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霖看到門口迎立而站的崔留央,受寵若驚道:“央兒是在等我嗎?”
“余大人的婢女真是可愛,陪著我們打發(fā)時間,從天亮到了天黑。”其中一兵小哥笑嘻嘻道。
崔留央嬌羞著道:“與倆兵小哥聊著聊著,忘了時間。讓大人你見笑了?!?p> 剛才那黑影,嚇得她不敢大聲求救,生怕黑衣人手起刀落,一命嗚呼,所以她后怕,實乃不敢一人待在里面,更不想喚來官兵鬧大事情,如今又怕余霖誤會自己在等他。
“央兒,真在門口立那么久?!庇嗔仵咱効缰降?。
“大人,我扶你進去。”留央迎上前扶著余霖,酒氣撲鼻而來。
因為崔留央一直坐在外面,水還沒來得及煮,醒酒湯也沒提前備好,將余霖扶進屋,
“央兒,坐下來。不必煮水煮湯那般麻煩了?!?p> “不麻煩,大人稍等一會。”
“不要左一句大人,右一句大人。我有名有姓,叫余霖。若是央兒喚我霖哥哥就更好。”
留央傻笑著正要煮水而去,余霖立馬拉住了留央。留央一個趔趄,撞入了余霖懷中,彼此緊挨,感受彼此,留央心怦怦跳得厲害。
人在醉得迷糊那會,有時很可怕,余霖的頭慢慢向著留央靠近,在留央看來,無盡動蕩,似如猛獸。
有些情感無法回應(yīng),注定沒有結(jié)果。余霖是她崔留央仰望的人,如此才俊,料想今后成就必定不凡。她不值得余霖如此相待,身份地位懸殊不論,她只會是他的羈絆。發(fā)生過的事,不是做夢,若是她再回百鉞,揮不去如影隨行的污言穢語,她的名聲萬劫不復(fù),不可挽回。余大人的情意,只能令她內(nèi)心極度不安。若是以身相許,那不是報恩,只會害他。
使人受傷的不是心之無情,而是心中有情,掙扎在了恩義之念。
崔留央逃避著跳起身,推開了余霖,迅速抽身。
她尷尬的身份,忘不去云公子,難以啟齒自己心思的放蕩,所有的愛念瞬間枯竭?;厥兹?,掛著云家姓氏,義無反顧的去愛,沒有任何的結(jié)果,換來一身的傷痛。
余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說著醉話:“央兒,你是我的寶?!?,“央兒,陪我”……
崔留央壯起了膽子,急匆匆去了庖房煮水。
柴草霹靂扒拉地在火中燃燒著,百鉞那些流言碎語的陰影始終存在心頭,留央心里發(fā)麻。
“央兒……”余霖步伐不穩(wěn)地走進了庖房。
“大人,”留央始料不及,“別進來?!?p> “為什么?”余霖道。
“大人是君子,君子遠庖房嘛?!绷粞刖执僦卮稹?p> “是不是我方才冒失,央兒嚇得不輕?”
“大人醉了,回去躺一會,水煮好,我馬上就端過去?!绷粞霟o措地扯開了話題。
“央兒,將火熄了,陪我聊一聊,可好?”
“現(xiàn)在太晚了,明日再聊,大人今日想必是累了?!绷粞胪泼撝?p> “看到你,我就不累了。明日我要去拜會光祿大夫葛大人,指不定要多晚回來。我不想央兒久等?!?p> “其實……今夜我在門口……真的不是因為大人?!贝蘖粞虢Y(jié)結(jié)巴巴著。
“難不成你看上館舍守衛(wèi)?拉著他們訴衷腸了?”
“不是,不是的。大人別再取笑我了?!绷粞脒B連搖頭,絞盡腦汁道,“兵小哥說,館舍旁的翟府,籌備著喜事,說翟府將要出嫁的小姐比仙女還要美,聊著聊著,就聊過頭了?!?p> “哦?是嗎?”
“聽說翟府那小姐,很美,很有趣,很有才華。真是讓人好生羨慕。”
“在我眼里,央兒最美,不可能有比你更有趣的人了。”
留央想扯遠了話題,余霖總能繞啊繞得繞回來,崔留央很是無力之感:“余大人,你討厭怎么樣的人?”
“反正我是不可能討厭央兒的,放心!”余霖見留央坐在灶邊不起身,索性就坐在留央旁邊,幫著遞柴草。
“大人真會討人歡心?!绷粞胄闹幸粍C,尬笑起來。
“央兒你說隔壁翟府,那樣的姑娘配得想必是絕世好男兒,不知央兒有沒有打聽到,是如何的好男兒?”
“兵小哥說是鐘府,我忘了是哪個鐘府了?!?p> “位列九卿之一的云和郡鐘府?”
“還是大人厲害,一語擊中。就是那個鐘府的三公子,據(jù)說性格敦厚,為人寬和,帥氣專一?!?p> “原來那般好男兒啊。不知央兒心里的好男兒是哪般模樣?”
“跟鐘府三公子差不多吧。”
“那我在央兒眼里是如何?”
“大人很好啊,滿腹才華,自信沉著?!?p> “就這些?我可有苛責過央兒?!?p> “沒有。”
“那我能不能算得上為人寬和?”
“當然?!?p> “那我性格稱得上敦厚嗎?”余霖繼續(xù)遞著柴草道。
“嗯?!?p> “那我這模樣,可否帥氣?”余霖再是遞上柴草道。
“嗯?!?p> “我心里只有央兒一人,可是專一?”
余霖把留央心里的好男兒品性一一對上,留央暗自咬牙,火燒得更旺,氣氛微妙,心撲通撲通亂跳,留央半天不說話。
余霖緊張轉(zhuǎn)臉看著留央,道:“傻央兒,怎么不說話了?”
崔留央站起來,往外走了兩步,臉紅撲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