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巴老頭一聽,難道你也是渴的眼睛花了?想再仔細看看。這時,一陣呼聲傳來,“巫師來了!”正在洞口說話的二人趕緊退下,避在一旁。
到了洞口,平素能隱約看見洞內(nèi)的景象如今只覺里面漆黑一片。巫師在洞口站著,沒什么表情,只是眉頭皺得更緊了。
與巴老頭說話的傻大個,正被曬的發(fā)晃,正想渾渾將將地往涼快地方縮一縮,手卻被被巴老頭一把狠狠的攥住。
這個小插曲自然瞞不過巫師的耳目,他輕扯了一下嘴角,不知是在笑些什么,但看起來更像是嘲笑,搖了搖頭。對身邊面色蒼白的男子說,“隨我進來吧!”
男子緊跟其后。走了幾步,卻再也沒有向前。
現(xiàn)在的距離遠了些,根本看不清躺著的人到底是何模樣,但是他,停下了腳步,跪拜在地,頭重重地磕了下去。
“不再走近點嗎?”巫師面無表情的說。
“不必了,謝謝巫師?!蹦悄凶拥念^始終在地上沒有起來。但顫抖的身軀,讓人知道,他忍不住的抽泣著。
“如果這人能來的,再早一點,也許我的孩子……我想感謝他,可我不敢看他,若我以后時時想起他的面目,就會想起我那可憐的孩子……”
巫師的眉頭越來越緊,聽著這男子胡說八道,只覺得心里被太陽曬出的火氣終于要噴薄而出!
“住嘴!萬物皆有天命!他為救你的族人至今昏迷不醒。你沒有聽到,我族巴老頭說什么嗎?他說為了救你的族人,也許被狼群勾走了魂魄!而你居然還在怨他,為何沒有早到?怎么?你此刻感謝,下一刻,就要埋怨不成?”
男子的身軀震了震。顫悠悠身子向前,想要往前邁一步,可他終究停住了腳步,對著巫師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謝巫師,今夜過后,我,我領(lǐng)我的族人們,離開此地?!彼吡耍雌饋硭坪醣戎拜p松了一些,也比之前落寞了一些。
巫師看著他的背影,逆光的關(guān)系,男子好像只剩下一個小黑點兒,黑點越來越小,終于消失在洞口。
巫師回身盯著眼前緊閉雙眼的“黑人兒”,面容帶了一絲說不清的悲戚。
“我一直在等你,但沒想到你能來的這么早?!蔽讕熒焓职粗~頭,似乎很是頭痛,蒼白的手指又觸到干裂的嘴唇,“也沒想到你能來的這么巧。罷了,誰能逃得過?”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一絲血跡點在那人的額頭之上,血跡隱約發(fā)著黑色的光。巫師看也不看,走了出去。
剛走出洞口的巫師,隨即被巴老頭等人圍了上來,“巫師他怎樣了?什么時候能醒?”
“一會兒就能醒了,你們小心照顧著吧!”
巫師走向了之前站過的山坡,望著太陽升起的方向,看著手心,圓潤的石頭,還有手指咬破的痕跡?!案5滊y擋啊!都是天命?!?p> 今日的陽光格外的炙熱。巫師竟然就那樣目光追隨著太陽的方向,一站便是一天。
又是夜晚降臨的時候。眾人圍坐在篝火旁。他們中間,有一個男子,默默的坐著。他不說話,好像醒了就沒有開口,可大家都知道,這就是那個,從狼群中,救出其他族人的人。傻大個兒撓撓腦袋、還是打破了這個尷尬的氣氛。
“喂,那個黑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從哪兒來?”
那男子愣了愣神,緩緩的張開嘴,卻不知該說什么。
“怎么?”傻大個兒哈哈的笑著,“不會說話嗎?”
那男子看著眾人好奇又友善的目光。張開了嘴巴,音節(jié)有些模糊,語調(diào)也有一些奇怪,好像好久不曾說話,又好像才剛剛學會說話一樣。“我、從黑……”
“嘿,什么?”傻大個兒整個人向前傾,瞪大了眼睛,又扯扯耳朵。這人,說話的語調(diào)真是怪異。
“我,我來的地方?jīng)]有名字,那里黑……”那男子急急地解釋,卻又好像咬不清楚發(fā)音。
“你以后就叫黑子吧!”巫師打斷了那男子,不,是黑子的話。
“巫師,您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巴老頭忍無可忍的,打了一下傻大個的腦袋,“你這個傻大個兒”。又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下那個木訥難言的黑子?!拔?!還不趕緊過來,感謝巫師賜名!”
“哦?!蹦悄凶颖孔镜钠鹕?,看了看巫師,卻又不敢走近,在原地,拜了一下,模仿著巴老頭的腔調(diào),“感謝巫師賜名。”口音似乎聽著也順耳了許多。
這時的氣氛才算高漲了起來,可男子始終不敢與巫師的眼神對視,巫師的眼神卻始終鎖定著他?!澳莻€黑子,快講講你是怎么把狼群都打死的?怎么我們?nèi)サ臅r候那些人都暈過去了呢!”
“黑子!快說說,你怎么暈了那么久,巴老頭說,你是被狼群勾了魂魄!”一個小孩子大聲的說著。
“這幫熊孩子!”巴老頭好不尷尬的笑笑,想想那夜地上的狼群,打個寒顫,“黑子,對不住,老頭兒不會說話,對不住。”
面對亂哄哄的場面,被稱作黑子的人,撓了撓腦袋,又不知該說什么了。
看出了黑子的窘迫,尷尬的巴老頭迫不及待的想要扳回些臉面,連忙幫著訓斥起來。
“你這傻大個兒,”巴老頭欲伸手敲敲傻大個兒的腦袋,“你看看你,那是人家的絕技呀,為什么告訴你,你若真想知道,不如打幾只野兔,多送幾葉清水,讓他好好教教你?!?p> “巴老頭,你不要總和我過不去,”傻大個不甘示弱的回嘴,“現(xiàn)在太陽這么熱,人在外都待不住,何況長毛的兔子,更別說清水了?!?p> 話一出口,眾人的氣氛又冷了,是啊,好多人,已經(jīng)好幾日沒有喝到干凈的清水了。前些天烤熟剩下的野獸肉,還有一些,但是,也挺不了太久了。
傻大個兒說完,看看安靜的族人,察覺自己好像說了讓大家不開心的話,垂頭喪氣的坐了下來,不敢抬頭。
黑子聽到這話。好像想起了什么,他欲言又止,可是看看這些人的膚色,和眼前的篝火,又看著自己漆黑的手指,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眶有些泛紅。深吸一口氣,黑子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我知道一個地方,那里有很多清水,有很大的湖泊,里面還有魚?!痹诔良诺臍夥罩?,這句話無疑是晴天里的一個炸雷,讓他們不知所措。而后狂喜萬分。
“真的嗎?黑子?”
“嗯,”黑子是肯定的點了點頭,目光抬起不期然的又與巫師的眼神相遇,隨即又低下頭,似乎在害怕什么。大家又把眼神看向了巫師。
“我累了,今天就到這兒吧。”巫師起身離開,“明天派幾個人跟孩子找水源?!?p> 就這樣。在找到黑子說的水源之后,大家又把洞穴遷移到了水源附近,黑子平時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但他每次回來,都能帶回,又大又好吃的野獸。每次他一出去,總不會空手回來,全族的口糧都仰仗著他,眾人的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好。全族上下都對黑子感激異常,也都知道黑子是一個,不愛說話,有些傻,有些愣神的奇怪之人。但私下里,都稱呼他,神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