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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戶待嫁

第三十八章 攪局

千戶待嫁 朱顏小改 2214 2016-09-06 21:15:00

  一旦曝光,方掌柜便是性命攸關。

  除非揪出幕后黑手,否則錦衣衛(wèi)便是能護得方掌柜一時,也護不了一世。

  可再這樣想著,這樣明白地告訴自已,玉拾還是覺得方掌柜的死,她是有責任的,因為她確實忽略了也沒盡力去保方掌柜的性命。

  這是事實,不容她抵賴。

  玉拾告退,羅恭也表明一塊走,于是兩人同冰未、林沖四人從錦衣衛(wèi)衙門出來的時候,羅恭是怎么樣的,玉拾沒注意,她只知道她自已一旦回府,準是一沾枕頭便睡個天昏地暗的疲累狀態(tài)。

  可問題在于她尚不能回府,玉拾大大嘆了口氣。

  打發(fā)了冰未與林沖各自下差歸家后,羅恭與玉拾兩人慢慢在街道上走著,都沒想騎個馬好快些歸家。

  玉拾是尚不能歸家,羅恭則是見玉拾沒想騎馬,他便也沒騎馬,干脆一路跟著,反正自錦衣衛(wèi)衙門回羅府、玉府都是一個方向。

  順道嘛,也就順到底了。

  見玉拾嘆氣,羅恭便開口問上一問,才知道玉拾今夜還得去溜兒井胡同赴一個混混頭的約,他即刻皺起了眉頭,頗有輕斥的意味:

  “那是什么地方,難道你不知道么?”

  玉拾應道:“知道啊!”

  聽著玉拾輕松無所謂的口氣,羅恭只覺得胸又悶了一些:

  “知道還大半夜只身前往?”

  玉拾不樂意地看向羅恭,微瞇了眼道:

  “那混混頭都向我比行內(nèi)手勢下約定了,莫非我還怕他不成?”

  下了差,盡管羅恭身上還穿著一身官袍,玉拾還是將此時此刻的她劃分為私底下的玉家少爺,將羅恭劃分為羅家少爺,并非什么千戶與指揮使,稱謂也就隨之不再是卑職與大人,而是你我了。

  羅恭解釋道:“我并非小瞧你,只是他同你比行內(nèi)手勢,你也可當做沒瞧見或看不懂。”

  玉拾反駁道:“我要是不懂行內(nèi)手勢,我進溜兒井胡同做什么?”

  這是事實,然而羅恭接著便不痛不癢地指出另一個事實:

  “荊湘湘就不懂。”

  聽著羅恭涼涼加欠扁的語氣,玉拾恨恨,早知道就不將所有事情經(jīng)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他了!

  玉拾暗下咬牙,三步邁成兩步,加快速度走到羅恭面前去,大有“本姑娘再不想與你肩并肩慢步了”的風火架勢,嘴里還甚是不悅地強調(diào)道:

  “反正溜兒井胡同,今夜我是去定了!”

  羅恭也不惱,甚至有點想笑,他依舊慢吞吞地后面走著,回了句:

  “行,那我也去?!?p>  這話一落,早走到羅恭面前去至少得有十幾步的玉拾立馬一個定身,再迅速一個回轉(zhuǎn)走回羅恭身側(cè):

  “他約的是我,你去做什么?”

  羅恭挑眉:“他可有說不準你帶人去?”

  玉拾愣了,回想了下當時的情況后,便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等到玉拾回過神意識到自已太過實誠之后,已然見到羅恭滿意且得意的笑容,真真是為時已晚!

  玉拾深深呼吸個來回后,認清事實并退而求其次道:

  “好,你想跟便跟,但你得答應到了溜兒井胡同,你不能攪局!”

  羅恭不咸不淡道:“總攪局的人好像不是我……”

  倘若羅恭說這話的時候,不要似笑非笑、言而未盡、意有所指地將玉拾瞧著,她大概也就裝個聾子混過去了,可裝得聾子,經(jīng)不住得再裝個瞎子啊裝!

  玉拾憤憤地再次不想與羅恭并肩走著,她重重地踏著街道上的板石,似是泄憤般踏得富有節(jié)奏又自帶響樂,最后還是忍不住走回來瞪羅恭:

  “我哪有總攪局?!”

  羅恭涼涼道:“上回在萬湖茶樓,是誰抓著說書先生的胡子不放,怒氣洶洶地連喊帶嚷,攪得我要等的人來了都不敢踏進茶樓門檻的?”

  本來很硬氣的玉拾聽羅恭說起兩月前的陳年舊事,兩邊鼓著的臉頰立刻如泄氣的青蛙肚皮一下子癟了,期期艾艾道:

  “那不是……我聽不得旁人胡說八道么,我這叫實誠!”

  羅恭挑高了一邊眉毛看玉拾,見她還敢回嘴并自夸也是樂了:

  “那應國早亡了兩百多年,應國最后一代皇族的文泰公主也早亡了兩百多年,你是從哪本哪冊史書里看到并證實說書先生所言就是胡說八道的?”

  兩百多年前應國的文泰公主在亡國之前突然亡故,至今她的死仍是一個謎,說法也是眾說紛紜,各不相同,所以才有羅恭這會的質(zhì)問。

  面對羅恭的質(zhì)問,玉拾其實是真實知道答案的,但她能說,卻無法證實她所說的就是真正的答案。

  就像兩月前在萬湖茶樓一樣,聽著說書人隨口胡編兩百年前應國文泰公主的故事,她一時氣極不管不顧沖上臺去揪著說書人的胡子,喝斥說書人胡說八道,但真問她憑什么這么肯定說書人就是在胡說八道,她還真回答不了。

  玉拾既拿不出什么確切的證據(jù),更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吼一句——本姑娘就是兩百多年前的文泰公主!

  別說眾目睽睽了,就是在玉將、玉枝,甚至羅恭面前,這輩子身為玉拾的她也無法這么大聲地吼一句。

  那樣吼完的后果,玉拾想著大概有兩個,一個是她成功嚇死幾個人,一個是她成功成為一個瘋子。

  不管哪一個,玉拾真心不想要這樣的后果。

  玉拾就像兩月前在萬湖酒樓被說書人反質(zhì)問時一樣,她沉默了半會,便理直氣壯地梗著脖子道:

  “反正我就知道!文泰公主是殉國而亡,而不是像那個說書老頭所說的為情自殺!”

  為情自殺?

  開玩笑!

  她堂堂文泰公主在上輩子連個芳心怎么暗許都沒經(jīng)歷過,哪里來的為情自殺?!

  羅恭瞧著憤憤又嘴硬的玉拾,總覺得她這樣維護兩百多年前的亡國公主,實在是沒有道理,就算真喜歡那個只存在于史冊中的文泰,這樣的反應也實在是過激了些。

  羅恭捋了捋微皺的袖口,壓低了聲音打趣道:

  “倘若我不是早知道你實則是一只真凰,就憑你對那已死了兩百多年的文泰公主的維護程度,我都要以為你是喜歡上人家了?!?p>  玉拾一聽差些被自已的口水嗆到,睜圓了雙眼瞪著淡然口出驚言的羅恭,震驚的小嘴幾乎可以裝下半顆熟雞蛋,許久她才找回自已的聲音:

  “胡、胡……”

  豈料玉拾要艱難表達出來的“胡說八道”或“胡言亂語”四個字還未說全,羅恭已然目不斜視地打斷她的話:

  “快走吧,遲到總是不好的,何況還不知道那混混頭能不能耐心等你一時半刻的,要是弄成失約那就更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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