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封晨不知道司馬無悔的信心是從哪里來的,但是這種莫名的信心,卻讓李封晨很是安慰,畢竟他已經(jīng)不可能更加糟糕了。
“既然做了決定,我們就早些出發(fā)吧,無論如何吐蕃這一行是免不了的?!?p> 楊飛傷愈之后重新成為了這支隊伍的主心骨,涼州四劍死了三個,基本已經(jīng)廢了,之后經(jīng)過雅州就可以順利入境吐蕃,是福是禍,等待著他們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幾位大俠。”
門口進來了一個年輕的青衣男子,服飾上和陳青兒沒有太大的差異,應該是興州一戰(zhàn)中活下來的四個長鋏派的外門弟子之一。
“大師姐說各位如果要入吐蕃,希望可以和她一同走?!?p> 陳青兒先是出現(xiàn)在黃沙鎮(zhèn),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在興州,想來目標也十分的清楚,所以楊飛早就知道她一定會去云南大理的,只是七派九幫之中的人并非十分的團結(jié),尤其是最初兗州五派之首的長鋏派和這兩年勢頭正盛的徐家雙劍派,基本就處于明爭暗斗的狀態(tài)。
而自己的師傅這次答應了雙劍派,這就很明顯說明龍空大師在這場爭奪中已經(jīng)傾向于徐州武林,楊飛自然不愿意再多和長鋏派有太多瓜葛。
“我聽司馬兄說,陳姑娘至少還要休養(yǎng)兩周的時間,恐怕這兩天我們就要出發(fā)了?!?p> 司馬無悔一臉驚愕,怎么楊飛當著他的面突然就胡說八道了。不過他剛想開口,就被一旁的趙二拉了拉衣襟。
趙二微微搖了搖頭,雖然身處太原榆次,但是他對于中原武林的形勢也相當?shù)牧私狻F吲删艓妥鳛橐粋€橫跨三四州的武林團體,想要真正和江南五虎門分庭抗禮,就必須有人先一統(tǒng)中原武林,而這次的驚雷刀事件無疑都成為了各門各派最佳的砝碼。
若是七派九幫的人得手,那么中原武林其他幫派勢必會歸附,而若是江南五虎門得手,那么他們將在二十年后再次有機會染指北方武林。
“楊少俠多慮了,師姐服用了本門派的靈丹妙藥,明天就可以下床行動了?!?p> “……”
楊飛一臉的尷尬,這長鋏派還真是有錢,無論是備馬還是配藥都是大手筆,這種大傷竟然休了三天就可以動了,真是驚人。
“那我先告辭了,明天一早大師姐自會預備好和各位一起出發(fā)?!?p> 青衣弟子自顧自地走出了門,留下一屋子既驚訝又錯愕的人。
“這長鋏派當真有錢啊,”李封晨發(fā)出了一樣的感嘆,“我們內(nèi)門最貴的傷藥恢復下床也要一周的時間,而且那備馬也是很貴很貴的,哎……”
要說起來徐州雙劍派憑借著富裕的平原地區(qū),在整個武林中算是大戶了,靠著旗下的產(chǎn)業(yè)不僅僅可以自給自足,甚至可以供養(yǎng)不少分家。
但是長鋏派所在的地方可是中原地區(qū)的中心地帶,任何人想要開錢莊,鏢局,酒樓都需要長鋏派的關(guān)照,光是孝敬的錢就已經(jīng)多的厲害了,更何況長鋏派這幾年自己也在北方開了藥局和武館,說是北方最富有的門派,一點都不為過。
“大門派確實財大氣粗,難怪發(fā)展的如此之快?!?p> 江湖門派,功夫固然重要,而金錢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沒錢就請不到好的供奉,沒錢就沒有門路,沒錢就沒法拓展區(qū)域,幾乎門派的發(fā)展樣樣都和錢沾邊。
“算了,既然人家都這么說了,那就一起出發(fā)吧,畢竟對方還是一個女子。”
說這話的時候,王菲不懷好意地瞪了瞪李封晨,似乎這句話說的不是陳青兒而是自己,當然如果她知道陳青兒是銀月長劍的女兒而且功夫更是一流的話,會更加無奈。
“大師姐,師伯來信了?!?p> “快打開給我看看?!?p> 陳青兒半躺在床上,雖然傷藥的效果十分的好,但是她也不敢隨便亂動,一個青衣弟子進來,遞給陳青兒一張紙片,陳青兒一展開,上面密密麻麻寫了不少東西,只是臉色越看越僵硬。
“青兒親啟,近年南北武林動蕩,北方武林難成一氣,七派九幫明為一體,實為散沙。長老們認為徐州雙劍派士氣正盛,封字輩才人輩出,由以四劍震鹽湖的李封晨和李封御為首。其中李封晨武學天賦橫溢,人品樣貌皆為上乘,若將你許配給她可將長鋏派和雙劍派聯(lián)合一氣,如此北方武林可定?!?p> 陳青兒方才為了家族事業(yè)受了重傷,現(xiàn)在又被家里的長老們拿來聯(lián)姻,心里自然憋屈的很。雖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傳統(tǒng),但是武林中的兒女更加愿意追求縱橫江湖的瀟灑,而不是被一紙婚書圍困半生。
不過翻到了下半段,又想了想李封晨的現(xiàn)狀,陳青兒的心情突然又好了。
“家父以為李封晨確為人才,青兒可自行了解抉擇,若確實兩情相悅家父自會親往徐州,若是青兒不愿,家父也會在家中和長老們周旋,青兒不必憂心?!?p> 且不說銀月長劍在長鋏派的影響力,只要現(xiàn)在陳青兒往家里如實相告李封晨的現(xiàn)狀,這聯(lián)姻的事就沒戲。
陳青兒一甩手讓青衣弟子去告訴李封晨,明天她會和他們一起動身前往吐蕃,這次一行意外得到了細雨神劍之一,若是再能夠帶回驚雷刀,家里的長輩就再也不會對她的婚姻指指點點了。
每個人都希望把自己的命運拽在自己的手中,陳青兒更是如此,很多人羨慕她在長鋏派中地位斐然,羨慕她有一個武林傳奇的父親,羨慕她有大把的閑錢,但是誰都不知道背后,她的付出有多少。
天才微亮,李封晨早早起來,已經(jīng)在院子里面舞劍,耽誤了兩天便要努力補回來,內(nèi)力無法修煉就專心研究劍招,李封晨從不言敗,他的地位不是人捧出來的,而是自己努力賺回來的。
他回想了一下,當年墨水劍仙可以專研劍招進入幻化由心的境界,自己也同樣可以,一直以來自己太過于執(zhí)著于內(nèi)力,但是內(nèi)力的修煉不是一朝一夕的,不是每個人都有司馬無悔這樣的機遇和天賦。
李封晨手中的劍,越來越順,他不斷地在腦海中模擬對抗他人的招式,裘斷水的五虎回旋刀,陳青兒的細雨劍法,毒舌劍的涼州長劍……久而久之,李封晨似乎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思想的漩渦之中,他的雙劍時而靈動快速,時而緩慢沉穩(wěn),一招一式暗合招式的變化卻又不同于鷹飛蛇走的意境,李封晨猛地睜開雙眼,方才自己好像和現(xiàn)實的生活脫節(jié)了,讓他有一種言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莫非這就是幻化由心?李封晨只覺得自己就差一步,但是這一步他卻不知道該往哪里跨,因為跨出這一步好像要他放棄以往自己一切的努力,他有些許的猶豫和不舍,于是就停滯在那里了。
“看來李兄這次要因禍得福了。”
楊飛在窗內(nèi)看著李封晨舞劍,也入了迷,原本李封晨就在劍法上極有天賦,只是他不愿意正視這份天賦,更加執(zhí)著于內(nèi)力的修煉。
“為什么?”
司馬無悔還沒有睡醒,前天夜里他一個人修煉九天奔雷掌的三重天,稍有成效,于是他一個人修煉到了寅時才罷休,這會兒慵懶地躺在床上,鬧著變扭不愿意起床。
“或許不久的將來,李兄就可以晉入化境了?!?p> 雖然只是招式一面晉入幻化由心之境,還無法成為整個大唐最一流的武者,但是這已經(jīng)是多數(shù)武林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境界了,而李封晨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成就,果然自己的師傅眼光十分的獨到。
于公于私,楊飛都和李封晨站在同一邊,他自己也很高興看到李封晨可以有所突破,至少可以讓他一洗最近的頹勢。重新振作起來,一起去吐蕃求得良藥,若是可以再得到了驚雷刀,那離徐州雙劍派稱霸北方武林就不遠了。
“真的嗎?”
司馬無悔好奇地靠近了窗邊,不過當他靠近的時候,李封晨已經(jīng)收手了,他一個人持著劍,站在空曠的后院中,一直在體會剛才的感覺,那種實實在在又稍縱一逝的感覺。
“李兄不必過于執(zhí)著,招式的領(lǐng)悟靠的是時間的積累,而不是瞬間的頓悟,假以時日自會有所精進?!?p> 李封晨發(fā)了一會兒呆,沒注意楊飛已經(jīng)在自己的身邊了。他笑了笑,一身汗水讓他十分的舒服,比前兩天窩在房間里面要舒服多了。別了楊飛,他去沖洗了一番,所有人都做好了準備,刀劍兵刃,傷藥解藥甚至馬匹車軸都一應俱全。
楊飛,李封晨,司馬無悔和陳青兒各自領(lǐng)了一騎,趙二駕著后面的馬車,王菲和趙嬸在車里,經(jīng)歷了這一路,王菲已經(jīng)不再鬧騰著要騎馬入吐蕃了,這每天長達七八個時辰的顛簸路程的確讓人十分的煎熬。
“都準備好了,李兄,司馬兄,還有陳姑娘,要不我們就出發(fā)吧?!?p> 這一路,還會遇到什么人,還會遇到什么危險,誰都不知道。吐蕃,一個陌生又充滿挑戰(zhàn)的地方,正在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