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要去按開關,“不……不用了,鞋都換好了?!狈敉白吡艘徊剑蛷d有幾盞燈,周南開的正好是一盞壁燈,光線很暗,照到玄關這里只能勉強視物了。
周南也沒堅持,他剛睡醒,不想開強光刺激眼睛,往符音身后看了看,“你衣服扔地上干什么?”
符音本來心驚肉跳,現(xiàn)在卻覺得周南比平時遲鈍了不少,她回頭看了一眼,鐘奕慢慢地把最后一條尾巴也縮進了風衣里,從這個角度看,確實像那里就扔著一件衣服而已,只是如果是平時,她舉動這么反常,周南絕對會起疑心。
難道是他故意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樣子,然后趁機做出其他舉動讓她防不勝防?兵不厭詐,符音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試圖遮住周南全部視線,然后就聞到了一股味道,符音捂住鼻子,“你喝酒了?”
周南點點頭,像是有些難受地皺了皺眉,“喝了一點。”
都醉了還只喝了一點?符音無語,周南平時飲食自律,熱愛健身,除了常常因為工作的事情熬夜,沒有其他任何不良嗜好,他倆一起吃飯,不管在家還是去飯局,符音從來沒見他喝過酒,于是福至心靈,“你不會是一杯倒吧?”
符音又忍不住得意起來,她也不知道是體質問題還是怎樣,雖然喝酒的時候不多,但只要喝起來,從來沒醉過,以前大學畢業(yè)的時候喝趴了一班的人,被封為千杯不倒,連她自己都拿不準她喝多少能醉。
“沒尾巴你都要翹上天了?!?p> 鐘奕不知道什么時候移動到了符音的房門口,她的房門正對著玄關,冷冷地評價完,開門關門,順利潛伏進屋了。
這點動靜不小,周南依舊皺著眉想回頭去看,符音雙手直接捧住他的臉,笑了笑:“喝醉了繼續(xù)回去睡吧?!?p> 周南就這么定定地看著她,大概也就過了幾秒鐘,可符音卻覺得像是漫長的幾個世紀,她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自己站得離他非常近,近到能看清他一根根長長的睫毛,而她的雙手觸摸到的皮膚十分光滑,讓她忍不住想捏一捏。
符音的心跳突然加速,她臉上飛滿紅暈,慶幸這里光線不佳,手像碰到了燙手的山芋一般立刻松開,低下頭忍不住暗罵,自己這是在干什么,趁人之危想吃人豆腐……
額頭上突然傳來一道溫熱的觸感,符音如遭雷擊,周南的氣息充斥在四周,差點將她淹沒,她突然緊張得呼吸困難,這次是徹底僵在原地,別說身體,連大腦都轉不動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一直不敢抬起頭,周南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說了聲“晚安”就離開了。
第二天清晨,符音頂著兩黑眼圈被鐘奕撓醒,她呆滯了片刻,昨天發(fā)生的事一件件被拉回大腦,最后定格在昨晚那個突如其來的吻,擾得她都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
符音拍了拍頭,大概是昨天的氣氛太詭異了,現(xiàn)在想來其實也就是個晚安吻,周南在國外呆了那么長時間,又喝醉了,可能套用了國外的禮儀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倒是自己臉紅心跳個什么勁。
鐘奕見她醒了半天還在發(fā)呆,又撓了她一爪,“還辦不辦事了。”
符音連連點頭,“等我半個小時?!?p> 鐘奕的靈力已經不夠用了,用狐貍的形態(tài)能最大限度的保持靈力,據(jù)她估計,大概還能化成人形三四次,但維持的時間可能每次不超過一個小時,而且如果再用妖法做其他事,不管是突然消失還是取個手機這種對她以前來說信手拈來的事都會極大消耗靈力。
她們得把手機再還回去,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覺,畢竟楚尚的手機里藏了這種東西,她主動送上門去,肯定會有一堆麻煩,視頻已經被她拷貝了一份,至于要不要公開,符音還沒下定決心。
楚尚有權有勢,從當年事件的結果來看,簡直是心狠手辣,她貿然行動,只怕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她固然有正義感,但也想有小命繼續(xù)生活下去,這并不矛盾。
符音想先試探衛(wèi)平對這件事知道多少,他說在楚尚身邊工作是有苦衷的,那苦衷會是什么,劉秀梅又說衛(wèi)平會恨她,兒子怎么會輕易去恨自己的母親,她又做了什么?
問題一大堆,符音以前并沒有想介入其中,所以就算發(fā)現(xiàn)了問題也沒有想著去知道答案,可現(xiàn)在鐘奕給她找了麻煩,她知道了一個這么大的秘密,事情已經由不得她做主了。
鐘奕所知的事情也并不比她多多少,她是在醫(yī)院里遇見劉秀梅的,劉秀梅去醫(yī)院看一個孩子,前一秒還在確認姓名,下一秒在病房外哭得撕心裂肺,明明不認識,怎么會這么傷心?
鐘奕跟了她幾天才知道,當年她丈夫發(fā)生的那起車禍,里面還有一個孩子活了下來,只是成了植物人,一個月前蘇醒過來,她來夏城大概就是專門為了看這個孩子一眼,至于給那個帳戶匯錢,其實也并不是第一次,每個月除了留最基本的生活費,她所有的積蓄都請人幫忙打到那個帳戶里了,包括衛(wèi)平寄給她的所有生活費。
“那她哪里來的二十萬?”
符音穿梭在人群,這次她直接拎了個行李包,鐘奕就露了個臉在外面,昨晚起了臺風,氣溫陡降,符音給她穿了衣服,連耳朵都罩上,她在狐族還只是個幼崽,軀體不大,反正只要把九條尾巴藏好,看起來也能和貓以假亂真了。
鐘奕扒在包包上看來來往往的人,也不怕給符音帶來麻煩,小聲說:“是衛(wèi)平給她的?!?p> “哦”,符音不像她那么無所顧忌,如非必要,盡量不開口,衛(wèi)平又是哪來的錢?他只是個小助理兼職司機,就算楚尚給他的待遇比其他人優(yōu)待一些,也不可能有這么多存款。
拐出這條街后人煙漸少,符音租了輛自行車,一個人慢悠悠往山上騎,鐘奕呆在后座,兩只爪子趴在她腰間,埋怨道:“你騎快點。”
符音無語:“我都幾年沒騎過了,你等我適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