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金前輩。”我笑了笑,打了個招呼。
金展元,沈傾城的多年老友,據(jù)說是從開襠褲時候建立起的交情。不過在沈傾城突然去世的時候,金展元據(jù)說正在塞北追殺一個宿敵,并沒有來得及趕到葬花樓來。
金展元是個江湖散人,無門無派,但不知哪里得來的一身功力卻相當(dāng)不俗。我記得沈傾城曾經(jīng)說過,如果青云譜上那些小家伙跟金展元交手,估計也就前十名的估計有一半的人都會輸?shù)煤茈y看。
想到這里我看了看風(fēng)順,不知道這家伙和金展元打一場,到底會誰輸誰贏。
“沈念!還我兒命來!”一聲凄厲的尖叫響起。風(fēng)順忽然將我往旁邊一拉,一道劍光從我的身旁擦肩而過。
“宋芹!不得無禮!”金展元大喝一聲,抬手?jǐn)堊×穗p眼通紅的婦人。
“原來是蔣夫人?!蔽尹c(diǎn)了點(diǎn)頭,便看向金展元。
金展元已經(jīng)幾步走到我面前,一臉傷感地肅容道:“沈賢侄,怎么竟然會是你啊!可惜你父親身故之時,我在塞北,不能與他共同面對強(qiáng)敵!賢侄,可曾查出是何人下手的呢?”
我搖了搖頭:“金前輩,家父并非被人所害,這一點(diǎn)您還不清楚嗎?”
金展元一怔,急忙道:“怎么?不都說是青衣門……”
“家父乃是練功不慎走火入魔而逝,前輩不要聽信傳言。”我盯著他的眼睛,緩緩說道。
“走火入魔嗎……竟然是走火入魔……”金展元喃喃地低語片刻,才抬起頭看著我:“賢侄,你今天怎么會來到這里?”
“前輩,實(shí)不相瞞,我今天來到這里,和你的目的恐怕是一樣的?!?p> “你什么意思……難道說今天你是為了合歡門所藏的那株三百年的赤煉果而來的嗎?”金展元面色一變。
“正是?!蔽倚ξ攸c(diǎn)頭,心中卻是一驚。
合歡門珍藏的這株赤煉果,竟然是三百年的,怪不得余錢指定要這一株,又怪不得引來了這些人搶奪!三百年的赤煉果可是相當(dāng)罕見??!
也不知道合歡門的先祖是什么際遇得到了這樣的寶貝??墒强纯春蠚g門后輩們的實(shí)力,我真的是要為這個門派掬一捧同情之淚——這跟一個孩童抱著狗頭金走在鬧市有什么區(qū)別?
我注意到金展元的目光微微一閃,他卻已經(jīng)笑道:“既然如此,賢侄,今天老夫定當(dāng)助你一臂之力,幫你搶到這株赤煉果!”
我看著這個滿面紅光的老頭一臉赤誠地神情,心中卻有些不解——他都不問問我為什么需要赤煉果就一口承諾幫我的忙?明明剛剛他正在威脅商月交出赤煉果不是嗎?何況,江湖上知道我功力盡失的人不多,但我不相信這老頭兒不知道。
可是我剛要開口說話,風(fēng)順已經(jīng)笑嘻嘻地接話:“哎呀這位老前輩您一看就是德高望重神功蓋世,呀,能夠得到您的幫助真是我們?nèi)行?,請問金老前輩您打算怎么搶到赤煉果呀??p> 金展元一怔,猶疑的目光看向我:“沈賢侄,這位是?”
“他啊,是我的面首?!?p> 噗!
我的話音剛落,一旁已經(jīng)傳來吐血似的聲音。我扭頭一看,商月正倚在一塊大石頭旁,面色蒼白,嘴角一線殷紅的血絲,臉上卻還帶著怎么也克制不住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詭異。
可是我的話很好笑嗎?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風(fēng)順到底是什么人,算什么身份。我看風(fēng)順的樣子,明顯也不打算亮出錦繡書生的旗號,那么我怎么介紹他?而據(jù)我博覽群書的經(jīng)驗(yàn)來看,這個回答最能堵住人的嘴。
金展元顧不得理會商月,而是驚駭欲絕地看著我:“賢……賢侄,我這一把老骨頭,你別逗我了,我怎么從來沒……從來沒聽說過你……有這個愛好?!?p> “很奇怪嗎?”我伸手?jǐn)堖^風(fēng)順看了看,問金展元:“還是你覺得他長得不好看?”
“呃這個……這位面如桃花,目如秋水,自然是極好的相貌,不過跟賢侄你比起來……”金展元艱難地答道。
“咦這位前輩,你好像很言不由衷哦!我知道沈兄乃人間絕色,可是您這樣的態(tài)度可是很傷我的心呀!”風(fēng)順一臉被侮辱的神情。
“呃這個……算了,我們還是說說赤煉果吧?!苯鹫乖~頭開始冒汗。
“師父……”蔣云晏的娘,宋芹在一旁急忙叫道。
金展元瞪了她一眼,道:“我與沈老樓主是生死之交,如今故人之子來了,我怎么能袖手旁觀?你休得再多言!”
宋芹不敢再說話,目光中的恨意卻仿佛烈焰。
“原來蔣夫人是前輩您的徒弟呀,那蔣云晏豈不是您的徒孫?”風(fēng)順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宋芹大怒,手中長劍一翻,一劍突地毒蛇一般刺向風(fēng)順。風(fēng)順急忙狼狽躲閃,嘴里還叫道:“你竟然連師父的話都不聽?原來你們一家不但是負(fù)心薄幸草菅人命,還目無尊長欺師滅祖!”
我當(dāng)然不擔(dān)心風(fēng)順,心中只是感慨這宋芹不知道之前在暗道中的錦繡書生就是風(fēng)順,此刻竟然敢對他出手。
金展元卻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宋芹,回來吧,你不是這位公子的對手?!?p> 這老頭眼光倒是不錯。
只聽哎喲一聲,風(fēng)順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把折扇,在宋芹肩頭一敲,她手中的長劍就當(dāng)啷一下落在了地上,宋芹單手捂住肩膀,滿臉痛苦和不敢置信。
“賢侄,你這位面……呃朋友真是深不可測,還請別跟我這徒兒計較?!苯鹫乖谅曊f道。
“沒事啊,阿順不介意我就不計較。阿順,你介不介意?。俊?p> “我無所謂啊,就當(dāng)活動筋骨好了?!憋L(fēng)順笑著搖搖折扇。
金展元臉色突然一變,道:“這位公子,你手中拿的不是雪落公子的信物嗎?”
風(fēng)順笑:“是啊,很了不起嗎?”
金展元道:“既然是雪落公子的人,宋芹,去給這位公子道歉!”
“師父!”宋芹大驚失色。
“我命你不得再向沈樓主和這位公子尋仇。”金展元一字一句地說道。
“師父!”宋芹的眼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