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劉春喜趕緊跑回去。
如果真的是誰知道了她就是葉夢得的事實,要把她引出來,那就不可能這么簡簡單單的把尸體放到她的眼前嚇一嚇她。
她家里不定還有什么不尋常的事。
李老婆子至從被劉春喜舉刀恐嚇了之后,就萎靡了好一陣。整天看著她就要嚇的退避三舍似的??山裉炖罾掀抛訁s反行其道的在他們?nèi)哭D(zhuǎn)悠。
燕子在他們?nèi)吭罘亢箢^搭了新窩,被李老婆子嚇的漫天飛,不敢回去歇著。灶房后頭是個水渠,下雨的時候?qū)iT排水用的。樹葉子什么的落進去也沒人打理和淤泥一起腐爛了,根本無法下腳。李老婆子在那后頭左看右看的。
劉春喜回來剛好看見,聯(lián)想她上次搶了他們?nèi)康募Z食,劉春喜臉色很不客氣?!澳愀墒裁??”
李老婆子黑著臉不搭話。只埋頭在找什么,陰陰鬼鬼的樣子。
劉春喜本來就在山上看到和她千絲萬縷的尸體心里疑神疑鬼的,看著李老婆子這個樣子心里不僅把她給套上了給她布局的人。
她問,食肉糜?
人說不知疾苦的人就是,看著乞丐都會睜著眼問,何不食肉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在朝為官最忌諱這個樣子,如果是知道她是葉夢得的人,那必定就聽的懂。
李老婆子還是沒有搭話,仿佛她不存在似的。身后院子里一聲開門的吱呀,好像刀劍和刀鞘撞擊的當當聲,跟著還有一連串的腳步聲進來。
有官兵進來,大聲的在喊,人呢都去那了?
一小隊小兵又搜了進來。她出去看著,領頭的說,“我們看見一個嫌犯朝這邊跑了過來,我們一路追過來?!?p> 她正想說沒看見什么嫌犯。一個小兵就從他們?nèi)坷镒コ鰜韨€面色慘白的男人。
李鐵牛他是個死人嗎?
那被抓出來的那人慘白的不正常的臉上烏青的眼帶,嘴角兩撇八字胡,眼睛極有暗示性的一直看著她,眼神里仿佛還含著殷殷期盼。嘴角一直在抽動像是要開口說話似的卻又好像忌諱這么多人,怎么也開的了口一樣。
后頭又從他們?nèi)坷锍鰜韨€小兵捧著之前她在那尸體上看見的翡翠耳環(huán)。
那領頭的官兵用枷鎖把那人給扣了起來,那人眼里的殷切更明顯了,還透著根本就掩飾不了的著急!那領頭的捕快也轉(zhuǎn)頭看著她,“你認識這個人?認識那對耳環(huán)?一起回府衙里做個筆錄然后再關幾天吧?!?p> “大人,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也不認識那對耳環(huán)。”
那對耳環(huán)她明明不久前才看到,這么快就出現(xiàn)在她家中,
她基本確定就是有人知道了她是葉夢得,那么把牽扯進來,圖謀她什么?
勿入渭陽,到底是讓她勿入渭陽,還是專門提醒要去渭陽呢?把她引到渭陽又是圖謀什么呢?
“你還狡辯?回去多給你用點刑再多關你幾天?!?p> “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那人是誰我根本不認識啊?!?p> “大人……”
她被套著枷鎖拉著穿到村子中央。村長看著出來問那領頭的,她有什么問題,那捕快閑閑一笑,說什么她和那嫌犯認識,是同伙。村長立馬給賠不是說什么不可能的,她平時最老實了。
本來也是不可能的,那嫌犯明明是他們一路追著過去的,嫌犯當時走投無路了才隨便鉆了一戶人家。
村長瞪著暗示她,讓她給這些大爺們快表示表示,她縮著手給掏了一兩銀子拿了出去。
那捕快掂在手里用牙咬了咬,還不依不饒的,恰巧從那懶漢家返回來的葉含章笑著看來,輕飄飄的給說了句你們是不是抓錯了,那捕快就麻利的給開了枷鎖說是抓錯了。奴顏婢膝的跟狗似的奉承葉含章一番走了。
看著這一出好似就做給她看似的戲,葉含章轉(zhuǎn)頭看她的眼里凈是得意。
夕陽西下,葉含章沒打算走,說讓她陪著說說話。
村長和那捕快一塊走了。葉含章一手搭在碧春的手上,那樣子像是宮里的太監(jiān)扶娘娘似的。
葉含章抵掌揚眉,高視闊步,極盡傲慢的斜眼問她,“你覺得我的身份如何?”
“極是尊貴。”
“說的對,就是尊貴。就是拈拈手指就能抓住權利的尊貴。我把這樣的尊貴也給你怎么樣?”
劉春喜低頭皺起了眉,這拉人上船的語氣,難道葉含章就是布局要套她的人?繞這么大一圈來讓她看到權利的好處,然后讓她去依附她?
可是葉含章怎么又有母親的耳環(huán)呢?又拿來用在這種地方?既然是她拿出來的她又為什么要專門跑到那懶漢家去確認母親活沒活著呢?
而且葉家在京里斬首示眾,當時葉含章不就是在京里親眼目睹的嗎?
除此之外那知道她是葉夢得的人呢?也是她嗎?可她從復生過來從沒給任何人說過。
而且如果她知道又怎么會做這么出戲不會顯得可笑?
她上輩子難道沒掌著權利?她早就看夠了那些浮華,如果她真的知道她是誰,又怎么還拿這些來誘惑她?
而那張紙又是誰要遞給她的呢?
還是根本是兩件和她的以前無關的事?葉含章布置的兇案剛好就和傳那張紙的人撞在了一塊,那紙也不是遞給她的。
可不是遞給她又是誰呢?
村里幾輩人都是生活在這里的,沒有人會去渭陽,就算去渭陽有危險也不會有人這么來提醒。只有她可能去渭陽。
這么算來不還是要給她的?
她看著葉含章的臉,三十了還如同少女一樣細皮嫩肉,半老徐娘似的臉上風韻猶存。
“夫人要讓我拿什么換呢?”
“你的腦袋。”她看著劉春喜皺起的眉,滿意的笑出聲,“或者說是你的計謀?!?p> “夫人太高看我了?!?p> “不不不,是你太妄自菲薄了。”
葉含章挑了挑眉尖,“說說看,你那天說的我這個身份上于情于理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所作所為暗中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是什么意思?”
劉春喜有點沉默。這話要是照實分析回答了,就必定是要上她的同一條船,不然就是死。可她和葉含章互相憎恨,她并不想和她待在一起。
一個人樣貌可以變,聲音可以變,習性,語氣,見識卻不是輕易就可以隱藏抹殺的,她如果被葉含章識破,那等她的不是親人久別感動重逢,而是互相殘殺。
葉含章逼視著她強人所難。
她也曾身居高位,逼迫個無關緊要的人卻沒得到想要的,她太知道會怎么樣了。權勢面前她還不如一株狗尾巴草,
“農(nóng)婦只是覺得丞相,身居高位,他和夫人一言一行都是底下人的模范,所以行為舉止時刻都是暴露在別人眼中,并無刻意指說。”
她指鹿為馬的弱化事實,葉含章心如明鏡似的看著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