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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事講將1

第二十七章 對抗宦官——葉向高

史事講將1 徐夏半生 6415 2022-07-01 15:00:00

  葉向高,字進卿,號臺山,晚號福廬山人,福州府福清人,明朝大臣、政治家,萬歷、天啟年間兩度出任內(nèi)閣輔臣。授職庶吉士,隨后提升為翰林院編修,歷任南京國子司業(yè)、太子左中允,升為太子左庶子。上疏請求取消礦稅、撤礦稅監(jiān),被沈一貫排擠出京,轉(zhuǎn)任南京禮部右侍郎,升任禮部尚書、東閣大學(xué)士,一人主持閣務(wù)達七年之久,人稱“獨相”。連上六十二道奏疏請求致仕,獲準回鄉(xiāng),二度入閣為首輔,由于閹黨勢力過于強大,葉向高不甘受誤國之罵名,又連上六十七道奏疏請辭,以太子太傅致仕。葉向高病逝,終年六十九歲,崇禎初年,追贈太師,謚號文忠,善于決斷大事,任首輔期間,為明神宗出謀劃策,調(diào)劑大臣之間的關(guān)系,更對維護太子正統(tǒng)、遏制魏忠賢的勢力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福州府福清縣,當時倭患猖獗、肆虐福建沿海,葉向高的母親懷有身孕,因為逃避倭寇,不得不在道路旁的一個破廁所中把他生了下來。幼年時的葉向高隨家人四處避難,過著顛沛流離、食不果腹的困苦生活,曾多次陷入絕境,因命大而存活下來。戚繼光率部攻破牛田倭巢,福建倭患平定,葉向高一家才得以返鄉(xiāng)。

  朝廷征召任命葉向高為左庶子,充任皇長子的侍班官,當時盛行征收礦稅,葉向高上疏,援引東漢西邸聚積錢財?shù)氖吕秊榻梃b,未獲批復(fù)。不久,葉向高被提拔為南京禮部右侍郎,后改任吏部右侍郎,葉向高再次陳述礦稅的危害,又請求罷免遼東稅監(jiān)高淮,言辭都很懇切。妖書案興起,葉向高寫信給內(nèi)閣大學(xué)士沈一貫極力規(guī)勸,沈一貫感到不高興,因而葉向高在南京任官九年都沒有得到晉升。

  后來,沈一貫被罷免,朱賡專權(quán),明神宗下令增加閣臣,提拔葉向高為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xué)士,與王錫爵、于慎行、李廷機一起接受任命。葉向高進入朝廷,此時于慎行已經(jīng)去世,王錫爵堅決推辭不再任職,首輔朱賡也去世了,次輔李廷機因為人言而長期閉門不出,于是葉向高就成為唯一的輔臣。

  葉向高任內(nèi)閣首輔之時,神宗在位已久,懶于上朝,國家大事無人過問,有些重要的官職都空缺著,對士大夫的任命往往又無法下達,君臣之間隔閡嚴重,廷臣們逐漸形成各種幫派,而宦官征稅、開礦,又極大地危害了民眾。此外,皇帝寵幸鄭貴妃,貴妃之子福王不肯回自己的封國,葉向高因為德高望重而成為宰相,憂國憂民,一心為公,每逢主持政事都很盡忠效力。神宗雖然很看重葉向高,表面上對他的態(tài)度很好,但他提的意見卻不大采用,十條意見只能接受二、三條而已。東宮太子停止講學(xué)有五年了,廷臣多次請求恢復(fù)都沒回音,葉向高再次選擇吉日向皇帝請求,神宗也不答復(fù)他,從此之后每年春、秋兩季葉向高都要誠懇地提出請求,然而皇帝都不接受。

  太子的生母王貴妃因病去世,過了四天都沒有發(fā)喪,葉向高提出意見,這才發(fā)喪。但是禮官呈上禮儀制度后,又拖延五天也沒有舉,葉向高不得不又向神宗爭取,奏疏才轉(zhuǎn)發(fā)下來。福王的府第建成后,工部請求皇帝讓福王回封國,葉向高擬旨交上去,神宗不發(fā)圣旨,改在次年春天讓福王回封國。等到日期臨近,葉向高請求先整頓福王的儀衛(wèi)、舟車等儀仗用度,神宗卻不予采納。

  廷臣相繼上疏請求讓福王回封國,神宗又宣布啟程時間改為四十二年,過了不久卻又忽然傳旨,福王的莊田沒有達到四萬頃就不回國,廷臣們都非常吃驚。葉向高于是進言說:“四萬頃莊田,一定滿足不了他的愿望,回封國將遙遙無期,陛下的圣旨將要失信于天下了。況且福王的奏疏援引祖宗的制度,而祖宗的制度中沒有這樣的規(guī)定。先前只有明世宗的時候景王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景王長期不回封國,您的父親當時還在裕王邸,危險而不能安定。怎么能夠效法他呢?”神宗回答說:“賞賜莊田自然有先例,況且現(xiàn)在皇太子與各皇子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確定,還有什么可質(zhì)疑的?”葉向高于是上疏道歉說:“皇父的時候,皇太子的名位雖然還沒有確立,但是東宮講學(xué)并沒有停止,皇帝父子之間的情意是相通的?,F(xiàn)在東宮停止講學(xué)已有八年了,況且太子長時間不能和皇帝見面,而福王一天和皇帝見面兩次,所以不能沒有懷疑,只有堅決遵守明年春天返回封國的日期,不要拿莊田作為借口,百姓的懷疑才會得到澄清?!鄙褡谥缓酶嬖V他福王并沒有一天兩次見面他的情況。

  葉向高有裁決判斷能力,善于處理大事,錦衣百戶王曰乾是京師的奸人,跟孔學(xué)、趙宗舜、趙思圣等人相互攻擊告發(fā),刑官還沒有來得及審判定罪,王曰乾就進入皇城放炮上疏,刑官大為震驚,要判他死罪。王曰乾于是上疏攻擊鄭貴妃的內(nèi)侍姜嚴山跟孔學(xué)以及妖邪的王三詔用巫術(shù)詛咒皇太后、皇太子死,擁立福王。神宗感到震驚和憤怒,繞著宮殿走了半天,說:“這種大事變,宰相為什么不說話?”內(nèi)侍立即跪著呈上葉向高的奏疏,奏疏上說:“這事跟往年的妖書有些類似,然而妖書是匿名的,難以查詢,現(xiàn)在原告、被告都在,一經(jīng)審訊就可以得出實情。陛下應(yīng)當以不變應(yīng)萬變,若稍有驚慌,那么朝廷內(nèi)外就會大亂。至于他的言詞牽連到貴妃、福王,實在是叫人痛恨之極。我跟九卿的意見是一樣的,冒昧地向皇帝報告?!?p>  神宗讀完后嘆息說:“我父子兄弟的名譽能夠保全了?!比~向高又說:“王曰乾的奏疏不應(yīng)該下發(fā)。如果發(fā)表出去,對上會驚動圣母,對下會驚動太子,貴妃、福王都會感到不安。應(yīng)該扣留在禁中,而另外傳令司法部門,追究各奸人的罪責(zé),并且趕快確定明年春天福王回封國的日期,來平息眾人的議論,如果這樣做,那么天下就會安然無事了?!被实弁耆杉{他的意見,太子、福王得以相安無事,貴妃終究不想讓福王回他的封國,說冬天是太后七十大壽,福王應(yīng)留在京城慶賀。

  神宗命令內(nèi)閣宣布詔書,葉向高扣留皇帝的詔書不宣讀,請求今年冬天提前為太后舉行壽禮,而讓福王如期回封國。神宗派太監(jiān)到葉向高的私人住處,一定要他宣布詔書,葉向高說:“外廷紛紛傳言皇帝想利用賀壽的名義挽留福王,邀請一千多人跪在宮門前請求?,F(xiàn)在宣讀這道詔書,人心更加懷疑、吃驚,將要相信王曰乾的妖言,朝廷一定不會安寧。圣母聽到了,也一定不會快樂的。況且潞王也是圣母的愛子,也居在外地,為什么只對福王那么愛戀呢?”于是,封還了詔書,神宗不得已聽從了他,福王這才回到封國。

  葉向高曾上疏說:“當今天下釀成危害動亂的根源,大概有幾種,但還不包括天災(zāi)人禍、寇匪強盜、物怪人妖,朝廷人才匱乏,是第一點;君臣之間閉塞隔閡,是第二點;官員們好勝喜歡爭斗,是第三點;對金銀財寶等錢財?shù)臋M征暴斂,必有狂悖的事端出現(xiàn),是第四點;道德風(fēng)氣一天比一天敗壞,沒有辦法挽救,是第五點。假若陛下不奮然振作,選用一些老成持重的大臣,充實朝廷官署,將多年來廢弛的政事一舉革新的話,我擔(dān)心國家的危亡,不在于外敵的侵略,而就在于朝廷內(nèi)部啊?!毖栽~極其懇切,神宗心知他的忠誠卻不肯實行。

  當初,葉向高進入內(nèi)閣,陳奏選用人才、治理財政的計策,極力請求填補空缺的官職,罷免礦稅。發(fā)現(xiàn)皇帝不能聽從他的建議,于是陳奏君臣之間關(guān)系緊張的弊病,兩次上疏乞求辭職,神宗不答應(yīng)。葉向高自從成為唯一的宰相,就請求增加閣臣,神宗又不聽。等到吏部尚書孫丕揚因為舉薦賢能不被任用而請求離職,葉向高特地上疏請求留用他,神宗也不答復(fù),葉向高于是稱病不出。神宗多次下詔,才出來管理事務(wù),不久又說:“我多次請求辭職,都承皇上恩典挽留。陛下不應(yīng)當只關(guān)心我一個人的去留,而應(yīng)當更關(guān)心國家的治亂。當今國家到處都是災(zāi)荒死亡,畿輔、中原、齊魯?shù)牧髅袢麧M了道路,加上內(nèi)外空虛,人才都不能被任用。罪責(zé)不在別人身上,我怎能不辭職,況且陛下任用我,就應(yīng)當實行我的建議?,F(xiàn)在奏章不下發(fā),重臣不補任,官員任免制度得不到實行,我微薄的忠誠不能報答皇帝,即使留任又有什么益處?陛下如果能采納我的意見,而不只是讓我徒占虛位,我的生命即使象朝露那樣消失得快,我也三生有幸。”皇帝并不理會。

  京師發(fā)大水,全國很多地方報告水旱災(zāi)害,葉向高又說:“從閣臣到九卿臺省,官府衙門都空無其人,南京九卿也只有二人。國家的方面大吏,從去年秋天到現(xiàn)在,還不曾任用一個人。陛下什么事情都不管,國家長此下去,我擔(dān)心一旦發(fā)生變故,將不可收拾啊?!被实圻€是不理會。

  葉向高以歷代帝王中,在位達四十年以上,從三代以來直到現(xiàn)在只有十人,規(guī)勸神宗大力推行新政,又請求選用人才,神宗也不答復(fù)。葉向高的意圖得不到實行,每個月都要求辭職,神宗每次都降旨勉勵挽留他,葉向高又說:“我的去留可以置之不理,但百官一定不能都讓位子空著,臺諫一定不能都廢除了,各方的巡撫一定不能不讓人代替。朝廷內(nèi)外離心,宮城之內(nèi)怨聲載道,禍害無法預(yù)測,而陛下一定要與臣屬隔絕,幕僚不能盡忠效力,六部的官員不能各負其責(zé),整個國家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而自以為有神機妙算,我恐怕自古以來圣明的帝王沒有用這種方法治理國家的?!?p>  先前葉向高患病,內(nèi)閣中卻無人可用,于是葉向高在家中草擬奏章詔書達一月之久,后來葉向高臥床的時間更長,卻仍像先前一樣在家中擬旨。有人認為這不成體統(tǒng),葉向高也自覺不妥,堅決乞求辭職,神宗卻仍不任命其他人為宰相,而是派遣鴻臚官去安慰挽留他。等到皇帝過萬壽節(jié)時,葉向高病愈,才出來理事。

  此后,葉向高主持癸丑年的會試,官員的奏章都被送到考場上,成了一大奇事,皇帝考核選拔了科道官員七十多人,任命長時間不下達。葉向高幾十次上疏懇切請求,結(jié)果過了兩年任命才下達,言官增多之后,攻擊也就紛紛出現(xiàn)。神宗心里很討厭這樣,就把奏章全都扣留而不下發(fā)。葉向高請求把他們交給有關(guān)部門,確定他們的去留,于是說:“大臣是小臣的綱領(lǐng)。當今六卿只有趙煥一人,而都御史十年沒有補充新人,沒有人來彈劾監(jiān)督,人心怎么能安定呢?”皇帝只是責(zé)備言官胡說,而大官卻一直不去補充,葉向高請求增加閣臣,奏章達一百多份。皇帝這才任用了方從哲、吳道南,葉向高上疏稱謝,于是請求辭職,神宗下詔嘉獎葉向高卻不同意他辭職。

  皇太后駕崩,福王回到封國,葉向高乞求辭職更加頻繁,奏章寫了十幾道,到了八月,神宗準許他辭職。葉向高入閣期間,因為三年的考績優(yōu)異,被提升為太子太保、文淵閣大學(xué)士,記錄延綏的戰(zhàn)功,加封少保兼太子太保,改任戶部尚書,晉武英殿大學(xué)士;一品官三年期滿,加封少傅兼太子太傅,改任吏部尚書,晉建極殿大學(xué)士。至此,神宗下令加封少師兼太子太師,賞賜白金百兩,彩帛四件,表里大紅坐蟒一件,派遣行人護送他回鄉(xiāng)。

  葉向高任內(nèi)閣首輔期間,務(wù)求調(diào)劑各大臣的感情,安撫不同的意見,然而當時黨論已十分興盛,御史鄭繼芳極力攻擊給事中王元翰,擁護他們二人的人分成兩派互相爭斗。葉向高請求將他們的奏疏下發(fā),下詔令部院評定是非曲直,處罰議論顛倒的一、二人,來警告其他人,皇帝卻不理睬。各大臣看到這樣做并沒有什么害處,就更加拉幫結(jié)派相互攻擊。

  不久,又爭論李三才事件,于是形成了幫派的勢力,無錫顧憲成在家閑居,在東林書院講學(xué),朝臣羨慕他,爭相跟他交游。李三才被攻擊,顧憲成寫信給葉向高和尚書孫丕揚,辯白李三才的賢能。正逢京官考察,攻擊李三才的劉國縉因為其它過錯登記在考核的名冊上,喬應(yīng)甲也因為年例被派往外地,他們的同黨大嘩。葉向高從大局出發(fā),秉公處理此事,考核官吏的大典才不受擾亂。但兩派之間的爭斗卻愈演愈烈,到后來,齊、楚、浙三大派系不遺余力地攻擊東林黨。等到了王紹徽等撰寫所謂《東林點將錄》,讓魏忠賢按姓名驅(qū)逐朝臣,因為葉向高曾保護東林黨人,被點名為東林黨黨魁。

  葉向高離職六年后,光宗即位,特別下詔要召回他。不久,熹宗即位,又下詔催促他回京,葉向高多次推辭,都沒有獲準。,葉向高回到朝廷,授中極殿大學(xué)士,再次成為內(nèi)閣首輔,他說:“我服務(wù)陛下的祖父八年,當時奏章都由我草擬。即使是陛下想實行它,也要派遣中使向我宣布。如有不同意的事情,我都極力爭取,您的祖父也多半能聽從,不會強行擬任何旨意。陛下您虛懷若谷,謙遜有禮,信任輔臣,但不免會因流言生出難以決定的爭論。應(yīng)當慎重地對待詔書,所有的事情都要命令我等草擬上報。”熹宗高興地答應(yīng)了,不久皇帝采納葉向高的請求,發(fā)放帑銀二百萬兩,作為東西戰(zhàn)事的急需。

  熹宗執(zhí)政之初,滿朝廷臣都是賢能英才,百姓都高興地希望國家得到治理,然而皇帝本來就很年輕,不能夠辨別忠臣和奸臣。魏忠賢、客氏逐漸竊取了國家大權(quán),陰謀殺害太監(jiān)王安,有逐步趕走了吏部尚書周嘉謨和言官倪思輝等人。大學(xué)士劉一燝也極力請求離職,葉向高說:“客氏出宮又進宮,而顧命大臣劉一燝還趕不上一個保姆,致使大臣們想要揣摩圣意卻陷入茫然之中,這樣的傾向應(yīng)當防止?!蔽褐屹t看到葉向高的奏疏指責(zé)自己,十分懷恨葉向高。不久,刑部尚書王紀被剝奪官籍,禮部尚書孫慎行、都御史鄒元標先后被攻擊離職,葉向高爭論沒有結(jié)果,于是請求跟鄒元標一起被罷免,熹宗沒有接受,魏忠賢由此更加懷恨葉向高了。

  葉向高再任首輔,事奉未成年的皇帝,不能像明神宗時忠誠直諫,但還是有多次糾正,給事中章允儒請求減少上供的袍服,太監(jiān)激皇帝發(fā)怒,命令廷杖章允儒。葉向高兩次上疏營救,于是只剝奪了章允儒俸祿一年,御史帥眾指責(zé)宮廷事務(wù),太監(jiān)請求皇帝把這個人派往外地,因為葉向高的營救而得以幸免。給事中傅魁營救王紀,熹宗要把他貶職流放,也因為葉向高替他說話,只是剝奪了他的俸祿。王紀被罷免后,御史吳牲、王祚昌舉薦他,部議用原官職召回他,魏忠賢很不高興,準備重罰文選郎,葉向高也進行營救,使他得以幸免。

  給事中陳良訓(xùn)上疏指責(zé)有權(quán)勢的太監(jiān),魏忠賢摘取奏疏中“國家命運將要終結(jié)”的話,命令將他下獄,窮追教唆之人,葉向高以辭職相爭,于是只剝奪陳良訓(xùn)的俸祿而已。熊廷弼、王化貞被判處死刑,言官勸皇帝盡快處決他們,葉向高請求等司法部門復(fù)核之后再決定,皇帝同意了。有人請求將全國各省、府、州、縣的倉庫儲蓄全都搜刮運到京師,葉向高說:“省城的庫藏都已窮盡了,藩庫里還稍有富余。倘若全都搜刮盡了,突然出現(xiàn)象山東白蓮教叛亂一類的事變,拿什么去對付呢?”熹宗不聽。

  當時,朝臣跟魏忠賢對抗的都依靠葉向高,魏忠賢于是故意拿一些小事來責(zé)難葉向高,使他為難,為此,葉向高多次要求辭職。給事中傅魁彈劾左光斗、魏大中勾結(jié)汪文言,利用職權(quán)接受賄賂,熹宗下詔命令將汪文言下獄。葉向高說:“汪文言在內(nèi)閣辦事,實際是我提名的。左光斗等人勾結(jié)汪文言的事情不明不白,我任用汪文言卻是清楚的。乞求陛下只處罰我一人,而寬免其他人,來消除官員們的災(zāi)禍?!庇谑牵~向高極力要求盡快罷免自己,在當時,魏忠賢想獨攬大權(quán),害怕那些在朝的正人君子,等候時機下手。得到傅魁的奏疏十分高興,想借此羅織東林黨人的罪名,最終因忌憚葉向高等舊臣,連同左光斗等人都沒有定罪,只處罰了汪文言一人,然而此事也成了東林黨獄的導(dǎo)火索。

  楊漣上疏彈劾魏忠賢的二十四條大罪,葉向高認為事情到了決裂的份上,是極不應(yīng)該的。廷臣先后上疏數(shù)十次,有人勸葉向高頒布這事,可以擊敗魏忠賢。葉向高考慮到魏忠賢無法輕易除掉,閣臣從中斡旋,還有希望不至釀成大禍,于是上疏稱頌魏忠賢勤勞,朝廷太寵愛他,盛名之下難免招致非議,應(yīng)該解除他的權(quán)力,讓他回老家,保全他的始終。魏忠賢看后很不高興,假傳圣旨為自己表功,累計一百多字,葉向高吃驚地說:“這不是太監(jiān)所能夠干的,一定是有人代替他起草的?!眰刹旌蟮弥巳司褪切齑蠡?。

  魏忠賢雖然氣憤,但因為外廷勢力還很強大,并不敢加害葉向高,他的黨徒中有人勸導(dǎo)他制造大案,魏忠賢這才下定決心。在這之后,工部郎中萬燝因彈劾魏忠賢而遭受廷杖刑罰,葉向高極力營救無效,萬燝死于棍下。不久,御史林汝翥也因為冒犯太監(jiān)而遭廷杖,林汝翥很害怕,投奔到遵化巡撫駐所。有人說林汝翥是葉向高的外甥,眾太監(jiān)包圍葉向高的住宅大聲喧鬧,葉向高認為自己對國家的時事已無能為力,乞求離職已達二十多次,到這時請求離職更加堅決。熹宗于是下詔加封葉向高為太傅,派行人護送他返鄉(xiāng),賞賜給他的財物比按常法賜予的還要多,不久又聽任他辭去太傅,每月賜給他五石米,八個轎夫。

  葉向高被罷免后,韓爌、朱國禎相繼成為首輔,沒多久都被罷免,諂媚小人占據(jù)要職,清高的士大夫們無所倚靠。魏忠賢首先誣陷殺死了楊漣,然后是左光斗等人受辱被殺,魏忠賢貶除朝中異己,正直臣子為之一空,明熹宗駕崩,葉向高也在當月去世,終年六十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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