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主教布蘭多一聲令下,圣約翰騎士團(tuán)傾巢出動,揮舞著光之翼列陣,在空中俯視著蘇薊北。
“老實(shí)說,我很不喜歡仰著頭看人。脖子很容易酸你知道嗎?!碧K薊北漫不經(jīng)心道。
布蘭多并沒有理他,而是注視著圣騎士們站定各自位置,揮舞著各自的武器,在蘇薊北的頭頂上方將圣光投射在一起,巨大的圣光裁決法陣在蘇薊北的腳下成形了。
圣潔的光輝讓他的天敵——軒之經(jīng)隱隱抖動起來,即使隔得老遠(yuǎn)的八神通和祁爺被瞬間感覺到了這股更強(qiáng)大的威壓,心臟仿佛被什么東西重壓,幾乎都喘不過氣來。
但布蘭多并不滿足,揮舞著手中的圣光權(quán)杖,向法陣投入更大的圣能,整個法陣的亮度和威能瞬間暴漲!
身處陣中的蘇薊北卻并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甚至隱隱有些失望,他嘆了一口氣:“你們是在搞燈光秀嗎?”
法陣完成,所有圣騎士和大主教一起吟唱著恢宏的圣詩,法陣中慢慢出現(xiàn)了光粒飛舞著,不斷糾結(jié)在一起,慢慢凝聚成一個巨大的人形。
這就是圣光的本質(zhì)。
“全知全能的圣光啊,請您賜下威能,讓異端者顯現(xiàn)他的邪惡和黑暗吧!賜予他應(yīng)有的審判!”
一陣強(qiáng)烈的光線爆發(fā),蘇薊北眼前的場景瞬間變了——
圣潔而肅穆的圣殿恢宏壯麗,四面壁壘,這里是圣光領(lǐng)域。
光之巨人站在云端之上,俯視著自己。
“凡人,你是有罪的?!惫庵奕寺暼绾殓姡薮蟮耐弘S之而來,蘇薊北猝及不防,差點(diǎn)跪倒在地,劇烈的圣能彌漫在整個空間里,燒灼著蘇薊北的軀體。
普通人只要進(jìn)入圣光領(lǐng)域,體內(nèi)的罪惡就會被圣能不停地?zé)疲缛f條蟲蟻啃食身體,奇癢無比,疼痛難忍,唯有跪倒在圣光面前,誠心懺悔自己的所有罪惡方能讓痛苦稍減。
可如今這蘇薊北不但沒有沒有跪倒,甚至對圣能的燒灼仿佛并無知覺,光之巨人也顯得有些詫異。
“我何罪之有?”蘇薊北強(qiáng)硬地站直身體,仰頭望著光之巨人冷笑道,盡管全身被圣能侵襲,奇癢無比,疼痛難忍,他卻強(qiáng)忍著沒有表現(xiàn)出來。
“不敬圣光,隨著自己的欲心,無故自高自大,此傲慢之罪。以自身憎恨來否定他人,妄自行使懲罰,肆意殺人,此暴怒之罪……”
蘇薊北卻馬上打斷他:“好的好的,我承認(rèn),這些事情我是做了的。但這樣就給我定罪,你又憑什么將這些行為定義為罪?”
“我即是圣光,圣光即正義,即一切的真理,全知全能的存在,萬物的本源,宇宙的規(guī)則,秩序的守護(hù)者,我自然可以定罪?!?p> “好吧,一切的真理,全知全能的存在……”蘇薊北哈哈大笑起來,“上一次我聽到這些中二發(fā)言的時候還是玩十一區(qū)的GALgame的時候……”
“你既然是全知全能的真理,那能不能麻煩先跟我解釋解釋幾個問題——量子力學(xué)里為什么觀察會導(dǎo)致坍縮?還有伊麗莎白的真身到底是什么?柯南什么時候完結(jié)?木下秀吉到底是男是女……”
光之巨人沉默了幾秒。
“我拒絕回答你的問題。凡人。”
蘇薊北攤了攤手:“你不是全知全能么?”
“你既不是信者,又不敬圣光,根本沒有資格知道這些事情,我也沒有告知你的必要?!?p> “又來這句……好吧好吧,我不是信者,又不敬圣光……”蘇薊北聲音突然高了八度,“那你打算把我怎么樣?”
“有罪之人,必然有責(zé)罰。”光之巨人說罷,雙手幻化出一把光之巨錘,朝蘇薊北砸了過來。
蘇薊北不避不躲,站在原地哈哈大笑:“我以為你身為圣光之實(shí)體,在這裁決法陣,圣光之域中必有高論,沒想到竟說出如此粗鄙之語,不過還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那一套,到你這里來,就變成什么罪與罰的東西,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不對,之光!”
“咣!”
轟然砸下的光之巨錘竟然被蘇薊北單手接?。?p> “蠱惑信者,以信仰之名,行斂財(cái)聚眾之實(shí),妄自以神祇真理自居,自高自大,傲慢之罪,原話奉還!”蘇薊北一掌推開巨錘,身形掠起,只一拳就擊碎了光之巨人的臂膀!
“以自身信仰來否定他人,信我者則朋比為黨,不信我者則斥之為異端,妄自行使懲罰,肆意殺人,這暴怒之罪,我還是——原話奉還!”蘇薊北腳尖輕點(diǎn),躍至半空,再一拳!
光之巨人受此一擊,立時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在漫天飛舞的光粒之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這句話應(yīng)該是我問你吧。”蘇薊北冷哼一聲,“躲在一個傀儡后面裝神弄鬼,這就你們所謂的圣光嗎?”
“你…你!這不過是權(quán)宜之策,偉大的圣光怎么可能為這么一點(diǎn)小事就降臨!為了讓凡人信服,這些東西都是必須的!你又懂什么!”那人說著說著才發(fā)現(xiàn)說漏了嘴,有些慌張,“你……你別以為就這樣完了!幕后真正的大人物是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
“我等著?!碧K薊北淡淡一笑,看著眼前的圣殿慢慢化為虛無。
再一睜眼,自己又回到了江城的大陣之中了。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在圣光裁決中全身而退!沒有人是無罪的!所有人都是有罪的!沒有一個人能逃過圣光的審判!”大主教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安然無恙從圣光領(lǐng)域中返回的蘇薊北。
“好了。接下來,你要怎么做呢?大主教。”蘇薊北只輕輕一碰,光陣瞬間瓦解,閑庭信步地朝布蘭多走了過來,“是信守承諾,帶著你的人從哪來滾回哪去呢,還是撕破臉再打上一場?”
布蘭多猶豫了。
“大主教,唱詩班快撐不住了,一旦吸血鬼不再被壓制,我們的處境就很危險(xiǎn)了……”騎士團(tuán)團(tuán)長里斯本在旁說道。
其實(shí)布蘭多早就注意到了,唱詩班長時間吟唱格里高利圣詠,圣能枯竭,已經(jīng)昏倒了好幾個人,剩下的這幾個苦苦支撐,全都臉色煞白,不過是強(qiáng)弩之末,如果這的要和這個實(shí)力難測的少年再戰(zhàn)上一場,恐怕得付出慘痛的代價(jià)。
圣約翰騎士團(tuán)作為自己在遠(yuǎn)東唯一的力量,更是不能有任何損失。
終于在艱難的抉擇中,布蘭多下定了決心:“撤吧,撤!我們撤!”
圣恩唱詩班停止了吟唱格里高利圣詠,集合在圣光之門面前,圣約翰騎士團(tuán)拿起武器集合在一起,形成戰(zhàn)陣,為唱詩班殿后,亦步亦趨地撤退。
最后一個進(jìn)入圣光之門的是布蘭多,他戀戀不舍地看了看身后,問道:“少年,你叫什么名字,你到底是誰!”
蘇薊北仿佛好友一般朝他揮手告別,笑道:“我叫蘇息,有緣的話下次我們會在潘多拉貢見面的!”
教廷的人馬一消失,蘇薊北再也演不下去了,瞬間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