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位大臣寒噤不語,那青袍老者的手輕輕拍打在椅欄之上,繼續(xù)道:“七皇子殿下與沈觀關系甚好,怕是有所隱瞞。不如讓太子說吧,想必太子身為一國之儲君,定不會有所偏頗?!?p> “就遵循國師的意見吧,厚兒你先退下。”
“可……”
“七弟還是讓為兄來說吧,你我兄弟一條心,誰說不一樣呢?!?p> 梁昆笑著站了出來,話雖是如此,但是接下來卻是句句狠毒。
“兒臣在聽聞定海王府發(fā)生這等事后,立刻派人前去探望小侯爺??上В寐勑『顮斠呀浵萑牖杳灾?。”
“兒臣疑惑之下,不禁派人去查探了一下,究竟此事為何故。但屬下的回答,卻是讓兒臣疑惑了整整一個晚上,都未能想出究竟是為什么。”
梁昆說到這,眼皮微微抬起看了一眼父皇,見父皇臉色毫無變化,繼續(xù)道:
“那時,屬下居然說:那兩個神秘人是來到定海王府,是為了帶走小侯爺身邊的貼身侍女?!?p> 梁昆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故意在最后一個字上,拖長了音。瞬間,他背后的官員就有所反應,一個較為機敏的瞬間跳了出來,道。
“陛下,臣有本要奏?!?p> “準奏?!?p> “方才臣聽聞太子殿下說兩位神秘人是為了帶走小侯爺身邊的侍女。不過,臣府邸上,當時倒是有一個下人在場,據(jù)他所說,他看著那兩位神秘人進入定海王府,也看著兩位神秘人出來,可并未見有什么侍女?!?p> “且臣思慮著,這兩位神秘人的實力,甚至有可能達到了凝煞期更上一層的存在。這樣的人,來到定海王府,難道真的只是為了一個侍女嗎?”
“臣不這么覺得。臣這邊收集了一些沈觀沈小侯爺?shù)乃惺录?,忽然發(fā)現(xiàn)原先,小侯爺甚至連紈绔子弟都不如。但就在不久之前,小侯爺居然好像開了竅一般。”
“原先臣還是在想,真是上天保佑定海王,讓定海王不至于淪落為虎父犬子的笑話。但現(xiàn)在想來,卻是疑點頗多?!?p> 梁昆越聽嘴角越是想抿起來,而周旁的梁厚,卻是一臉的陰沉。他沒有想到,這一次的針對爭鋒,會來的如此之快。
“陛下,臣有本奏?!?p> 似乎像是感受到七皇子的陰沉,陳鶴從七皇子的身后陡然站出。
“我說老陳,能不能等我先把話說完?!?p> “一派胡言之語,又有何必要將其說完!”
陳鶴語氣凌冽,他身為陳銘的父親,當然是誓死站在七皇子的背后。雖然陳銘很早就出局了,但是七皇子卻是將秘境之中的一切,原封不動的告訴了自己。
憑借洗髓境之力,屠殺一個重傷的靈階妖獸?即便是重傷,那也是極為可怕的戰(zhàn)績?。?p> 更何況,在這沈觀的背后,站立的,還是定海王!
那個提到這三個字,第一反應就是腥風血雨的定海王!
“一派胡言?”徐子繞冷哼一聲,作為太子秘境一戰(zhàn)失勢后,他就帶領著一批人趕入京城來支持太子。而這件事情,他也是策劃人之一。
官場老狐貍,基本上已經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給預算過一遍了。
包括現(xiàn)在,陳鶴的打斷!
徐子繞轉過頭來,看著陳鶴的臉,道:“那不知陳兄怎么解釋,一個月前,沈小侯爺還是淬身境中期,現(xiàn)在都到了洗髓境后期的事情呢?”
“本官可還聽說,當日沈觀在萬獸嶺被冒險隊追殺的時候,還施展過一系列的極為詭異的技能。”
“甚至據(jù)說……會飛!”
“哦?會飛?”
沒等陳鶴反應過來,大殿之上,那青袍老者緩緩開口道?!皳?jù)徐大人說,恐怕當時的沈觀,還只有淬身境的實力吧,這個境界是不可能飛的,應該是誤傳?!?p> 陳鶴一愣,他沒有想到,在此刻,這國師居然會說這樣的話,這不是幫著自己么?
而梁厚,在此刻,臉色霎那間變了。
他立刻反應過來,這哪是國師不幫啊,這分明就是以退為進!
果然下一瞬間,陳鶴回應道:“國師英明?!?p> 完了……
梁厚嘴角一抽,身子想要站出來,但是腳卻如同灌入了重鉛一般,難以動彈。
“國師有所疑惑也是正常的,是下官所說夸張了。當時之情況,雖然不是飛,但已是與飛無異?!?p> “哦,怎么無異了?”
“當時沈觀沈小侯爺,面對懸崖,居然背上隱隱生出兩翼,凌空而渡,到達了對岸?!?p> “這難道不是飛?”
徐子繞語氣一重,回頭看了一眼臉色有些蒼白的陳鶴。
到此時,陳鶴怎么還會反應不過來,剛才自己是陷入了一個圈套之中。
之前的自己,已經說了國師英明,難道現(xiàn)在自己還要去駁斥國師么?
這在陛下眼里,恐怕就直接便是狡辯了吧!
“那徐大人是什么意思呢?”
國師緩緩開口,襯道。
在此之前,所有的一切,太子都已經是與他商量過了。
國師清楚的知道,在自己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也就代表著這件事情的定義就快要下來了。
畢竟……自己是國師!
背后是青林宗!
徐子繞冷蔑的看了一眼陳鶴,轉過頭正視大殿,道:“陛下,臣以為,沈觀沈小侯爺必定有一項令凝煞期以上的高手,都垂涎的技能?!?p> “煉體期武者不可能發(fā)揮武技,而沈小侯爺又是符師,所以臣斗膽猜測,應該是沈小侯爺修煉了特殊符??!”
“依臣之見,不如讓沈小侯爺將手中的符印修煉之法,交給國師?!?p> “不過那兩個神秘人雖然有如此境界,但畢竟不敢再我朝放肆殺人。所以,最后沈小侯爺被打成重傷,也說明了這套特殊符印修煉之法,應該還沒有泄露出去?!?p> 徐子繞說道這里,嘴角的笑意越發(fā)明顯了。
“在神秘人的壓迫下,沈小侯爺都誓死不肯交出,恐憑借我們幾句之力,也不無以達到啊。”
“依臣之見,不如將沈小侯爺帶入皇宮,由國師大人親自審問。這樣……或許就可以成了?!?p> 梁厚的臉有些煞白,但是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必須站出來。
咬了咬牙,道:“父皇……”
“七皇子殿下……”沒等梁厚再度開口,那國師就緩緩打斷了他。
“我看徐大臣所說甚有理,不如就這樣定下來吧。不知陛下意見如何?!?p> “父皇!”
梁昆一步踏出,看了一眼梁厚,道:“七弟啊,徐大臣這一番話,也是為了宗門著想。你想想一下,若是這套符印之法能夠被宗門掌握,那么宗門的實力,能夠提升多少?”
“個人的私利,比起宗門來,可差的遠了?!?p> 轟!
這句話如同晴空霹靂一般,直接劈中梁厚,在腦海之中瘋狂響起。
這完全就是誅心之語?。?p> 自己該怎么說?!?。?p> 恐怕自己在說一句話,就是被套上一個為了爭奪王位不顧宗門利益的大帽子了吧。
這樣的大帽子下來,別說現(xiàn)在的自己,只是個皇子,即便是成功晉升為太子,也會被直接拿下!
畢竟在宗門面前,王朝的勢力,僅僅只是螻蟻而已!
梁厚看著國師,手腳和臉色都有些冰涼了起來。而此刻,梁乾的話,終于是緩緩傳來:
“那就依國師之見吧?!?p> 依國師之見……
依國師之見?。。?p> 梁厚怎么也沒有想到,這一場爭鋒,會來的這么倉促,也是結束的這么倉促。
恍若自己,僅僅只是個稻草人般的站在這里充數(shù)罷了!
“父皇,想必現(xiàn)在沈小侯爺也應該是醒來了。請父皇允許兒臣退朝后前去定海王府頒發(fā)圣旨。”
梁乾看了一眼自己殿下的太子,又轉眼看了看那臉色蒼白的梁厚。微微搖了搖頭,他知道,在此刻,即便是自己坐上了這九五之尊之位,也必須得給國師一個面子。
“準。退……”
梁昆臉上的笑意越發(fā)明顯了起來,他知道等父皇說出退朝兩個字的時候,這件事情,就徹底定局了。
砍掉了你的左膀右臂,我看你還能掀起什么風浪了來!
梁昆瞥了一眼梁厚,冷笑。
而就在此時,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毫不分說的在眾人耳邊,如同驚雷般的轟鳴而起。
整個大殿在瞬間,就如同被冷風吹過一般,冰冷了起來。
一個人的名字在百位大臣的腦海之中,陡然出現(xiàn)。
這種聲音,這種氣勢……也唯有……
定海王,沈定!
沈定身著鎧甲,鎧甲上面還沾染著絲絲的不知道是人還是妖獸的血液,那股淡淡的血腥之味,隨著清風的吹拂,在整個大殿中飄散開來。
于眾目睽睽之中,沈定緩步走入大殿,環(huán)顧四周,一聲冷哼:
“本王倒是要看看,今天,有誰敢動我兒子一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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