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水到渠成地,山賊們閃亮登場了。
不過合歡門門主商月好歹也是這方圓數(shù)百里的一個江湖大人物,連她都不認(rèn)得,我在心中已經(jīng)判定這些山賊應(yīng)該是沒什么前途了。
我們騎馬相繼越過隘口,完全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和狙擊——商月一個人就大殺四方控制了全場。只見白練飛舞中山賊們已經(jīng)哼哼唧唧、東倒西歪成一片,只剩下一個看起來是首領(lǐng)模樣的在苦苦支撐。
“女俠姐姐饒命啊!我們都是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沒斷奶的幼子??!若不是家里揭不開鍋怎么可能來做這無本生意??!求求您大人有大量可憐可憐我們吧……”匪首毫無節(jié)操,一見打不過就開始哭天搶地。
我一聽這正是剛剛喊著要美人兒陪他去山上快活的那個猥瑣聲音,心里不由得撇嘴,家里揭不開鍋你搶女人干嘛?難道帶回去吃嗎?紅燒還是清燉?
但商月手中白練一頓,明顯慢了下來。
這女人真是連我都覺得不可救藥。
那匪首馬上覺察出有機可乘,伸手從懷中就是一掏。商月雖然圣母心泛濫,但臨敵的反應(yīng)可也不至于太差,馬上運勁一擊,只見有些遲疑萎靡的白練忽然如同利劍一般帶著風(fēng)聲直刺匪首的胸前!
喵……
商月一怔,手中白練堪堪刺到匪首的胸前,卻硬生生停住了!突然的收力讓商月的臉色也一陣陣發(fā)白。
匪首高舉在商月眼前的竟然是一只雪白的小貓!
這只小貓不過巴掌大小,一看就是出生不久的,像個軟軟的小毛球。
商月一見到它眼睛就再也挪不開了,竟然忍不住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匪首面前,湊近了仔細(xì)打量,還伸出手摸了摸。
“好可愛!這么小……”
唐笙和余錢不知什么時候也湊了過去,紛紛雙目放光,驚嘆不已。
這些個女人,一見到軟萌可愛的寵物就走不動路了!
我百無聊賴地東張西望著。等等!那是什么?
還沒等我來得及去拉余錢的衣袖示意,突如其來的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我竟然已經(jīng)被人一把捏住穴位扛上了肩頭!
我的耳中還傳來匪首的聲音:“幾位美麗的小姐姐,你看這只小貓真是又小又瘦?。∥艺娴氖菦]有東西給它吃??!求求你們能救救它,讓它跟著個好人家不至于餓死啊……”
“行了行了你別哭了,把貓給我你們走吧……咦?什么人!”
“程姑娘……”
“姐姐……”
“快上馬,快追!”……
三個女子才發(fā)現(xiàn)了我被人抓走,接連發(fā)出驚呼。
扛著我的人卻身法如同風(fēng)馳電掣一般極速前行。我心中一凜,這是個真正的高手!我被他扛在肩膀上,我的上半身垂著沒辦法抬頭,卻能聽見商月的呼喝聲越來越遠,不過至少還能聽見。
我現(xiàn)在既不能說話又不能動,只有無聊地想事情。
這人一身粗布衣衫,看起來像個農(nóng)夫。我之前余光瞥到他頭戴一頂斗笠盤坐在山崖上,趁著商月她們注意力都集中在小白貓身上的時候突然下手,瞬間就抓了我逃竄出這么遠,這身法絕對是我目前見過的人里面最快的了!
咦?不對??!
我閉上眼回憶了一下剛剛他在抓住我的那一瞬間的速度,再比對一下現(xiàn)在的速度……這個人并沒有盡全力逃跑。
我的測算已經(jīng)考慮了我這個大活人的重量,還有風(fēng)阻、地形的變化等等要素,我絕對可以確定他是有意留力了。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是因為接下來要跑很遠的路所以要保留體力?有病吧?又不是馬拉松比賽!這是在山里,快些跑跑到商月她們找不到的地方不就結(jié)了?
那么是憐香惜玉,怕跑太快我會受不了?怕暴露出自己的絕對實力我會因此愛上他?……
我用半秒鐘否定了這一系列猜想。
毫無疑問,這人就是跑著給商月追的,他要引商月去哪里?
“淫賊!你快把程姑娘放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遠處傳來商月的怒喝還有陣陣馬蹄聲。我已經(jīng)開始為商月燒香了。
哎呀我怎么忘了先擔(dān)心一下我自己的處境?想到這里,我不由得啞然失笑。
這個戴斗笠的人似乎是不怎么喜歡商月對他的稱呼,明顯身形一頓,竟然開口說了一句話:“我不是淫賊?!?p> 是在跟我說嗎?我有些詫異。如果能的話,我大概可以跟他攤個手表示一下無奈,可現(xiàn)在我根本沒法回答他??!
“這位姑娘,我知道你是啞巴,也知道你不會武功,但是商月卻很重視你,所以我才會抓了你來。我不會傷害你,只是暫時不能放你走,還望姑娘見諒。”
這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生澀,甚至有點兒憨厚的感覺。不過說完這句話,他似乎是覺得解釋夠了,腳步又堅定了起來,飛快地進入了山林之中。
地勢越來越高,泥土被枯枝敗葉覆蓋并不會留下腳印,商月的呼喝聲和唐笙她們的馬蹄聲也漸漸聽不到了。
斗笠人忽然停了下來,我看著眼前的地面和石階、門檻……知道他應(yīng)該是扛著我走進了一座破廟。
眼前一花,我被放在了地上。
我全身還酸軟不能動作,只能閉了閉眼讓自己適應(yīng)一下才緩緩睜開。
一張古銅色的,憨厚的,男人的臉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我眼睛睜得好大以示驚恐,那男人連忙退后了一點兒,伸手摘下斗笠放在一旁,又用手撓了撓頭發(fā),才說道:“程姑娘是吧,我剛剛聽到她們這樣稱呼你。你……你要不要喝點兒水?”
他伸手遞過水囊。
我的確很想喝水!可是我手都抬不起來你讓我怎么喝呀?
我很想粗魯?shù)夭骈_腿坐著也辦不到,現(xiàn)在這個扭捏地屈腿側(cè)身坐讓我很是別扭,所以我只能惡狠狠地瞪著他。
“呃……程姑娘你別生氣,那個……我姓白,我叫白水,我一向說話算話,等這次的事情了結(jié)我一定送你回去?!彼Y(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我腦海中電光火石般一閃。
臥槽!這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男人竟然是白水?青云譜上排名第八的蓑衣客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