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yuǎn)處,朱垣燁與扎他耶連續(xù)不斷碰杯,即便他所喝的酒是特制的最沒有酒味的酒了,可是好幾杯下肚,他的眼睛愈發(fā)明亮,話語也愈發(fā)地多了。
火光下,他額角的美人痣更顯嬌艷欲滴,璀璨奪目。
晚風(fēng)吹拂,帶來酒精和涂著孜然粉的烤肉的混合味道,酒過三巡,晚會上的氣氛也不似最開始那般僵化了,在嗅覺與味覺的同時(shí)刺激下,讓人仿佛有種身在遼闊大草原的錯覺。
似乎人生就該是這樣,有酒有肉,沒有什么事是一壇酒或者一塊香噴噴的烤肉解決不了問題的。
什么爾虞我詐、什么陽奉陰違,都沒有縱享人生來得重要。
人生不就講究快活瀟灑嘛?就如此刻,可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載歌載舞、暢快淋漓,讓人忘了那個坐在身旁或者對面某個角落的人,前幾天還得罪過自己。
“陛下,今夜大伙兒都如此開心,不如陛下把白天里向大伙兒許下的承諾兌現(xiàn)了,讓大家更開心,如何?”說話的是朱垣昭,他舉著酒樽對朱垣燁道。
正和扎他耶聊得火熱的朱垣燁轉(zhuǎn)頭看向他,笑道:“晉王放心,是你的孤一分都不會少?!?p> “話說今天的狩獵大賽,你和秦王同時(shí)得了第一,孤還挺驚訝的,看來不論是你也好,在外飄蕩的秦王也好,騎射的本領(lǐng)都沒有退步??!”
“謝陛下夸獎,”朱垣昭稍微壓低了點(diǎn)腦袋,隨即挺直背脊回道,“王府生活單調(diào),不似五弟闖蕩江湖那么豐富多彩,所以我閑著沒事就練習(xí)騎馬射箭了,沒想到今日派上用場了?!?p> 朱垣燁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晉王不愧是我們兄弟幾個當(dāng)中最勤奮的那個,跟你一比孤都要自愧不如了?!?p> “那是陛下您自謙了。”
趁著酒興,朱垣燁站起身,雙臂一展,頓時(shí)歌舞都停了下來,在場的人也都看向他,只見他朗聲道:“今夜我們之所以能吃到一頓這么獨(dú)具特色的大餐,那些為我們狩獵的勇士付出不少,作為獎勵,每一個參加狩獵的人,賞賜玉佩一對。”
“有家室的勇士可以與妻子分享這對玉佩,寓意和和美美、白頭偕老,而還沒成家的勇士則可以獻(xiàn)給你中意的那個她,以表心意?!闭f著,他拍了幾下掌,接著就有十幾二十幾個手托著紅木制托盤的侍女進(jìn)前來。
剛開始對獎品不屑一顧的人,在聽到朱垣燁的解釋后,心里稍微有了點(diǎn)釋懷。
討女人歡心的事,多做幾次有益無害。何況這玉佩,看上去色澤均勻透亮,即便不懂玉,也能看出這玉佩不是普通貨色。
“另外,前五位的勇士,孤另外有賞?!?p> 他的話剛說完,扎士林突然從坐席中站起,對著朱垣燁拱手道:“陛下,我能要另外的獎賞嗎?”他位列第四,正好在朱垣燁的要求中。
朱垣燁看向他,道:“不知小王子想要怎樣的獎賞?孤若是有的,必不推辭?!?p> “這獎賞,陛下還真有,而且就在我們中間?!?p> “哦?”朱垣燁來了興致,坐直身子視線環(huán)視了圈周圍,“到底是什么,竟然讓我們的小王子主動向孤討要?”
扎士林再次拱了拱手,隨即目光投向正準(zhǔn)備喝酒的楚黎,并指指著她道:“我不要別的,就只要她?!?p> 言一出,全場嘩然,有嗤笑的,有驚奇的,有不忿的,也有看好戲的。
特別是楚天熬,兩眼都冒火了,一副『就你小子也配得上我家阿黎』的不屑樣。而與他隔了個人的裴修則在微微驚訝之后,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楚黎則看也不看向他,穩(wěn)若泰山般氣定神閑地喝著酒。
她知道,她不開口,也會有人替她解決的。
“這個……”朱垣燁的笑容有些牽強(qiáng),“感情的事,不是一句兩句能說得清楚的,要兩廂情愿才行,小王子你雖鐘情于楚校尉,但楚校尉那邊……”
還沒等他說完,扎士林就接過了話來,“莫不是陛下覺得我與楚校尉門不當(dāng)戶不對?難道我堂堂一個部落酋長的兒子還不夠資格嗎?”
朱垣燁的笑容一僵,繼續(xù)強(qiáng)顏歡笑,心里卻罵了句臟話,“小王子怕是沒明白孤的意思,孤說過感情的事是需要雙方互動回應(yīng)的,若是楚校尉對小王子也有意思,那孤必定不會攔阻。”
“我覺得,即便楚校尉現(xiàn)在沒有那方面的想法,以后也會有的。”
朱垣燁快速看了他一眼。是誰給你這么大的勇氣?簡直就是——大言不慚!
“不如我們問問楚校尉的意思,如何?”
被點(diǎn)到名的楚黎抬起頭,她本來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tài)的,誰知扎小王子不會看風(fēng)頭不說,還臉皮挺厚,而朱垣燁又不能直接回絕,所以才把球踢給了她。
哎……
她站起身,對著朱垣燁點(diǎn)了下頭,轉(zhuǎn)而朗聲道:“小王子,有句話下官必須得說,首先,下官并不是物品,不是你求賞就能得到的?!?p> 扎士林神色微變,欲開口解釋,只聽她繼續(xù)道。
“其次,楚黎雖是一介武夫,沒有尋常女子的家教,但是有一個道理楚黎是一直不會忘也不敢忘的,那就是做人要誠實(shí),不論是對別人還是自己,所以我不想欺騙小王子,我對你并沒有男女之情,現(xiàn)在沒有,將來,也沒有。”
“楚校尉此言差矣,”扎克力站了起來,對著朱垣燁叩首后,又轉(zhuǎn)向楚黎,道,“沒有一個能預(yù)知未來,所以你方才說的那句話太過武斷了,我這個弟弟雖然脾氣有一點(diǎn),但人還是很好的,塔塔部落的美女無數(shù),傾慕他的也許許多多,可他卻看上了你,我看得出他對你是真心的。”
“大王子這話說得也欠缺考慮,就像你說的,既然你們那邊有傾慕小王子的人在,相信這些女子中,也不乏出眾的,即是如此,為何要舍近求遠(yuǎn)呢?”
說這話的是朱垣昭,朱垣燁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就如在看一個陌生人那般。他明知楚黎是他這邊的人,對朱垣昭來說,應(yīng)該是撮合楚黎與扎士林才是。
因?yàn)橐坏┦虑槌删?,那么就等于他?shí)力下降,這對朱垣昭而言應(yīng)該是喜聞樂見的事。
“何況,你怎么知道楚校尉沒有意中人呢?”
朱垣昭最后的話可以說把氣氛推到了高chao,大家紛紛猜測楚黎的意中人會是誰,畢竟以她的赫赫戰(zhàn)績以及不輸男兒的能力,要想成為與她匹配的人,必定是人中龍鳳,那么也就……
面對一下投來那么多探究的目光,特別是扎士林那兩道帶著怒意的目光,朱垣燁有些哭笑不得,“孤的后宮可不想鎖住楚校尉這只雄鷹?!?p> 聽他這么說,扎士林臉上的表情才緩和下來。
“陛下,不論楚校尉那邊怎么回應(yīng),她都已經(jīng)是我弟弟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