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徹查
鐘海不敢接話,腦袋低著,自己的工作沒有做到位,他怨不得任何人。晶石是余山城最重要的戰(zhàn)略物資,一個小小的治安部小隊長就敢偷偷貪墨數(shù)十顆,由此可想見,到底有多少晶石沒有上繳。
“楊本山,人事管理是不是由你掌管?”安寧再次開口。
楊本山聞言頭皮一麻,他沒想到居然還有他的事,這個時候安寧點出名來,顯然不是好事,這頓批是躲不了的了,其上前一步應是。
“人事任命這一塊,難道已經不需要經過你的手了嗎?為什么治安部隨便報上一個名來,就可以直接提拔當中隊長,是你在念及交情,還是人事部就形同擺設?!卑矊巺柹?,如果對鐘海只是嚴厲,對楊本山他是真的動氣了。
物資管理本來就難,事情多又雜,他們人手有限出現(xiàn)漏洞情有可原,可人事部是專管人事任命的,治安部居然有人可以直接任命中隊長,這就是人事部的失職,無法辯解的瀆職。
楊本山腦袋上冒出虛汗,低著腦袋,不敢說話。心里有點冤枉,他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發(fā)什么了什么事情。
氣氛越來越凝重,已經兩個大佬直接被提出來當面厲聲批評了,安寧的氣勢之強盛沒有一人能抵擋,其上位者的氣息已經越來越濃重,殺伐決斷縱橫捭闔氣勢浩蕩。
“張部長,如今治安部還在不在你手里?”安寧雖不是質問的語氣,甚至沒有前兩人那么義正言辭語氣強烈,但話語間的意思讓張道梁驚駭莫名。
這話可是說得非常重了,不止是質疑其能力,更是說明治安部發(fā)生的大事,禍及整個治安部。
“喬大隊長是不是你手下的?”
“是...是副部長?!?p> “這一百晶石能換一個中隊長職位.....你知不知道?”安寧揚了揚手中裝滿晶石的小布袋,沉聲道。
張道梁猛然抬頭,盯著安寧的眼睛,其背脊一僵,心臟陡然一頓,然后如墜寒潭,冰涼透骨。這是大罪呀!不管放在什么年代,這都是重罪,就算自己沒有參與,那也逃不開一個失察的責任。
如果要嚴查嚴打的話,絕對能將半個總務府的官員拉下馬。
“什么!賣官鬻爵?”夏啟明一直沒說話,他還沒弄明白安寧是為何事如此震怒。當安寧這話一出,他震驚了,治安部隸屬總務府,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治下,居然有如此嚴重的買官賣官事件,而且還牽扯到副部這樣的高層。
楊本山低著腦袋,身體再度顫抖,總算弄清楚什么事情了,楊本山的心卻越發(fā)沉甸甸,人事部是直隸部門,不需要向其他部門負責,出現(xiàn)買官賣官這種事,人事部當擔大責。
職務的選舉與任命不止是治安部內部的晉升事宜,他們人事部才是最終的落實者,如果治安部說什么是什么,人事部只是淪為一個傳聲筒,那就真的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張部,我就問你一句話,這件事你知不知情,有沒有參與?!卑矊幎⒅鴱埖懒旱难劬?,有些心累的問道。
“沒有,我毫不知情!”張道梁斬釘截鐵的說道,這一難自己是逃不過了,但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他必須要說清楚。
“好!夏總長這件事全權交給你,務必徹查下去,所有涉案人員視情節(jié)嚴重,予以處罰,造成嚴重后果的....哼!”安寧掃了杜興盛一眼,像這兩個人,如果今天不是自己恰巧路過,老劉一家就有可能沒法渡過這艱難的十天。
一顆晶石,對有權有勢的人來說,不過是數(shù)字變了變。對于這些做工的人而言,這就代表這他們一家三口的命。
安寧雖未直言,但杜興盛兩人的命運已經注定,所有人都能領會安寧的此番決心。
吱嘎!張道梁失魂落魄的擰開家中房門,癱坐在沙發(fā)上,今天的事情對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大,手底下副部長居然膽敢標碼賣官,他還毫不知情,失職之過,足以令他失去所有,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估計明天就都不是自己的了。
王艷輕快的哼著小調,在廚房里忙碌,現(xiàn)在她可是春風得意,整個余山城除安寧一家之外,他們張家當屬權勢最高。丈夫手底下的人馬沒有三大戰(zhàn)部那么強那么多,若論職權便利性治安部比戰(zhàn)部高出數(shù)個等級。
就比如所有人都是花貢獻從食堂領大鍋飯,而他們家可以直接從食堂取食材,自己做飯吃,這就是特權。
兒女又在安寧身邊做事,是掌權者當前紅人,這一個月的生活,是她從來沒有享受過的,每天都有無數(shù)人奉迎,無數(shù)人削尖腦袋想要跟自己攀上關系,自己說句話比一般的官員都要管用,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讓她十分享受。
聽到客廳有動靜,王艷伸出腦袋看了看,見張道梁一臉死灰地癱坐在沙發(fā)上,皺了皺眉其問道:“老張,今天回來這么早,怎么了?”
張道梁呆呆望著天花板不說話,其感覺不對勁,擦了擦手上水漬,走到前者身邊,說道:“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p> 張道梁漸漸回過神來,有氣無力的問道:“陸文方的中隊長職位,是你跟人事部打招呼弄上去的吧!”
王艷一怔,陸文方是她本家侄兒,被救入余山城后,求她安排個工作。王艷見自家親人能從末世逃生十分不易,便通過一些人運作將其扶上位,也是這件事讓她知道特權的妙處。
只不過這件事她沒有跟丈夫說過,不知道丈夫是從哪里得知。
“真的是你...哈!哈哈!”張道梁悲愴的嗤笑兩聲,其自問做人坦坦蕩蕩問心無愧,做事兢兢業(yè)業(yè)不敢有一絲懈怠,沒想到枕邊人卻為自己闖出彌天大禍。
王艷臉一紅,然后便惱羞成怒,自己私自為親人謀官是不對,但那又有什么,提拔誰不是提拔,為什么就不能用自家人。
“你什么意思?文方是我侄子,當個中隊長不該嗎?”
“該!真該,我這個部長也給他做了如何?”張道梁聲音陡然大起來,這一次之禍如果只是治安部倒好說,大不了自己被撤職。將后勤物資部和人事部共同牽扯進來,還受到安寧如此嚴重的指責,他真不知道楊本山和鐘海兩位部長該如何看待自己。
尤其是人事部,簡直是遭了株連之災。
王艷聞言心中一驚,立即緊張起來,什么事都沒有自家老公的官職重要。問道“文方給你惹麻煩了?你一個部長難道還壓不下去?!?p> 張道梁瞪著眼睛看著王艷,什么事都不問,居然就想讓自己偏幫,自己這老婆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會變成這幅官僚模樣。
隨即所有的苦惱齊齊涌上心頭,無窮無盡的怒火沖向天靈蓋,張道梁猛地站起來,指著王艷道:“我壓!我自己都要被革職了,我憑什么壓?”
王艷被暴怒的張道梁鎮(zhèn)住,瞠目結舌的看著丈夫,一時沒注意到丈夫說了什么。
“你....你說什么?憑什么革你的職,誰敢革你的職。”王艷也硬氣,自家兒女在安寧手下做事,即便是余山城一把手夏啟明都不敢說,能拿下張道梁。
張道梁氣得手臂顫抖不已,“你還敢說,你知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事?你知不知道他竟敢勾結喬真一副部長以我的名義肆意提拔親信,甚至明碼標價一百晶石換一個中隊長,你知不知道?”
最后一句直接吼了出來,他沒有理由不憤怒,沒有理由不發(fā)火。自己一家好不容易混到今天這種地位。兒女在安寧手底下也頗受重視,這件事如果只是以自己落馬結束也就罷了,如果影響到一雙兒女,那他就真的不可饒恕了。
“不可能,文方怎么敢做這種事?”王艷陡然躺在沙發(fā)上,作為曾經制度內的人,她當然知道這種事情的嚴重性。余山城初建,又是法紀全無的末世,這種事會引來怎樣的后果,她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