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母,我悶得慌。”承妍曼坐靠于桌前,托腮道,“祖母午睡了,姑母就陪我一會,好嗎?”
“你那心思,想我陪著你出門?”崔留央擺弄著盆花。
“只要一會會,我們就回來?!背绣首骺蓱z狀道,“姑母出門自不會有人攔你,我隨著姑母,省去了娘親念叨?!?p> “不行。我也需午睡?!?p> “今天就一會會。好不好?”
崔留央隨意一笑,搖了搖頭。
“那我自己翻墻了?”承妍曼試探道。
“你去吧?!贝蘖粞氩挪粫辛隋牡馈?p> “小姑母,我真的去了?!?p> 承妍曼一走,耳根自然清凈下來。
還不到一盞茶功夫,小姑奶奶的聲音又再響起:“小姑母,文哲叔父在府門口等你。”
崔留央不信這小妮子的嘴,笑道:“你還是在府里安安心心做些女紅,不用再挖空心思想著出門?!?p> “真的,文哲叔父真的在等你。小姑母只要去看看,便知真假?!背绣蘖粞胪庾叱觥?p> 府門前,承文哲的確站著,見到崔留央,笑得很是暖心,道:“妍曼說你要出去,我正好順路?!?p> “其實(shí)……”崔留央正想說不是這樣。
“文哲叔父真是好。姑母,你覺得呢?”承妍曼趕緊扯了話題。
一路上,三人有說有笑,頗為溫馨。承妍曼給叔父介紹這大都的名鋪名店,承文哲則給崔留央講著蜀地的趣聞趣事,崔留央聽得滋滋有味。
“文哲請留步?!背形渎詮乃麄兩砗笞邅?,“央兒妹妹也在。”
崔留央聽得一身雞皮疙瘩掉地,客氣的回了笑,點(diǎn)了頭。
“叔父,居然看漏了我?!背绣呛堑?。
“今日難得,要么我們一起去藍(lán)錦樓?”承文哲興致頗高地提議道。
“好好好?!背绣_心道。
“干娘那邊還有事,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去?!贝蘖粞胱R趣地婉拒道,“妍曼,我先走,你別貪玩了,待會勞煩你文哲叔父將你送回來?!?p> 崔留央福身告別而去。
行路中,忽感眼前一黑,崔留央由兩個人攙扶而去。
直到醒來,留央發(fā)現(xiàn)自己被關(guān)于一小屋。聽聞到四周歌舞升平,嬉笑挑逗不絕于耳,是乃青樓煙花之地。
撞也不行,喊也不行,無人來救。蓬亂的頭發(fā),一身的灰土,害怕蔓延開來。
鎖匙響動,有人來開門,門一開啟,留央拼盡了力氣跑出去。
頃刻青樓里一片混亂,畢竟是山野里跑出來的女子,身后那些人根本追不到她。
穿梭在奇異的目光中,一路盲奔,隱約中有人在喊著“央兒……”,顧不上回頭,只有一路驚惶無措地跑著,趁機(jī)躲入了小巷。靜靜坐著,不敢動,不敢響,全身發(fā)著抖。
崔留央坐了許久,充滿了困惑,好端端人在路上走,就被劫去了青樓?
坐著也不是辦法,坐太久了,她該回太師府了。鞋跑丟了,襪子臟了,衣服破了,頭發(fā)亂了……總不能這樣回去。幸好手上還有一個玉鐲。
崔留央找了一家當(dāng)鋪,當(dāng)了鐲子,換了一身新裝。又尋了一家客棧,弄了一間客房,稍作梳洗。
她心有余悸著一走三回頭,走到太師府門口,跪地笑著哭了起來,平安了。
“回來了?”承武略邪魅問道,“那地方好玩嗎?是不是很適合你?”
崔留央從來沒有如何恨過一個人,如果手上有刀,甚至想一刀刺過去,才能解恨。
“下次你就不會這么幸運(yùn)了。”承武略道,“以后離文哲遠(yuǎn)點(diǎn)!”
不想讓他得逞,不想讓他看到她的脆弱。
崔留央不露出怯懦,毫不哀求,道:“不知道逍遙王能不能活到下次,務(wù)必收起你對我的冷嘲熱諷,不要被我看了笑話?!?p> “是嗎?就這般迫不及待下次?逼著我早點(diǎn)下手?看來這次是極為滿意?;貋磉B衣衫都更換了?!?p> “齷齪!”崔留央眼中殺氣畢現(xiàn),惱火地還擊道,“你不過就是一個小王,有何囂張可橫行的?即便能戴白帽,太師翻云覆雨,不管是皇還是王,生死只在朝夕。對付不了太師,就會欺凌女子的本事,是吧?你的勇武也只有這樣才派上用場,是嗎?”
承武略不響著離開太師府。
崔留央想了想,還是息事寧人著避世最為妥當(dāng),只說是自己一時不注意迷了路。此后的日子里,崔留央遠(yuǎn)遠(yuǎn)避著承武略,界限的背后,是“恐懼”,恐懼他的狠辣無常。凡是出府,不管遠(yuǎn)近,必定有護(hù)衛(wèi)隨行。因?yàn)樗且粋€惜命的人。
回到王府的承武略,極為震怒。
底下跪著一群侍衛(wèi)。
“我只交代將人關(guān)兩炷香時間即可放去,是誰擅作主張動手動腳?”
“屬下不敢?!?p> “暗衛(wèi)是干什么的?連個女人都護(hù)不好!”
“屬下無能!”
“弘羽,把你所知的完完全全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名為弘羽的衛(wèi)士一五一十,無一漏下地稟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