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戰(zhàn)士心急火燎的在前面跑著,蕭湛走不快,只好讓老法師和馬夫羅德扶著慢慢前行。
“喂,冒險者,你跑的太快了!”眼見女劍士越跑越遠(yuǎn),羅德不滿的大喊起來。
本來他弄丟了少爺,就已經(jīng)擔(dān)驚受怕了很久,為了找到少爺,又把身上的所有的錢都花光了,其余的錢又在少爺手里,所以這段時間過得很是凄慘。
聽到女戰(zhàn)士說家里有可空房間的時候,羅德可是高興壞了,但見她跑這么快,似乎要把自己和少爺甩掉,以為女戰(zhàn)士要反悔。
剛才蕭湛說老法師和冒險者救了自己的時候,羅德也沒怎么把女戰(zhàn)士放在眼里,在他看來,除了自家少爺和法師大人,其他人都不值得關(guān)注。
看著少爺身體虛弱,腳步輕浮,羅德更是不滿了,大喊著:“慢點!嘿,你這個女人!”
女戰(zhàn)士充耳不聞,跑得更快了。
小鎮(zhèn)本來就不大,但是房屋之間的巷道既狹窄又曲折,女戰(zhàn)士的很快就消失了。
“騙子!”羅德徹底的怒了。
蕭湛微微一笑,在腦中吩咐女戰(zhàn)士:“快點去?!?p> 女戰(zhàn)士也焦急的回應(yīng):“對不起,老板,俺太著急了!可是,俺真的很擔(dān)心……”
蕭湛安慰她說:“沒事的,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不像以前了,有了足夠的力量,什么問題都可以解決?!?p> 老法師開口說:“沒事的,她真的很著急,讓她先去吧,我能找到她的行蹤。”
聽了他的話,羅德松了一口氣,趕緊說:“法師大人說的有道理?!边@才安心的扶著蕭湛,慢悠悠的繼續(xù)走著。
走了幾分鐘,穿過一條條塵土飛揚的土路,三人終于來到了小鎮(zhèn)北面的一個農(nóng)家小院門口。
剛看見小屋的大門,三人就聽到女戰(zhàn)士焦急的呼喊:“亨利!艾倫!黛絲!你們在哪里?”
呼喊中帶著哽咽,女戰(zhàn)士急哭了。
蕭湛看到簡陋的院門上釘著一截黑布,老法師趕緊說:“看來是死人了……”
羅德趕忙問:“誰死了?”
這時,聽到了女戰(zhàn)士哭喊的鄰居們紛紛從家里探出頭來,看著大門口。
有幾個老人滿臉驚訝的走了過去,小心的推門走進(jìn)院子。
“哇……”女戰(zhàn)士放聲痛哭。
老人們喊道:“卡蓮娜?是你嗎?原來你,你沒事??!”
女戰(zhàn)士只是“哇哇”大哭,也不說話,老人只好繼續(xù)勸她。
蕭湛三人站在外面,鄰居們好奇而又畏懼的看看老法師,不敢湊上去。
這個小院看起來比周圍的房屋更加堅固整潔,四墻是用青灰色的石頭堆壘起來的,墻面和門臉也比周圍幾家干凈氣派。
可是,墻上的石塊已經(jīng)被人挖掉了一些,門上的鎖也被拆掉,看來是沒人住了。
三人走進(jìn)院子,看見女戰(zhàn)士蹲在院子中間哭,盾牌和劍扔在一邊,幾個老人圍著她不住地勸,一邊勸一邊還說:“你三個月沒回家,進(jìn)森林冒險的人都說你們被魔獸吃了,所以,哈根和麗達(dá),就把他們接走了!”
“哈根?”女戰(zhàn)士猛地抬頭,抓住一個老太太的手就問,“布瑪大嬸,亨利和艾倫,還有黛絲,都在哈根那里嗎?”
老太太被她抓住,疼的大喊:“哎呦喂,卡蓮娜,你力氣太大啦!”
女戰(zhàn)士趕緊放開手,問道:“那,俺家里怎么會這樣的?”
老人臉色一暗,說:“上個月,亨利他,病死了,哈根就把屋里的東西,都搬走了……”
說到這里,蕭湛看看四面幾間空蕩蕩的屋子,連門都被卸了下來,窗戶也是空的,里面更是空無一物,只剩下滿地的雜物。
說到這些的時候,圍觀的鄰居臉色也有些不自然,似乎也占了些便宜。
女戰(zhàn)士抹了一把眼淚,說:“亨利病死了?他沒有病啊,他只是斷了手腳,身體這么壯實,怎么會生???”
布瑪老太太嘆了口氣,說:“唉,往常你出去最多一個月也能回來,這一次,出去一個半月之后,哈根他們就把亨利連孩子一起帶過去照顧,然后,只過了半個來月,亨利就,就……”
“不用瞞著了!”一個老頭憤憤的打斷了她,“卡蓮娜,大家都知道,亨利他是被你哥哥和嫂子活活餓死的!他們根本就沒有給他吃過一口面包,開始幾天給他喝了一點點鹽水,后來亨利每晚上喊疼,他們也不管……你快去看看吧,艾倫和黛正在受苦呢!屋里的事別著急,大家?guī)湍阆朕k法!”
聽到兒女正在受苦,女戰(zhàn)士趕緊站了起來,朝外面跑去,跑到門口,她又轉(zhuǎn)回來,看了蕭湛一眼,又看看老法師,說:“法師大人,麻煩你們等一下,俺去接孩子回來?!?p> 眾人這才小心的打量起蕭湛三人。
老法師說:“我們也一起看看吧。”
女戰(zhàn)士沒有拒絕,點點頭。
羅德突然喊道;“哈根,你們說的是馬廄旁邊那個亨根嗎?天哪,我想起來了,這段時間,他們家里天天有打小孩的哭喊聲傳出來,我還以為是家里孩子太淘氣……”
聽到這話,女戰(zhàn)士臉色一變,猛的就竄了出去。
蕭湛也是聽得皺眉,讓羅德攙著走了出去。
這一回,女戰(zhàn)士跑得更快,鄰居們也紛紛跟上來,但似乎是怕惹上事,也都跟在蕭湛三人身后。
一路之上,羅德小聲地對蕭湛說:“肖恩少爺,這個女人是法師大人的手下么?怎么看上去就像一個農(nóng)婦一樣的粗俗呢?對了,那個哈根,是個酒鬼,這段時間,經(jīng)常喝醉了打小孩,我在馬廄里還聽見孩她讓孩子倒尿盆,唉,這個女冒險者原來是孩子的媽媽,我還以為那個叫麗達(dá)的潑婦才是……”
他絮絮叨叨的給蕭湛說了幾句,隨后又賺到了蕭湛身上,說:“少爺,你那天是怎么一回事?”
蕭湛低聲說;“我看見森林里有煉金植物,就跑進(jìn)去采摘,接過,不知不覺走得遠(yuǎn)了,迷了路,突然又被幾頭狼發(fā)現(xiàn)……”
“天哪,”羅德驚訝的說,“他們說最近有魔獸炎狼出沒,那些野獸狼群都不敢出來呢……”
“我遇到的是野獸灰狼,”蕭湛說,“不是魔獸,然后,我在森林里亂跑,掉進(jìn)了一個山澗,摔傷了腿,最后,莫里埃法師大人發(fā)現(xiàn)了我……”
羅德再一次拍拍胸脯,慶幸的說:“還是多虧了法師大人,可惜,我身上準(zhǔn)備當(dāng)做酬金的錢也花完了?!?p> 老法師說:“肖恩現(xiàn)在是我的學(xué)生,你不用感謝我,對了,你家維利老爺知道這件事嗎?”
羅德臉色尷尬,低聲說:“我,我沒敢告訴老爺……”
“沒事了,”蕭湛說,“我們趕緊去密林城上學(xué)?!?p> 羅德連連點頭:“對對對,這件事,還是不要讓老爺操心的好……”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小鎮(zhèn)西邊的馬廄附近,眾人隱隱聽見一個尖利的女聲正在咒罵著什么。
“該死的小雜種,洗不完表弟的衣服,不許吃飯!”
“笨蛋!小賤種!不是放那邊,你把地板弄臟了!”
伴隨著罵聲,還有小孩的哭聲傳來。
女戰(zhàn)士聽到哭叫聲,瘋了一般撞開房門。
“啊——”女人的尖叫像是要刺破耳膜一般的尖銳,“卡琳娜,你不是死了嗎?”
隨后,有小孩喊著“媽媽!媽媽!”,女戰(zhàn)士也哭了起來,喊著:“艾倫,黛絲,媽媽回來了!”
“卡琳娜!”尖利的女聲,又喊,“你要干什么?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p> 外面看熱鬧的人都沒有進(jìn)去,只是從半開的門框里看到,女戰(zhàn)士掐住了一個胖女人的脖子。
隨后,一個醉醺醺的男聲喊道:“卡蓮娜,你在干什么?麗達(dá)是你的大嫂!放開她!”
蕭湛通過靈魂契約,感受到了女戰(zhàn)士的憤怒,在腦海里說了一句:“不要怕,我在你背后?!?p> 隨后,屋子里的男人大喊:“放開我,卡蓮娜,放開!你這個瘋女人,放……啊啊啊??!”
屋里響起了慘叫,隨后,小孩子的哭聲,人群就亂了。
一個小時后,女戰(zhàn)士原本的家里。
屋里多了幾把粗糙的凳子,一張臨時搭起來的破床。
一個小女孩穿著干凈破舊的衣服,躺在床上,眼角還有淚痕,臉頰上帶著幾道抓痕。
地上擺著一盆水,女戰(zhàn)士正含著淚給脫得精光的男孩擦洗身體,男孩的身上到處都是淤青的傷痕,女戰(zhàn)士不敢太用力,怕碰到那些還在流血的疤口。
男孩很堅強(qiáng)的忍著疼痛,但還是不時的呲牙咧嘴。
“還疼嗎?”女戰(zhàn)士心疼的撫摸男孩的傷口。
“媽媽,俺不疼,”男孩說,“妹妹疼,俺能幫她擋著舅媽的掃帚和面包鏟,俺不疼的?!?p> 女戰(zhàn)士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出來。
孩子摸著她的臉,說:“媽媽,不哭,爸爸說,俺是男子漢,長大了要保護(hù)媽媽和妹妹。男子漢不能讓媽媽和妹妹哭!”
他嘴角紅腫,還是滿臉帶笑,他的耳朵缺了一小角,上面已經(jīng)結(jié)了疤。
院子里,蕭湛抱著手站在那里,馬夫羅德拿著不知哪里撿來的扇子,給他扇風(fēng)。
不一會兒,老法師從外面走進(jìn)來,說:“治安官那邊我已經(jīng)解釋清楚了,卡蓮娜的哥哥和嫂子害死了她的丈夫亨利,她的行為屬于于正當(dāng)復(fù)仇,我作為證人,治安官會上報,不會有任何問題?!?p> 蕭湛說:“這樣很好?!?p> 羅德有些奇怪,覺得老法師對自己的少爺有些唯命是從,但他也沒有多想,他雖然曾經(jīng)見過老法師,心底也尊重他,但還是覺得自家少爺更高貴一些。
“是因為我們,才導(dǎo)致這樣的悲劇嗎?”蕭湛說,然后,他又補(bǔ)充道,“莫里埃老師?”
“大陸上每天都有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我們只是剛好遇上了而已?!崩戏◣焽@了口氣。
蕭湛抬頭,看到了鎮(zhèn)外山坡上的教堂,說:“亨利應(yīng)該是葬在那里吧?”
索絡(luò)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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