楚。”
“弟子說的千真萬確,我哪敢欺騙您啊,青云城都傳遍了?!?p> 看弟子言之鑿鑿,直覺告訴林玄天,這件事是真的,很多人都相信了如此離奇的話。
事情不簡單!有些邪門。
“把幾位堂主找來,等等?!苯凶∠胍x開的弟子,吩咐道:“完事再到青草鎮(zhèn)那處院子看看,把青松老人也請來?!?p> 弟子領(lǐng)命而去。
林玄天下達命令,派出大批駐守在門派的弟子,讓他們到各處收集情報。
虎嘯門幾名高層到齊,商討應(yīng)對之策。
“我認(rèn)為,當(dāng)務(wù)之急是趕緊派人將人們手中的紙銷毀,不能在流傳了?!?p> “據(jù)說有一萬多張,而且分散到不同人手中,怎么可能全部銷毀?!?p> “銷毀一些算一些,總好過坐視不理,任由事態(tài)蔓延吧?!?p> “說的輕巧,這么做完全就是火上澆油,坐實那上面誣陷我虎嘯門的傳言。”
“要我說啊,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就算是腦殘也不會相信那上面的內(nèi)容吧?”
五名堂主各持己見,吵得不可開交,意見無法達成一致。
“現(xiàn)在的問題就是,許多人相信了那張紙上的內(nèi)容,而且深信不疑。這就有意思了,不知道是誰在背后搞鬼?!绷中焓冀K想不通,這么明顯的污蔑,咋會有人相信。
你們的腦子呢?
許久,一條條情報陸續(xù)傳回:
青云城內(nèi)發(fā)下的傳單不是最初預(yù)測的一萬張,而是至少三萬張。
青云城下轄的十八個鎮(zhèn)子,除開青草鎮(zhèn),全都有這則傳言的影子。
臨近一個小城池也出現(xiàn)了傳單,具體數(shù)量暫不能確定。
人們普遍相信了這上面的內(nèi)容,虎嘯門主與青松老人倆的恩怨情仇被演繹出多種版本,母豬半夜慘叫事件也指向虎嘯門,虎嘯門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就是猥·瑣小人。
“一定要給我查清楚是什么人在搗鬼,必要時可以抓人審問,但要注意隱藏好自己的身份,不能被別人知曉。”現(xiàn)實比想象中糟糕多了,林玄天又開始懷疑起青云宗。
在青云宗的地盤上,弄出這么大的動靜,除了青云宗,他想不出誰有這能量。
青云宗這是要展開反擊了嗎?果然厲害,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是要置我虎嘯門于死地啊。
“青松老人還沒到嗎?”過了這么久了,林玄天忽然意識到自己派人去請的青松老人沒有出現(xiàn)。
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林玄天隱約有些猜測,但卻顧不上收拾青松老人。
沒多久,有弟子查探到一些線索:“弟子抓了好幾個在人群中很活躍的人,給了他們一人兩枚銀幣,終于找到了幕后之人?!?p> “哦?是誰?”林玄天沒想到如此輕松,威逼利誘一番就行了,手下的辦事能力還算不錯。
“那個人叫紅領(lǐng)巾?!蹦堑茏优d奮道:“我問了四人,他們都是這么說的?!?p> “弟子問了五人,也查出他叫紅領(lǐng)巾?!绷硪幻茏釉谝慌宰糇C剛才那人沒說謊。
林玄天摔碎茶杯,咆哮道:“沒用的東西,這紅領(lǐng)巾明顯只是一個代號,我要你們查出幕后之人的真實身份!”
“報——弟子有事稟報?!币幻茏訌拇箝T沖進來,邀功道:“弟子查清了,他們自稱紅領(lǐng)巾,但這實際上只是個外號,這個組織有正式的稱呼?!?p> “干得好?!绷中炜洫劦溃骸鞍涯阒赖母嬖V大家?!?p> 那弟子得意道:“紅領(lǐng)巾只是他們身份的一個象征,對外以‘紅領(lǐng)巾’自稱,真實名字叫做‘老年先鋒隊’。”
“滾?!绷中燧p吐出一個字,雙眼銳利,似想殺人。
事情正往不利于虎嘯門的方向發(fā)展。
林玄天沒啥應(yīng)對的好辦法,只能將大部分弟子派出去,混在人群中,試圖扭轉(zhuǎn)虎嘯門的形象。
很可惜,現(xiàn)在做啥都于事無補。
只一天,情況變得更糟糕。
青云城有大批人到一名叫鄭吉的人家里參觀,鄭吉聲情并茂地講訴了當(dāng)時的情況,公豬的慘狀更震驚了眾人,而鄭吉描述的殘害他家公豬的人,衣著款式分明指向虎嘯門弟子。
傳單上的內(nèi)容在臨近城池也傳開了,就連王城也有消息流傳。
虎嘯門弟子成為了人人喊打的對象,根本不敢向別人展示自己的身份,出門在外,就連門派的衣服也不敢穿。
傍晚,大批虎嘯門弟子被召回。
“不能等了,時間越久對我們越是不利,兩天之后不知道還會發(fā)生些什么事情。”林玄天想明白,召集幾位堂主,下達命令:“你們這就去聯(lián)系青云城的同道,一定要說服他們,最好明天一早,我們大家上青云宗找他們要說法。”
“遵命。”
商量好各自負(fù)責(zé)的門派,五名堂主帶了弟子離去,直到深夜才陸續(xù)返回。
雖然早已料到事情不會順利,但林玄天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
幾個與虎嘯門素來交好的門派掌門推三阻四,與堂主們東拉西扯,絕口不提上青云宗作見證的事?;[門堂主把話挑明之后,也都堅持說要遵照約定,還有兩日才到期限。
至于那些不熟的門派,根本沒有搭理虎嘯門幾位堂主。借口天色已晚、不方便,連大門也沒讓他們進,一口涼水也沒提供。
有的門派全是男的,連個女眷也沒,能有啥不方便的?
這些門派才不會再摻合這件事,樂得看虎嘯門的笑話。
提早上青云宗的計劃落空了,就連青松老人這個人證也不見了蹤影。林玄天明白,青云宗算是破局了,而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
那些人的腦子在哪呢?居然相信了那些傳言。
林玄天越想越氣。
自己現(xiàn)在又該咋個搞呢?
他不禁考慮起自己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