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襄字旗迎風(fēng)擺動,借助大船威勢,于陽光之下閃閃發(fā)光。
時值當(dāng)下,南碧有三國,東南洛國,北方荊國,西南越國。東南靠近瓊竹海,其中海盜橫行,?;家恢贝嬖?。洛國當(dāng)朝國君中興帝西聯(lián)越國,北抗荊國,東南清剿海盜,使國勢成中興之勢。
襄王因心性散漫,故而不受帝位,輔立庶出皇子為帝。中興帝在位十三年,因?qū)ο逋踝屛恢屑?,故而對襄王一脈頗為優(yōu)容。更因無嗣,立襄王嫡長子為皇太子,以做儲君。
船上的襄王世子,乃襄王第二子,年紀(jì)輕輕便受封平虜將軍,將海防一事全權(quán)交付其手中。
此時的章詢有些焦躁,為引誘海盜上岸劫掠,可是煞費苦心。不惜犧牲村民的性命,以一百萬擔(dān)糧草做誘餌,方引得大魚上鉤。
瓊竹海上多,海盜的據(jù)點神秘難尋,作斷臂之舉,就是要找到海盜巢穴,一勞永逸。將士卒從海防中解脫出來,投入北方與荊國的戰(zhàn)爭中去,以圖霸業(yè)。
然而,不知什么原因,這艘押運糧食的船只居然在這里停留。以至于自己悄悄尾隨的計劃落空,只得將其殲滅,以免走漏風(fēng)聲。
海盜們倉皇無措,朝著對方船只一通亂射。
“奪船?!?p> 船上的糧食足夠大軍三月之需,拋石機是不能動用的,只有靠蠻力奪船。海盜的船只裝載太多糧食,就像肥碩的蠕蟲,根本無力逃跑。
跳板搭上船板,海盜們徹底絕望,那些著甲的士兵肆意殺戮著海盜。跳船是不行的,成群的鯊魚游蕩在海中,不幸落水的就成了它們的食物。
海盜之中有官府的內(nèi)應(yīng),“啟稟將軍,方才一艘木筏上有三個人,那個女人很是漂亮,所以這些海盜想要將其擒住送給混海王。”
“混海王,遲早會是一個死人。人擒住沒有,我倒要看看究竟有多美?!?p> “將軍,沒有抓到,那小子水性極佳,且對大海很是熟悉。他將木筏劃到礁石群里,派了三個人去捉拿,結(jié)果一人被殺,血腥引來鯊群,另外兩個拼命往回逃,被鯊魚吃了?!?p> 襄王世子頓時來了興趣,“放陌刀船,去看看那小子有沒有被鯊魚吃掉,沒有的話,就給我?guī)Щ貋??!?p> 一艘四周布滿鋒利刀刃的船只被拋入海中,鯊魚們以為是食物,費力撕咬過來。刀刃劃破鯊魚的嘴,使其驚懼地游走,這樣的船只專為防鯊魚而建造。
三個甲士跳入船中,朝著礁石群內(nèi)游去,沿途的鯊魚紛紛避開。
礁石另一邊,在一塊木排上,于滄海拼命喘息,在海中逃脫鯊魚的撕咬,逃上木筏耗盡了他所有力氣。沫兒的臉上露出凄惶之色,“哥哥,怎么辦,這些兇惡的鯊魚會吃了我們的?!?p> 于滄海只是苦笑,沒想到最終還是要死在這海上,而且死無全尸。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破了沉寂,沫兒驚喜之間突然又嘆了口氣,“你這個時候醒來,豈不是要看著自己活活被鯊魚吃掉?!?p> 張亮渾身難受的緊,他依從了青燁的建議,乘坐青鳥,打算從云霧中直接飛去碧落山。剛出得蓬萊島,天地間出現(xiàn)一股恐怖威壓,青鳥居然犯暈,直接從云層上砸落海中。他的雪山氣海一陣翻騰,靈慧更是幾乎形散。
仙人可以不飲不食,只是憑借每日的朝露,便熬過了幾個月。而此時,他的身體異常難受,這里靈氣的稀薄,就像在高原上缺氧一樣,幾欲窒息。
看著這兩兄妹,果然是緣分所致,若當(dāng)日不救得他們,今日自己恐怕也早喪生于滄瀾海,只怕青鳥此時正在滄瀾海中拼命地尋找他。
“你們想吃了我?”
汐遙對著海中的鯊魚說道,于家兄妹只覺得不可思議。
海中一條鯊魚居然發(fā)出啾啾的聲音,“我餓,你讓我吃了你好不好?!?p> “餓就要吃了我么?!毕b冷冷一笑,然后口中發(fā)出尖銳的利嘯聲,鯊魚瞬間倉皇而逃。
于滄海張大了嘴巴,“你居然能模仿虎鯨的聲音?!?p> 在海上,鯊魚群能夠捕殺溫馴的巨大鯨魚,但絕對惹不起虎鯨,除了那些天地異種,虎鯨就是海上的絕對霸主。
“這有什么難的,不遠處有三個人過來,我太困了,要休息下?!睆埩撂@哿?,昏沉過去。蓬萊島上書閣里有很多奇特的書籍,那是無數(shù)蓬萊人的心血,也是超越任何一族的寶藏所在。
于滄海只覺張亮很是無禮,此時的他哪里還能是三個人的對手。這個隱秘世家的小子,只嚇退鯊群就昏昏然睡過去,好歹也將所有的麻煩解決了也不遲。
“聽,虎鯨的聲音。”
三個甲士有些躊躇,這陌刀船防得了鯊魚,卻防不住體型更加巨大的虎鯨?!安粚ΓⅥL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礁石群中,以虎鯨的身軀根本進不來,如果是年幼的虎鯨,根本奈何不了陌刀船?!?p> 陌刀船繼續(xù)向里劃去,正巧看到鯊群向著礁石外離開,不禁懷疑于滄海是否已經(jīng)葬身魚腹。
“哥哥,海盜又來了?!?p> 三個人有些不可思議,這樣一塊平平的木排,居然能夠讓鯊魚退卻,天下之間神奇的事情真不少?!靶」媚?,我們不是海盜,我們是洛國的士兵,外面的海盜已經(jīng)被殲滅了,襄王世子想見你們,跟我們走吧?!?p> 話語很生硬,但是別無選擇,洛國控制著南碧東南之地,于滄海從往來商人口中早有耳聞。
張亮沉沉睡去,于滄海對于這個神秘的世家子弟根本不抱任何幻想,凡事還得靠自己,“那煩請諸位大哥領(lǐng)路?!?p> 襄王世子英俊的臉龐上透露出狡黠,“這便是力斗海盜的英雄么,果然生的一表堂堂?!?p> “實不敢當(dāng),余不知道何處惹怒了世子殿下,還請殿下恕罪?!毕逋跏雷用加铋g的慍怒怎么也瞞不了他。
襄王世子想不到于滄海這人能觀人眼色,愈加肯定此人絕不簡單?!氨緦④姙榻吮I而來,然而這些海盜卻因為你們而停留,致使本王船隊被現(xiàn),如今想要尾隨找到巢穴,何其困難,你又該當(dāng)何罪?”
久歷生死的人,自然不會被一句恐嚇?biāo)鶉樀?。這關(guān)我屁事,于滄海拱了拱手,“請斬觀海員,以儆效尤?!?p> 每艘大船上都會配備一名觀海員,他們掌握海中地圖,替船指明方向,可謂航行的明燈。沒有發(fā)現(xiàn)敵方船只動向,就是大大的失職,章詢對此也無話可說。周圍的軍士已經(jīng)按刀在手,怒視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子。
“觀海員自然已獲得處罰,此時在海上,不好立即執(zhí)行,令其戴罪立功,此役過后再作決斷。本將軍問你,可有什么辦法能夠?qū)さ眠@些海盜?!?p> “海盜中可有內(nèi)應(yīng)。”
“有?!?p> “既然有內(nèi)應(yīng),直接帶去海盜巢穴便是,緣何在此磨蹭?!?p> “小子大言不慚,那海盜巢穴附近海域遍布迷陣,若沒有破解之法,只能在海中原地打轉(zhuǎn)。”襄王麾下將領(lǐng)鄙夷地反駁,于滄海不咸不淡地說,“既然如此,想必各位已經(jīng)有了解決方法,又何必問我這個漁民,殿下,舍妹在海上漂泊多日,已然累了,請容告退。”
章詢點了點頭,“來人,安排三位去休息?!?p> “殿下,何必對這個狂妄小子禮遇有加,我看他也不過爾爾。”章詢笑了笑,“博易,自古有才之人大多脾氣怪異,這有什么。我也不過試一試,如若他有辦法,就免去與海盜主力硬拼,如果沒有,也只好等另一股海盜回航,在其得意之下,打個措手不及,我方依舊勝算居多。這一次,還真是觀海員嚴(yán)重失職了?!?p> 博易拱了拱手,“是屬下的錯。”
“行了,想要與荊國一爭高下,就必須要網(wǎng)羅天下英才。如若他真有本事,定然有其一席之地。如若沒本事,本將軍也得了禮賢下士的美名,天下英才聞之,必然來投。”
“殿下高明?!?p> 船艙里,張亮開始動用雪山氣海,溝通天地游離的靈氣,修復(fù)那破損的氣脈。也不知道受了什么無妄之災(zāi),居然遭受了莫名其妙的打擊。
“我們要盡快回到陸地上去?!?p> “我也想,可是那襄王世子如何肯輕易放我們離開。”
張亮想了想,對于滄海說,“把你腰間那把匕首給我?!睆埩潦种忻擅傻臍饬鏖W過,然后匕首仿佛活了一般,轉(zhuǎn)了個方向,“你拿著這把匕首,照著海圖就能夠找到海盜巢穴,你去跟襄王世子提條件,讓其派遣船只送沫兒和我去洛國,你跟去建功立業(yè)。按照你們這類人的說法,遇上棵大樹,就要牢牢抱住。”
于滄海拿回匕首,不用力,匕首便指向南方。“你究竟是那個隱士世家的弟子?”
張亮搖了搖頭,隱士世家總比蓬萊仙人的名頭實用些?!笆廊擞廾?,就連最簡單的地磁之力都不得而知,若無法感知地磁之力,候鳥何以準(zhǔn)確無誤南飛?!?p> 蓬萊先輩們早已將四時運行,萬物變化窺視究竟,而且著書立說,蓬萊閣的書海里,記載著領(lǐng)先這個大陸無數(shù)年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