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師兄的心結(jié)
黃蓉沉吟了許久,才踏出帥帳來到校場中央比武的大高臺之前。高臺西側(cè)帥字旗下一色鶉衣舊服丐幫弟子席地而坐,其中一名九袋長老看到黃蓉走來,急忙站起相迎?!翱傻鹊綆椭鞔篑{了,我們久等幫主不來,已遵照幫主指示,先比了數(shù)場。”
黃蓉峨眉一挑,說道:“梁長老錯了,小妹如今早已不是丐幫幫主,勿要再如此稱呼?!?p> 梁長老道:“魯幫主繼位時曾說,幫主十幾年來領(lǐng)導(dǎo)丐幫,對弟子們素有恩德,不管是否身在丐幫,您也是丐幫幾十萬弟子心中的幫主。這可不是小老兒擅稱?!?p> 黃蓉點點頭問道:“勝負(fù)如何?”
梁長老聞言皺了皺眉說道:“孩兒們的武功都是極好的,只是不如這小蠻子力大,三名丐幫弟子和兩名浙東來的少俠都以分別敗下陣來?!?p> 黃蓉轉(zhuǎn)頭向高臺上看去。只見郭破虜手中厚背虎頭刀使來虎虎生風(fēng),每一擊都挾著讓人摧筋斷骨的力量。他的對手一名身材矮小的少年使一管小兒手腕粗細(xì)的鐵棒,試著用鐵棒往鬼頭刀上撩去。只聽當(dāng)?shù)囊宦?,鐵棒被震飛十幾米遠(yuǎn),一直站在擂臺邊的武修文施展輕功,追上一把抄住。
黃蓉忽然開口稱贊道:“以巧破力”做得好?!绷洪L老眼見擂臺上那矮小少年忽然模仿猴子形態(tài),趁著郭破虜虎頭刀揮出瞬間,“呼”的一聲從他虎頭刀下鉆了進(jìn)去??谥幸艚?,伸爪抓向郭破虜小腹。于是開口說道:“黃幫主請看,這是浙西猴拳大圣門的“猢猻拳”,大圣門的弟子和人交手時,手上往往帶著鐵套子,這樣即使兵器脫手,一樣可以克敵致勝?!?p> 黃蓉道:“這樣合身撲擊,兇猛是有余了,只是怕下盤不穩(wěn)?!?p> 梁長老道:“是?!惫桓吲_上,郭破虜側(cè)過收回來的虎頭刀,用刀面抵住了對手的爪擊,然后橫腿把那猴拳大圣門的年輕高手踢飛一丈多遠(yuǎn),倒在高臺之下好久站不起來。
看到郭破虜又贏了第六場,一名丐幫八代弟子拉著一員白甲小將走到擂臺邊說道:“薛少俠,你快快上臺把這小韃子打倒,看他一個戰(zhàn)俘也敢如此猖狂,我可一刻也忍不住了。你若不成,我瓜某人喝著這張老臉不要,也要把他大卸八塊?!?p> 梁長老聞言說道:“瓜舵主不得胡說,薛寨主是何等武功,怎么會輸給這個小韃子?!秉S蓉聞言道:“這位少俠是?”
那白袍小將看到黃蓉眼光向自己掃來,趕緊快步走過來,跪下稟告道:“弟子江南太湖幫薛靖桐,見過師叔祖?!?p> 黃蓉聞言笑道:“我說哪家少年子弟如此英武挺拔,原來是我桃花島弟子?!秉S蓉說著輕輕拉起薛靖桐,薛靖桐被她手指輕輕一拂,身不由己得一跳而起,尚自惘然間只聽黃蓉笑盈盈的夸獎道:“薛師侄跟隨冠英學(xué)武有四五年了吧,之前還學(xué)過別派武功(升調(diào))?讓我猜猜,你跳起時用的是玄門正宗的金雁功,難不成程家姊姊也教過你武功。師父師娘一起教導(dǎo)弟子,這也真是罕見?!?p> 薛靖桐笑道:“師叔祖說笑了,弟子跟隨師父之前,是長春門下王志坦師傅的記名弟子。”
黃蓉道:“薛師侄一會兒上臺,用旋風(fēng)掃葉腿,給我在這小蠻子屁股上多踢幾腳,看他以后還敢不聽爹娘管教。”
薛靖桐不知其意,只是回答道:“弟子遵命?!?p> 黃蓉笑了笑撇下他走到丐幫長老之中坐定不久,又有一名青年走來說道:“師娘安好,弟子這幾天在自己房中養(yǎng)傷,好久未曾拜見師娘了。”
黃蓉抬頭,看見朱三郁郁寡歡的走來,一瘸瘸顯然腿傷尚未全好。黃蓉還未說話,梁長老便命一名小丐搬來兩張椅子,讓朱黃兩人坐下。黃蓉握著朱三的手輕聲問道:“三兒,近來你腿傷怎樣,我命破虜那死小子給你送的田七鯊膽散可合用嗎?”
朱三點點頭道:“師弟近來雖忙于練武,但也時常來看弟子。至于弟子的腿傷嗎?弟子那日被白玉蘭那妖女一招便輕易打倒,多瘸幾日,也好讓弟子牢記學(xué)藝不精之恥?!?p> 黃蓉從懷中取出“透骨打穴法”的秘籍交給朱三道:“三兒,你看這是什么?!?p> 朱三看后,遞還給黃蓉問道:“這透骨打穴法是白玉蘭那妖女的武功,師娘從哪里得來?!?p> 黃蓉道:“我父你們的師祖黃藥師學(xué)究天人,天下武功無所不知,這“透骨打穴法”的秘籍早就收錄在桃花島上,你受傷后我便差人取來了。你道破虜這不著調(diào)的,這些天練功為何如此專心,其實因為我命他學(xué)這指法來給你治療腿傷?!?p> 朱三推辭道:“我聽說施展“透骨打穴法”及其耗費內(nèi)力,師弟內(nèi)力不強,還是讓弟子緩緩回復(fù)吧?!?p> 黃蓉拉住朱三的手正色說:“三兒你和師娘說,這次老河口之行,你小兄弟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師娘一旁旁觀,發(fā)覺你們小兄弟不如以前親厚了,心里很是不快。若是破虜頂撞了你,你和師娘說,我必定狠狠打他一頓為你出氣?!?p> 朱三低下頭去,良久才道:“師娘容稟,弟子那日被師娘相救醒來,聽說劍民和小師弟被霍都打得重傷,傷心不已。后來聽說襄兒師妹和師弟平安無恙才稍感安慰,只是自那一日起弟子心中便有一個心結(jié)難以解開?!?p> 黃蓉點點頭道:“可是有什么事,難以索解?”
朱三點頭說道:“弟子想師弟武功和弟子差相仿佛,那日弟子被白玉蘭一招擊敗,可聽說師弟和白玉蘭姐妹二人交手后毫發(fā)無傷歸來,心中實在難以明白。便回了一趟老河口城,向風(fēng)陵渡口的漁夫打聽,據(jù)說激戰(zhàn)那日時,有人看到有一名少年和敵人的一名青衣女子比武后坐在一起飲茶,彼此……相談甚歡。”朱三說到這里神色閃爍,咬了咬嘴唇后又說道。“弟子打聽了他二人的相貌武功,后來推想起來那就是師弟和白玉蘭的姐姐令狐明了?!?p> 黃蓉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那令狐明明假扮霍猛藏在襄陽多年,我竟一時也未能發(fā)覺,待到發(fā)現(xiàn),她和虜兒情分已深。不過三兒,你知道此事,便應(yīng)該先稟明我,你師弟自小行為便有點瘋魔,你做師兄的也該替****一份心管教他們才是?!?p> 朱三默然不語,黃蓉嘆口氣到:“總是我這些年來事事繁忙,對破虜、襄兒疏于管教,讓他二人性格越來越任性。芙兒莽撞不能托心,你大師兄和二師兄。哎,不提也罷。劍民也是個不著調(diào)的,幾個徒弟里能為師父師娘分憂的想起來只有齊兒和你了。”黃蓉拍了拍朱三肩膀“三兒,可別多想了,咱們先看破虜和薛少俠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