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異能,我們是怎樣定義的?難道,所謂的異能,不是常人所不具備的能力的意思?
其實,對于什么是異能?異能界本身,也沒有一個詳細而具體的定義?,F(xiàn)如今的認知里,異能,其實真的在很大程度上,便是代表了常人所不具備的能力。
比如,無需器具便能生成火焰、冰霜、旋風、土石之類的,這些都還算是常見的異能。而那些并不常見的,如胡夫的場域,如那小女孩的隱身。
而異能者的強大,正是因為這樣常見的異能,或是那樣罕見的異能所造就的。
而小女孩對于我是否是個異能者的疑問,正是基于這一點。我的強大,很大程度是因為我的身體。這世間真的還有人的身體,可以強悍到與異能者分庭抗禮的程度嗎?如果有,那樣的身體,真的不能算是異能嗎?
對于小女孩的疑惑,小卷胡子也無法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于是,便保持了沉默。
當然,沉默只能是一時的,小卷胡子與女孩不可能就這么站著,并且這么沉默下去。不消一會,他們便雙雙離開了這座莊園。留下的那一屋子的狼藉,自然會有人來幫忙處理。
說是離去,其實不如說是歸去。小卷胡子與那女孩再次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是在城東山麓的那片別院里。
小卷胡子站在那道似乎打斷披著蓑衣,就這么一直盤坐在柵欄上的身影后。而在小卷胡子的旁邊,漫天的水霧里,隱隱的浮現(xiàn)者一道嬌小的身影。
就這么站了不知多久,蓑衣下終是傳來了一道聲音:“這件事情,你已經(jīng)確定了嗎?”
話雖是這么問,但想必蓑衣下的那人早已經(jīng)清楚了這個答案。否則,一個未經(jīng)確認的消息,消耗的可能不僅僅是個時間。
“嗯。”小卷胡子的回答很輕,很肯定,必須肯定。因為,蓑衣下的身影,要的是一個結(jié)果與答案。至于那所謂的過程,并未放在心上。而這些,恰恰是他必須放在心上。
“嗯?!彼蛞氯溯p吟了一聲,便再無聲響。只有那飛騰的河水,繼續(xù)飛灑著漫天的雨霧,籠罩著這段棧道,這桿青竹垂釣。
一切再次變得沉默,沉默便是無言。所以,在蓑衣人不知道是否看到的微微欠身中,小卷胡子與女孩的身影退出了這段棧道。
不久,青竹一抖,一尾魚兒蹦噠著從水面躍出,躍入棧道。依舊是一個猶如柔水捏出的透明人兒,將他托在了半空。
“你怎么看?”蓑衣人依舊沒有回頭,淡淡的說了一句。
“屬下不知?!蹦侨说拇鸢负苤t卑,卻謙卑的很木然。仿佛是一段早以設(shè)定好的電子程序,正機械的做著答復(fù)。至于是否真的如回答的那般不知,便很難考究了。
但人心終究不似機器程序,雖然難以揣度,終究有跡可循。所以,聽著這木然的回答,蓑衣人難得的發(fā)出了一聲輕笑:“呵呵,久居山間,卻也難磨掩鋒芒。我知你心中不平,不忿。如此,便下山吧?!?p> 聽著這樣的一句話,那隱在水霧里的身影微微的一僵,連帶著身周的雨霧,也出現(xiàn)了剎那的翻涌,仿佛是在雀躍,又似不安。那是掙扎。
“呵呵,你雖多才,卻也多憂。山居幾年,想來也無變改。所以,無需揣度掙扎?!?p> “世人如這魚兒,爭的那一抹餌料。卻不知爭到了,未必便好。好的,是那垂餌的線。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去吧?!?p> 就這樣,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大角城又將多出一名異能者。事實上,這幾天大角城新到的異能者,又何止這一個。他們蜂擁而至,為的便是那三角鐵片。
而今,三角鐵片正被聚寶齋的掌事人,放在掌心里輕輕的摩挲著。就像是久居故里的老人,看到了久未歸家的兒女般,顯得極為珍視。
掌事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除了臉上的震驚,還有的,是藏在心底的得意。得意自己的眼光,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準。
事前的委托,看似病急了亂投醫(yī)。可若是自己所托非人,這三角鐵片又怎么會再次回到自己的手上了。否則,不光要賠償一筆不菲的數(shù)額之外,他這聚寶齋的聲譽,也將一落千丈。
于是,掌事的將一張紙條推到了我的面前。那是一張事先寫好了金額的支票:“逼人代表聚寶齋感謝先生的幫助。這點心意,還請先生不要推辭?!?p> 我記得我的腦海里有著這樣一個故事:說曾經(jīng)有這么一個很會賺錢的人,他賺錢的速度要比別人數(shù)錢的速度快上數(shù)十倍。
于是,便有好事之人揣度過,這樣的人看到地上的一張大鈔,會不會去撿?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多,道理也很充足。但是換做是我的話,我會去撿。理由很簡單,因為即使我彎了個腰,我賺錢的速度依然還是那么快。因為幫我賺錢的是智腦小古,而不是我。
將支票拿在手上,稍微的掃了一眼,我便收進了懷里。雖然智腦小古已經(jīng)幫我賺了不少的錢。但與我拿不拿這支票不存在任何的因果關(guān)系。何況,這本就是我應(yīng)得的。所以,我便可以拿的心安理得。
看著支票進入了我的口袋,掌事的像是放下了心頭的那塊大石,臉上重新掛上了微笑,滿是希冀的看著我,說道:“先生年少有為,行事手段更非常人能比。若是日后有事,還望先生能伸出援手。當然,我們聚寶齋也將奉上我們的友誼。”
友誼,不是金錢。當對于某些人來說,友誼更要勝過金錢。因為,金錢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串早已經(jīng)厭煩到了極致的數(shù)字。所以,他們輕易不談友誼。一旦談及,便是最大的誠意。
“我會考慮的?!蔽冶鞠刖芙^,但想到三角鐵來歷神秘,日后免不了要跟聚寶齋這樣的行當多有交集。所以,也就沒有回絕。
沒有回絕,在掌事的的眼中,其實更勝過承諾。諾,不輕許,方能重諾。
于是,掌事的滿臉堆笑的起身,將一張卡遞給了我,說到道:“如此,便先謝過先生了。如今物件已經(jīng)追回,拍賣會也將如期舉行。這是拍賣場一號間的通行卡,屆時還望先生賞光。”
看著手中的卡片,想著并沒能如愿的遇到一個真正懂行的雅盜,去看看現(xiàn)場是否有人識寶,倒也不失為一個選擇。于是,便收了卡片。
由于拍賣會就在今夜舉行,且又發(fā)生了竊案的緣故,拍賣現(xiàn)場的安檢顯得格外的嚴苛。那些身穿黑色衣服的保安的鼻梁上,個個頂著一副墨鏡,卻掩飾不了墨鏡下的緊張神色。
在經(jīng)過層層的檢查后,我憑著手中的卡牌,終于進到了那個標注著一號的房間。
房間獨立而寬敞,寬大的沙發(fā),正對著一塊透明玻璃窗。房間的位置極佳,透過玻璃,可以直接的看到拍賣的現(xiàn)場。
進入房間,我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在靜靜的等待里,終于看到了玻璃外的會場變得不再平靜。
在會場司儀的一番簡單而隆重的開場白里,一個披著紅色綢布的車子,被推到了展臺的中央。
當紅布被掀開,我突然一怔,紅布下的并不是我所熟悉的三角鐵片。而是一柄銹跡斑斑的短劍。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我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拍賣行不可能因為一件物品便舉行一場拍賣會。也就是說,今夜將被拿來拍賣的,可能會有不下十數(shù)件的物品。而我竟然不知道我的那三角鐵會是第幾件拍賣品。
而在之前所拍賣的物品,我根本就沒有什么興趣。就像我眼前的這兵短劍,上面的那些斑斑銹跡,除了表現(xiàn)出脆弱的腐朽外,根本找不出可以比擬我那對短刃的地方。
終于,在智腦小古略帶嘲諷的告知下,我知道了我那三角鐵片是被當成了今晚拍賣的壓軸,而被安排在了最后。
于是,我便就這么無所事事的坐在沙發(fā)上,百無聊奈的等待著所有的拍賣品,完整的走完拍賣的流程。
就在我以為我就將這么百無聊奈的等到最后的時候,一個古樸的黑色圓鼎吸引了我的注意。
圓鼎三足兩耳,上面的的圖文依稀可見。圓鼎只有巴掌大小,若不是上面沒有爐蓋,更像是一個香爐。
圓鼎之所以會吸引到我的注意,不是因為我知道它的出處與價值。而是鼎身上的那些模糊線條,似乎觸動了我的心弦,讓我平靜的腦海沒來由的顫動了一下。
接下來,現(xiàn)場拍賣司儀的解說,更是令我的心海不斷的翻涌。
“眾多周知,在久遠的過去,我們的世界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一段極為黑暗的歲月。在那個歲月里,天地動蕩,災(zāi)禍不斷。我們的先輩艱難求存,極為僥幸的存活至今?!?p> “而經(jīng)過研究,我們發(fā)現(xiàn)在那個黑暗的歲月之前,我們的世界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極其輝煌的古文明。”
“而其中,便有這么一個文明,我們稱之為: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