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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世序

楔子

鏡世序 白水痕 2523 2018-06-04 04:42:20

  龍城里,最宏偉的建筑叫文物局。

  盡管,龍息之地生機滅絕,但,使勁往地下挖,多少能淘到一些東西,這些東西大多是人類在這里繁衍生息的什物。

  這些發(fā)現(xiàn)讓人們相信,最初,龍息之地應(yīng)當是適合人類繁衍生息的沃土,慢慢演變成了今天這個模樣,過程不得而知。這也鼓舞了城里的人,一代又一代尋找在土里能培植的植物,無數(shù)年來,無數(shù)次嘗試。

  無數(shù)次失敗。

  人是這樣的:可以為了再微弱不過的一線希望,做到一次又一次跌倒又爬起。

  當然若是絕望了,寸步難行。

  只因曾經(jīng)確實有人在這處絕地生活過,便是這一線希望,龍城人樂此不彼堅持著。一代又一代過去,龍城人除了特別能挖土以外,還特別懂植物。

  龍城在植物學(xué)上的堅持多多少少發(fā)揮了作用,經(jīng)過特別漫長的努力,他們開辟了實驗田。實驗田是從外界挪土過來,在某種不可知因素的影響下,土壤慢慢會紅化、無法種植,經(jīng)過一代又一代探索,龍城人找到了合適的方式,有效延緩了這個過程。

  即便如此,一塊地也只能種上一季,過后又要換上新土,成本太高。

  它的存在,象征意義大于實際用途。

  文物局是保管、研究龍息之地文物、研究紅化現(xiàn)象的機構(gòu),只因為要做的事情占地面積比較大,所以建筑面積比較大,也便看起來宏偉。

  在告別了蘇己和原愛后,張和平就來到了這,向門衛(wèi)兵通報了姓名后,很快就聯(lián)系上了自己想見到的朋友。

  “冬花,好久不見你!”

  面見好友,張和平臉上溫和笑著。

  冬花最早不叫冬花,而叫冬水,他的父親冬土是考古界的名人,晚年居住在龍城。

  冬土與張和平的父親張子語有共同的師承,十多年前,冬土邀請張和平到龍城,原本攜家?guī)Э趤睚埑锹眯械膹堊诱Z由于某種特殊的原因定居了下來,這一住就是六年。六年時間,兩人的兒子便成為了玩伴。

  六年后冬土病逝,臨終前托孤。張子語收養(yǎng)了這個孩子,改名為冬花,帶到了冥北,又過個兩三年把兩人一起送進了秋院。然而,才過去四年冬花就從秋院畢業(yè),成為了一個旅客,在鏡世四處旅行。

  冬花像一縷浪蕩不羈的風,論誰也捕捉不到他的身影,偶爾牽掛著冥北的家人,寄信回去,把一路上的見聞講述出來。

  幾個月前,鏡世的入口挪到了龍息之地,冬花不知為何也長居在這。

  張和平知曉了這事,就想過來看看他。

  “你來得正好,我在烤肉,烤多了一份。”

  冬花側(cè)過頭笑著說,卻還照顧著手里頭?;鹧鎻堁牢枳Φ貜募茏拥紫屡莱鰜恚苍诹丝救馍?,化作一縷縷肉煙彌漫在空氣中,偶爾,肉汁滴下來撞到熱滾滾的檀木上,發(fā)出“嗞啦”“嗞啦”的聲響。

  “哈,香檀烤肉。”

  張和平嗅了嗅便知道冬花在做什么,味蕾一下子被勾勒出來。他在懷里摸了摸,撿出來一個小木筒,倒出來一瓶淡藍色的飲料。

  “哈,雪飲?!?p>  兩人相視一笑。

  聚少離多的日子,他們總知道彼此喜歡的是什么。

  “怎么想到要過來?”

  “引導(dǎo)任務(wù)。正好鏡世開口開到這了,就過來看看你。倒是你,怎么想到回龍城?!?p>  “感覺要回來,就回來了。感覺應(yīng)該住下,就住下了。”

  “感覺好還是感覺不好?”

  “不太好。”

  張和平聽見冬花這么說,有些沉默。

  冬花有一個天賦,預(yù)知,用他自己的話來講就是感覺。感覺時有時無,一旦感覺來了,他就知道自己大概要做什么事情,至于為什么要做,他也不太清楚。

  他說感覺不太好,說明龍城會發(fā)生點什么不太好的事。

  “我把兩個女孩送去冥北就過來找你?!?p>  “這就有點不負責任了,給?!倍ò岩淮蚩救夥疟P子里遞過去,說,“引導(dǎo)員就要有引導(dǎo)員的樣子,好生呵護,努力爭取把人生大事給解決了?!?p>  “切,我不用你教。話說,學(xué)姐可一直在等著你回去。”

  “她?還想著我這根嫩草?這都過去……好幾年了吧?”

  “學(xué)姐也就大你兩三歲,愛你怎么了?”

  “我和她一樣啊,也喜歡年輕的、比自己小的?!?p>  兩人閑聊著,就在某一瞬間,還彼此打趣著的時候,張和平抱住了冬花。

  雪白的翅膀驀地展開,緊緊把他和懷里的人裹住。

  他只來得及這樣去做!

  一股龐大的沖擊力從斜上方壓至,好似擎天巨人揮舞著舉錘朝著此處砸下。

  從外往里看,一顆直徑不下于五十米的巨球正死死抵在半空中,它渾身索繞著的金色符文源源不斷在消融前方透明的障幕。撞擊的余波四溢,攜著熾熱的空氣不斷往外擴散,好似驚濤巨浪拍擊席卷著整座城市。

  文物局地底處,一座巨大的基盤正閃耀著強光,它架構(gòu)起了文物局的防御。在某一瞬間,基盤裂開了。

  巨球攜著最后的力量,狠狠破了進去,文物局,塌了。

  刺耳的警報聲響起,整座城市,被驚醒!

  局里,塵埃之中。

  冬花所在的地方,正好處于沖擊正前方,第一輪對沖開始時,一股詭異的力量好似利錐一般刺進來,朝著冬花扎去。力量上索繞著一層隱蔽,能混淆感知,而且毫無破壞力。顯然這是一次單獨針對冬花的打擊,打擊速度不算特別快,但能有效屏蔽冬花的預(yù)知。來襲者顯然對冬花的戰(zhàn)斗風格很是熟悉。

  不過,屋子里多了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比冬花更快察覺到這股惡意,他本能地做好了抵御。

  這股能量落到他身上后,他體內(nèi)的法力開始沸騰起來。

  某種增益型的術(shù)法,張和平心想著。只是,增益的力量撬動了他體內(nèi)的“源”。

  此“源”名之為Ven,七原罪之一,怨。

  怨,不公也。

  這是鏡世最早關(guān)于怨的注釋。

  不公正、不公道、不公平……凡有所不公,是而生怨。

  因無可避免,而被稱之為原罪。

  當“源”被刺激后,張和平的精神有些恍惚,他抑制不了體內(nèi)法力異動,甚至于,他的意識被原罪操縱,他雙眼通紅,張開嘴,咬在了冬花脖頸上,力道卻很輕,與其說是在咬,不如說實在吮吸。

  不痛,但很癢。

  心有怨者,恨不得生啖其肉,痛飲其血。張和平受這股力量影響不大,充其量就是恨到牙癢癢的程度,若要換一個對冬花心懷怨念的人中這一下,怕是會鬧出人命。

  隨即,巨球破開障幕撞了進來。

  冬花憑感覺帶著張和平挪了一下,不過還是被巨球擦中,硬生生在張和平背上刮出一道傷痕出來。

  羽翼終于保持不住形態(tài),散了開。

  眼下情況未明,耽誤之急是要保證張和平的安全,冬花兩手一抄,抱著張和平閃出去,憑感覺把張和平送回家,順帶把兩個女孩保護起來。

  不得不說他這次感覺錯了,把張和平交待到蘇己手上不見得有什么好運氣。

  然后,他直奔戰(zhàn)場。

  他不甚清楚敵人的目標是什么,因此,把握不到動態(tài)。

  但,他能憑自己感覺找到敵人。

  無論敵人想做什么,把對方逼停下來,總不見得會錯。

  心里這般想著,他瞬身不斷朝里逼進,不一會,便遇見一個人。

  一個手持巨斧,身高超過兩米五,渾身上下攜帶殺氣的男人。

  “此路不通。”

  他揮著斧頭,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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