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當(dāng)局者迷 袁姍姍控訴蘇曉心結(jié)
周一下午,羅志文在卓越遇到蘇曉有事過來,便問她是不是請了朋友幫忙照顧藍芳。蘇曉告訴他,袁姍姍自己要求照顧藍芳,而且以后也跟她們住一起。
“那你等我下班去接你,一起去看看,今天應(yīng)該不會太晚?!卑⑽恼f道。
蘇曉謹慎的看了看他辦公室外面,發(fā)現(xiàn)沒人,才放心的說:“也好,等下你過去幫忙照顧一下,我送姍姍回家一趟,免得天天住酒店?!?p> 看到蘇曉那個樣子,阿文覺得莫名其妙,難道他說的話怕人聽見?蘇曉也不解釋,轉(zhuǎn)而開始談工作事項,阿文也就認真的開始分析起項目進展。
下班后,蘇曉和阿文一起來到醫(yī)院,兩人一路輕松說笑著走進來。正站在病房外取東西的袁姍姍不由得瞇起了眼睛,暗暗的開始觀察起他們兩個的關(guān)系來。不久,她就發(fā)現(xiàn)還得加上一個人,藍芳。
在見第一面的時候,袁姍姍的直覺就讓她將阿文看作了蘇曉的男朋友,現(xiàn)在更是確定自己的感覺沒錯。
那個阿文處處護著蘇曉,心里眼里都沒離開過她,對藍芳和自己的話語,不過是普通朋友的禮貌周到而已。蘇曉卻是沒發(fā)覺自己跟那個阿文在一起時候的樣子有多開心和放松。朋友幾年,她從未見過蘇曉對男人除了禮貌以外會有這么好的臉色??上姑H徊恢?,還一心想著把這么個對她死心塌地的男人送到藍芳身邊去。
而藍芳則有點可笑,她一見到阿文,頓時整個身心都洋溢在歡樂中。似乎阿文每句禮貌的、普通的話語都是深情告白一般,能讓她羞澀而幸福的思索好久,居然一點兒也沒發(fā)現(xiàn)阿文一直停留在蘇曉身上的眼神。看來,愛情真是可以讓人蒙蔽雙眼!
袁姍姍決定捅破這層窗戶紙。相比之下,她更希望好友蘇曉能幸福。那個阿文的情意已是非常明了,只是當(dāng)局者迷罷了。
于是,當(dāng)蘇曉送她回住處的時候,她便展開了計劃。
“阿文真不錯!有能力,細心又體貼?!痹瑠檴櫨従徴f道。
“哈哈!你不會這么快轉(zhuǎn)移目標了吧,可惜,你沒機會了……等藍芳一出院,我就打算跟他說!”蘇曉很高興袁姍姍也對阿文感覺良好。
“我看啦……藍芳也沒機會……人家的細心啦、體貼啦,都在你身上呢……”姍姍假裝漫不經(jīng)心的笑著說。
“那是因為我們熟一些,經(jīng)常一起共事,肯定會更了解一點,這只是時間的問題?!碧K曉認真的解釋。
“我認識你這么長時間,也不見有哪個男人讓你這么開心自在?!痹瑠檴櫜讲较啾?。
“那是因為我也沒遇到他這樣好的人?!碧K曉并不否認她的情緒。
“這樣好的人,你為什么不為自己爭?。慷獮閯e人瞎操心?”袁姍姍終于達到目的。
沒想到蘇曉馬上變得嚴肅起來?!拔蚁胛叶虝r間之內(nèi)不會考慮感情問題,我還做不到。而藍芳,不是別人,她是我除了家人以外最親的人?!?p> “為什么你還要為難自己?那么多年,你也仁至義盡了!”袁姍姍有點激動,她一想到蘇曉的苦痛就難免為她不平。
“不知道,也許我還沒準備好吧……”蘇曉幽幽的說。
“按你這么說,我也不該對未來有期待?我遇人不淑,已經(jīng)夠倒霉的了,難道還要為她賠上一生不成!”袁姍姍越說越氣憤。
“你跟我不同……我一點兒都不懷疑你會再找到個如意郎君!”蘇曉苦笑。
“有什么不同?反倒是我行事魯莽,沒搞清人品就陷了進去,算是自作自受??赡悖媸抢咸熳脚?!”
“你是差點被俘的、僥幸逃脫的傷兵;而我,已是臉上被烙了印跡的奴隸!你還可以斗志昂揚,再次成為將軍;而我,不可能還去幻想成為大戶人家的夫人!即使老天捉弄,不也得接受現(xiàn)實?”
“不過一紙婚書,都已作廢了。為什么你也這么世俗?”
“我們都是俗人,誰也沒法免俗。”
“可是也許別人并不在乎……真正的感情是跨越一切界限的不是嗎?”袁姍姍感覺快敗下陣來,只得據(jù)理力爭。
“我在乎!一時的沖動和激情,也許會讓人不顧一切,但生活是平淡的。該面對的,遲早都要面對,一個優(yōu)秀的、善良的男人,干嘛要讓一個不完美的女人給毀了?”蘇曉似乎也有些激動。
“什么叫完美的女人?我是嗎?藍芳是嗎?”
“總之,兩個朋友我都不想失去,而且藍芳很喜歡他……”蘇曉緊閉了嘴巴,不再言語。
袁姍姍小蘇曉一歲,思想?yún)s要比她年輕十歲。在她看來,蘇曉是多么美好的女子,命運對她卻如此不公。
蘇曉畢業(yè)那年,和班上同學(xué)結(jié)伴去旅行。途中突然遇到暴雨、泥石流,幸而同一個旅行團的男孩出手相救,和藍芳一起拉住了她,她才沒被沖走,而她的同學(xué),有幾個都因此喪命?;氐浇幸院螅莻€男孩宋小華對她發(fā)起了瘋狂的追求,并閃電般求婚。
“我的命是你救的,我得報答你?!碧K曉的一句玩笑,成了她幾年痛苦生活的承諾。幾個月過后的除夕之夜,正在執(zhí)勤的警員遭到一個逃犯襲擊。宋小華親眼目睹他的同事被逃犯一槍斃命,鮮血和污物沾滿了他的警服。雖然在后來的戰(zhàn)斗中他也負傷,但傷口的疼痛遠遠無法磨滅他心底留下的陰影和恐懼。
他開始酗酒,期待能在酒精的麻醉下平復(fù)心情。起初,蘇曉好言勸慰,卻不起任何作用,誰也阻擋不了宋小華一顆要把自己醉死的心。她想帶他去看心理醫(yī)生,他卻堅決不去,把蘇曉找醫(yī)生拿的一些緩解情緒的藥物通通扔掉。慢慢的,上班時間他都有些恍恍惚惚,警局只得調(diào)他去檔案部門混時間。
他喝了酒也不讓蘇曉好過,總是用力搖晃著她,不停的問:“你是誰?是誰?……”蘇曉只能默默忍受,她將所有的精力都用于工作,什么都不去想。她白天在自己的餐廳忙碌,晚上回去,就躲在房間的角落,盡量不讓他發(fā)現(xiàn)。他喝醉回來,若找不到蘇曉,他便自顧自的哭上一通就睡了;若是發(fā)現(xiàn)了蘇曉,他便癡傻的笑著,忽的又抓住她,掐住她的脖子,魔鬼般的咆哮:“為什么?為什么不愛我?……”一直掐到蘇曉掙脫著逃開,他才又哭又笑的直到睡著。
蘇曉總是在深夜里一個人落淚,她不知道會不會哪天被他掐死,卻不愿意放棄他。他救了她,她不能不管他,不是嗎?確實也已經(jīng)沒有了愛,這樣的生活,哪還容的下愛?
蘇曉拼了命的工作,事業(yè)上的日漸順利帶給了她精神上的些許寧靜。遇到袁姍姍后,她便常去她那里坐坐,年齡相仿的女子有著許多的共同之處,在藍芳離開江市以后,蘇曉總算有了一個可以分擔(dān)煩惱的朋友。她苦悶的告訴她,最近他越來越失常,有一次差點被他掐死。
袁姍姍憤怒的要她盡快離開他,可她卻說,我的命是他救的,就當(dāng)還給他吧。
終于有一次,他白天也喝的醉醺醺的來餐廳找蘇曉,卻被告知蘇曉在附近咖啡廳。他沖進咖啡廳,坐到了蘇曉的對面,沒等蘇曉反應(yīng)過來,他便掐住了她的脖子。蘇曉不敢出聲,直到她意識到自己的危險時,已經(jīng)無法呼叫了。剛好姍姍進去取了新到的干果來給蘇曉,見此情形大驚,邊喊救命邊操起桌上的花瓶,對著那個瘋狂的腦袋砸了過去。
蘇曉醒過來的時候,姍姍哭的淚人似的。她卻輕聲的、解脫的說道:“我的命,還給他了,再也不欠?!?p> 蘇曉的爸爸只知道宋小華貪酒,卻不知他到了這種地步。他氣憤的要告他坐牢,蘇曉卻讓爸爸幫忙給他父母介紹好的精神科醫(yī)生。果然,宋小華得了嚴重的精神分裂癥!
雖然不舍,蘇曉的爸爸也同意了蘇曉離開江市的決定。蘇曉并不擔(dān)心自己的謀生能力,她實在需要一個全新的環(huán)境,來抹去她心底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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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姍姍見說不動蘇曉,便怏怏的不愿理她,自顧自生起氣來。蘇曉想盡辦法逗她開心,她也只是不理。
沖了澡出來的蘇曉換好了衣服,打算回醫(yī)院。見她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終于投降,“好了,我答應(yīng)你,以后再遇到合適的,我試著交往行嗎?”
“為什么不可以是阿文?”袁姍姍終于出聲。
“第一、我心里還沒準備好;第二、他是藍芳的意中人;第三、他很優(yōu)秀,我有壓力,我怎么知道他會對我不離不棄?”蘇曉干脆的給到她三個無法辯駁的理由,揮揮手離開。
“哼!借口……膽小鬼!”袁姍姍失望的嘀咕著,她真的很高興看到蘇曉和阿文在一起時,那被疼愛的、愉快的樣子。
這邊藍芳難得的和阿文獨處著。阿文不好尷尬的靜坐,只好耐心的和藍芳聊天。他問她在哪工作,工作辛不辛苦等等。藍芳便一一回答,雖然平時少言寡語,這一會兒卻是活潑風(fēng)趣了起來。
看到蘇曉回來,阿文便起身告辭,又問她:“要不我明早過來接你,這里沒有公車地鐵直達,不方便?!碧K曉一邊說不用了,一邊催他回去。藍芳卻認為,阿文必然是因為她病著,才想多幫些忙,于是心里無比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