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逐漸散去。
“兄長,請留步。”承武略道。
太師停下了腳步,泰然自若看向君王。
反觀承武略顯得誠惶誠恐,親自走下臺階,恭敬地將字條遞給了太師承洛慶。
承洛慶展開折子,瞄了一眼,坦然而對道:“哦,此等小事。陛下為何不自己拿主意?”
承武略繃緊,毫無笑顏道:“有人私下向寡人表忠心,此番做法,實為不妥。寡人不想兄長誤會,讓你我之間生了間隙?!?p> “陛下多慮了?!彪S即,承洛慶故作大度,撕碎了字條,信誓旦旦道:“還請陛下放心,此事到此為止,以和為貴。起了內(nèi)訌,只會被高昌百鉞撿了便宜。”
承武略嘆息一聲:“若不嚴(yán)懲,那些人還會繼續(xù)挑撥兄長與寡人。”
“陛下糊涂,會寒了人心。天下謀士怎還會為陛下挺身?”承洛慶冷冷一笑,目光炯炯道。
承武略豈不明白?承武略不罷休,毫不動搖道:“豈能容得他人加害兄長,那才是寒了朝堂之心。兄長鞠躬盡瘁,乃國之棟梁,寡人分得清孰好孰壞,更不會對兄長絕情。”
紙條本就是太師的試探之物,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這事就到此為止,莫要再議。哦……對了,前幾日,行宮那邊鬧了大動靜,聽說未來皇后的儀態(tài)甚為不得體?!背新鍛c借機忽然面色凝重,咳了幾聲,顯得頭痛道,“現(xiàn)今還需借助龍城之力,陛下須多擔(dān)待些。今后為兄會為陛下物色更好的女子,充實后宮,為承家開枝散葉?!?p> “其實,龍城公主心地佳良,不過是行事隨意了。如今派了宮廷女官日日皆有授課,到了大婚那日,定能母儀天下?!背形渎暂p描淡寫著。
“據(jù)聞那晚你邀了高昌使臣在清風(fēng)樓?可有此事?”承洛慶問道。
明知故問更讓承武略覺得崔留央的忽然出現(xiàn)是太師授意。
“的確邀了高昌使臣鐘大人相聚。”承武略大吃一驚的樣子說道,“那一晚,還偶遇了兩位故人。一位是百鉞國的余霖,另一位……寡人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講?”
“且說無妨?!背新鍛c道。
承武略猶豫了一下,“那女子樣貌聲音都神似蓉瑤公主?!?p> 承洛慶笑了笑,沒有接話。
承武略卻有了驚慌,搖了搖頭,旋即平靜地說:“也許是寡人眼花?!?p> “她的確是回了大都。并非陛下眼花?!背新鍛c繼續(xù)道,“陛下還觀了一曲浣紗舞?!?p> 一時,承武略顯得目瞪口呆,變了臉色,說道:“是寡人冒犯了小妹,多有得罪,請兄長責(zé)罰!寡人改日設(shè)宴,向小妹請罪。”
“后日,恭請陛下前來歸雁苑,即可釋懷?!背新鍛c說道,“一家人,沒有過不去的坎?!?p> “兄長明鑒,寡人定當(dāng)前去賠罪。千不該萬不該讓妹妹受了委屈?!背形渎阅樢患t,說,“若是那日知曉身份,絕不是那般難堪。”
一切盡在太師的掌握之中。承洛慶無法真正放心天子,即便局勢亮堂,疑慮無法打消,試探還是依舊,無時無刻不是在提防天子。
天子又何嘗不是在防著太師,生怕重蹈前任天子們的覆轍。
相互中,小心翼翼,都擔(dān)憂一時不慎,萬劫不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