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街上的鋪子門還未開,官衙的差人們早早貼起了封條。
凡是云家名下的鋪子,不管大的小的,封封封,封得無一遺漏。大鋪子門口,官兵把守。
伙計們一來,皆是傻了眼,連個告示也沒,昨個還好好開工,今日里就成了這樣。
“好端端的,為什么封我們鋪子!”伙計跟掌柜都站在門口嚷嚷起來。
“云家犯了大事,涉及兇案?!笔亻T的兵一臉肅穆道,“朝廷連夜下令,查封所有云家鋪子?!?p> “兇案?什么兇案?”人群中好奇問道,“兇案抓兇徒去啊,封鋪子算什么事啊!”
一提“兇案”,人群之中不乏八卦能人,連連開始捕風(fēng)捉影之能事。
“昨夜,據(jù)說是花錦樓出了事?!?p> 瞬間,一傳十,十傳百……插翅而傳。
各家茶館里更是熱鬧非常,人聲鼎沸。
說書人口水橫飛,那說地起勁,皆有關(guān)昨日花錦樓慘案。“花魁”、“恩客”、“云家”這三個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詞聚攏一處,那是相當(dāng)吸引人。
大都之內(nèi)茶館生意異?;鸨?。
小道大道,皆口口相傳,更有官府公文相輔,下至平民,上至朝堂,無一不知。
皇宮之內(nèi),龍顏震怒,驚悉云家之事,真是雷劈一般。太師留在朝中那幫爪牙,竟然繞過朝廷,卻以朝堂之名擅意妄為。
“下令抓人的是誰?”承武略臉色極其難看道。
“回稟陛下,是禁軍之人。大都之內(nèi)所有云家眾人已被關(guān)押入獄?!鄙磉吺虖淖U娴馈?p> “混賬!”承武略眼中冒火,“為何不及時上報云家之事?”
“屬下無能!”祝真低頭回復(fù),“禁軍那邊根本密不透風(fēng)。”
說話間,又慌忙進(jìn)來一侍從韓敏道:“陛下,云家罪狀已下,有恣意滅口、密謀叛亂之罪?!?p> “荒唐!當(dāng)朕是什么!如今詔書出自何人?”承武略極為不悅問道。
韓敏搖了搖頭,回道:“屬下不知?!?p> “可有證據(jù)說云家謀逆?”承武略眉心緊皺。
“有云家人的證辭?!表n敏據(jù)實回稟。
“云家人?”承武略心里一亂,萬萬沒有想到云家里有內(nèi)鬼,趕忙問道:“誰?”
“云家五房的嫡妻寫的證辭。”韓敏道,“按著那證詞,從花錦樓花魁的房里也搜出了很多不利的證據(jù)。”
真是想不到,承武略怎么也沒想到,只差一步,眼看他快要贏的時候,被人措手不及得砍掉了臂膀,不由問道:“負(fù)責(zé)審訊的是哪些大臣?”
“從下令抓人、到親自審案,一切皆有禁軍統(tǒng)領(lǐng)承思彌大人負(fù)責(zé)?!笔虖捻n敏道。
“好一個承思彌!”承武略未曾料自己侄兒會有這般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顯然讓他這般措手不及,“韓敏你速速派人通知南星,暫且勿回大都。”
“遵命!”韓敏領(lǐng)命而去。
承武略看著案頭銅瓶上的花,失了興趣,眼色暗沉,想著嗜血的宮廷,心里甚為煩憂,深感死亡的腳步在逼近。縱是他不畏生死,都后怕太師爪牙的瘋狂,西滄朝堂上下恐是風(fēng)雨飄搖。
“出宮!”承武略吩咐道。
侍從祝真還沒回過神來。
承武略已從祝真身邊走過,在宮中等著消息,還不如去皇城外透透氣。如今,他不過是一個擺設(shè),一個太師府裝門面的擺設(shè),有些事不是他該去出手的時候,卻也不能坐以待斃。
“陛下!”祝真追上去道。
本以為堂兄歸來后才會開始一場大風(fēng)雨,怎料這風(fēng)雨刮向了承武略自己這邊。一邊走,一邊苦笑連連。云家此案,已有血味飄出。眼下狀況,不容樂觀……
那個輕浮的女人,若是知曉云南星落難,會不會出手相救云家?承武略的心中不禁自問。
承武略腦海之中,一個清晰的臉,映上心間。
“祝真你快快前去覃府,捎信給覃威武,告訴他老地方?!背形渎赞D(zhuǎn)而說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