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太陽斜著不知疲倦的一直掛在天上,屋頂上的絲瓜也依然悠閑的曬著太陽,飛舞的蝴蝶盤旋在花叢間。恰見花紅柳綠,燕子爭妍,蟲兒鳴,鳥兒追,草長就鶯飛,三月的紙鳶歸不歸?
等到劉春喜再出來,太陽已是正當(dāng)頭了,院子里的野花野草還是那么生機(jī)盎然,梨花還是怎么落也落不盡,花影疏疏間,飄飄撒撒的已鋪了一地。她還想去街上看看別的,這都過了這么久了,家里的地里又忙,李大牛還幫著她呢她也不能給他找不快啊,她快步走了出去。
她一只腳剛剛的跨出吳老神婆的院子門,像是小時候,躲貓貓專門躲著突然跳出來嚇人似的,打斜里就竄出一人,“嘿!”
劉春喜的心臟千錘百煉,這么點(diǎn)小兒伎倆她連呼吸都沒亂。
她目不斜視的繼續(xù)伸腳走出去,幽長的青石板路上,那叫子懷的跟在她身后,“你別走啊,”
太陽有點(diǎn)曬,照的大地亮白,腳下平整的石板上反過的光晃的她眼花,有樹從巷子兩旁的那些院子里伸出枝來,在墻頭打下一片陰影,她用手遮住眼,貼著墻走,盡量的想遮點(diǎn)蔭。
路過有院門了怕人出來沖撞她又避開,繞過繼而又貼著墻下走,如此往來,
他幾個跳攆上她,“我請你去喝酒?!?p> 說完像是皇帝恩賜下臣一定要看到她感激涕零一樣,看著她,
靜謐的巷子里,只有他們倆偶爾的腳步聲,隱隱有說話聲從巷子里兩旁的院子里時不時傳出來,有時也有人進(jìn)進(jìn)出出,看見這叫子懷的,都笑著點(diǎn)頭致意下,大概經(jīng)??此?搭姑娘,看見旁邊的她也都見怪不怪,各自忙各自的。
那叫子懷的亦步亦趨的跟著她,看著她長長的睫毛,被陽光在稍許臘黃的臉上打上濃密的一扇陰影,一翹一翹的,像是蝴蝶展翅欲飛。
“唉,你怎么還是不高興???我都請你喝酒了?!?p> 劉春喜繼續(xù)走她的,那叫子懷的又急了,又蹦又跳的就差沒抓耳撓腮,“喂,我都請你喝酒了,你怎么還是面無表情一點(diǎn)都不高興?難道還要再給你添盒脂粉?”
走在巷子里遠(yuǎn)遠(yuǎn)近近的還是有那么幾個人的,這讓他再說下去流言蜚語一傳,她在外人眼里就真的要不守婦道紅杏出墻了,沒有誰不是愛惜自己羽毛的,劉春喜終于看著他,“我高不高興跟你有什么……”
話沒說完,突感疾風(fēng)襲來,有根鞭子突如其來的朝著劉春喜的臉打了過來,劉春喜下意識就順手一抓,伴隨著她的動作傳來一聲嬌哧的罵街,語氣蠻橫到讓天下男人都退散。
“你個不知廉恥的賤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勾引男人!”
她順著手里的鞭子看過去,一紅衣飄飄的小姑娘,裝扮的很利落,腦袋上就留了一個馬尾,但多余的插了幾根釵,溜圓的大眼正怒氣騰騰的看著她,血口緊抿著。好似沒想到這個沒見識的農(nóng)婦不但不怕還抓住了她的鞭子,手上掙了掙扯不過來,就怨念的漸漸朝她逼近。
那姑娘越走越近了劉春喜也得以慢慢把她的臉看的清清楚楚,那姑娘的臉上搽粉搽的慘白,畫的黑蜈蚣似的的兩條粗眉毛,腮上兩坨艷麗的高原紅,在加上眼皮子上抹紅搽綠的已是看不清原來的容貌了,只看她露出來的一截脖子,知道她的皮膚原就是很白。
“姑娘年紀(jì)輕輕看著是個好的,可怎么大庭廣眾下就揮鞭子打人的?姑娘還是收斂些不然太彪悍了,怕是那些未婚男兒都要被嚇跑了吧?”
看身量十五六歲的小丫頭,這般韶華青蔥,最是羞恥說什么嫁不嫁人了,何況還有個好看的男人在一旁。
果然她說完,那裙裾飄飄的姑娘就停住了腳步一張臉爆紅,雖然她涂著那么辣眼睛的妝,但是她的臉是真的透過那些****變成了粉紅,接著從耳朵到脖子無一例外都紅透了的。
少女臉紅,就如同世上綻放的最美的一朵花。
可下一瞬這朵最美的嬌花,就河?xùn)|獅吼,
“我要?dú)⒘四悖?!”那姑娘又掙了掙手里的鞭子,劉春喜握的緊沒拉過去。就揮舞著從腰后拿出的菜刀,帶著森白的光要砍過來。
旁人都叫,這是什么仇,什么怨吶?
“蘿蘿,別鬧?!蹦墙凶討训脑谒赃呡p飄飄的喊了一句,那姑娘聽到就像見到了親娘老子似的,什么情緒都沒了,菜刀別回了腰后,鞭子也不要了,歡歡喜喜的裂開嘴就沖著子懷跑了過來。
“琰哥哥你終于理我了,我還以為你看上了別的狐媚子就不要我了。”然后一個虎撲進(jìn)那子懷的懷里,白里摻著紅的粉簌簌地落了那子懷一身。
“那有的事?!蹦墙凶討训?,皺著眉頭把那姑娘從他身上扯下來,順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男女授受不親,你知不知道,跟你說了別這么不矜持!”
那姑娘有點(diǎn)委屈,又?jǐn)骋獾耐低灯擦搜蹌⒋合?,看著她識趣挪到墻角準(zhǔn)備離開的背影,旁邊圍觀的人也無趣的散了。索性沒外人就放開了手腳沒皮沒臉使勁的扒著他的手不放開“琰哥哥我見到你高興嘛。”
那叫子懷的任她多不舍得都甩蒼蠅似的甩開她,
“高興也不是你這么表達(dá)的,我說了多少次,姑娘家的要有教養(yǎng)要端莊要自愛,懂嗎?”
抬腳就要追離開的劉春喜,那蘿蘿貼到他前面用一對大胸?fù)踝∷?p> “你說端莊的女人出門會抹胭脂,你看我今天夠端莊了吧!哼!”估計是第一次在臉上涂抹這些東西,那姑娘用嬌橫的話掩蓋她語氣里的不自在。
然后傳來李琰痛心疾首的說教,
“你這叫端莊?你這明明就是鬼畫符!你看看,你看看,這臉嗎?不是猴腚?”
“我不會畫嘛~~”
“不會?那也不可能畫成這樣啊……”
……
青空下的巷子里,紅衣嬌妍,灰衣素雅,男的俊女的嬌,如詩如畫,
至從見了這個審美奇特的姑娘,那子懷周身的情緒都不一樣了,眼里慢慢樹立起威嚴(yán),一個嚴(yán)厲大哥似的。但又好是無奈,是不耐煩,卻不得不應(yīng)付的樣子。
但也沒真的討厭。
劉春喜已走遠(yuǎn),遠(yuǎn)遠(yuǎn)拋棄身后親昵的兩人,連他們的卿卿我我都聽不真切了。
劉春喜只看了一眼這兩人的你儂我儂,就別開眼繼續(xù)走她的,小年輕的親熱要是不厚道看多了要長針眼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