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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大官人

第八十二章 誰告的密?

吾乃大官人 冷氏子興 2123 2016-10-10 21:01:00

  “自立門戶?師弟,你一定是瘋了吧!我們憑什么自立門戶?”呼延珺眼中充滿著質(zhì)疑之色,“要是讓師父知道我們有這樣的念頭,估計死得會更慘?!?p>  林嵐皺著眉頭,說道:“師兄,我問你,你跟了師父多少年了?”

  “七年。”

  “七年了,你手頭有多少銀子?”

  呼延珺眼中閃過一絲不安,“不到百兩?!?p>  “每次販鹽,估計幾個師兄都豁出性命在外奔波,最后拿大頭的還是師父,我就不信幾個師兄心里沒有想過取而代之!”

  呼延珺盯著林嵐的眼睛,抿了抿嘴,誰不想富貴,跟著楊信永好幾年,過著黑暗中來黑暗中去的日子,對于他這樣的年輕之輩來說,本來就是十分殘酷的。“你準備怎么做?”

  林嵐看到呼延珺心動了,便說道:“咱們也不是忘恩負義之徒,最近幾日,師兄你我二人現(xiàn)在揚州城觀望一番,打探下另外幾個師兄的下落,我們出城的時候,貌似三個師兄都不在城南紙鋪?!?p>  “走貨之前,顧師兄和陳師兄都會上下打點一番,免得過路的時候有麻煩。不過這次忽然紙鋪起火,也不知道地下情況怎么樣了。至于三師兄……”

  呼延珺瞇縫著眼,說道:“小師弟,你覺得會不會是商師兄干的。他家祖上本來就是鹽梟出身,后來抱了棵大樹,才轉(zhuǎn)為官商。聽說大樹倒了后,他們家也就被連帶抄了家,別看商師兄表面和善,其實一直想取代師父的位置。”

  “哦?有這事?”林嵐忽然改變了想法,他預想的遠沒有事情發(fā)展的快。

  呼延珺點點頭,道:“師父向來小心謹慎,步步為營,而他似乎看不起師父這樣的舉動,覺得不夠有魄力,好幾次忤逆師父的意思,要不是他手頭掌握了許多買家的信息,師父估計都要將他給除了?!?p>  “這樣啊……”

  林嵐眉頭一挑,原來這些人也都不是忠于楊信永,這樣更加好,至少有機會。他想了想,說道:“這樣,呼延師兄,咱們先找個地方落腳。我看城里似乎并沒有戒嚴,看來沒有通緝咱們,先把你的傷處理好了,咱們再做打算,你看如何?”

  “恩,傷倒不是什么重傷。你看著辦就好。”

  林嵐扶起呼延珺,患難見真情,如今呼延珺似乎已經(jīng)將林嵐認作是一根線上的螞蚱了,楊信永要是懷疑林嵐,也就意味著懷疑自己。他何嘗不是個狠人,一不做二不休,楊信永敢下殺手,他們就先下手為強,除之后快。

  ……

  ……

  揚州城里繁華依舊,間或傳來幾聲鞭炮、煙花聲。

  瘦西湖之中的畫舫張燈結(jié)彩,在湖中緩緩而行。

  絲竹悠揚,管弦交錯,然而傳到瘸腿老者的耳中,卻是那么得不愉悅。

  “大人,這次事有突然,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

  珠簾之中傳來平靜的聲音,像是絲毫沒有因為這事而動肝火。

  “我不是要聽原委。怎么一回事我并不關心,城南紙鋪燒了就燒了,城防營這一回替你解圍,地下的十萬斤鹽沒有暴露,趁著事情沒鬧大,元宵節(jié)前趕緊出了?!?p>  “還走貨?”楊信永有些擔驚受怕。這才剛剛出事,若是再被抓,事情可就有些難辦了。

  啪!

  瓷蓋重重地扣在茶盞上。

  楊信永一驚,趕緊跪下,“大人息怒,走,走!”

  “老楊啊,我說你什么好呢?近幾年來總是怕這怕那的,上頭很不滿意啊。有上頭罩著,你怕什么?”珠簾內(nèi)體胖如球的男子捻動著一串佛珠,檀香味兒從一邊的香爐飄出。

  楊信永急忙磕頭,附和道:“是是是。大人說得是?!?p>  “恩,坐小舟離去吧。好好走貨,上頭不會虧待你的?!?p>  “謝大人?!?p>  楊信永剛走不久,一側(cè)的屏風后,穿著皮裘的商青羊緩緩走出來,朝坐上之人鞠躬一禮,“叔父,不是說好除了這廝,為何半道收手了?”

  “青羊啊,這次事情變故。城防營趕到之前,揚州知府不知從哪里得來的消息,城里的衙役圍住了城南紙鋪,迫不得已,才做出火燒紙鋪,出此下策,完全是意料之外?!?p>  “那該如何是好?”

  簾中的官人笑道:“你放心,如今陳、顧二人已被你我控制,能幫他走貨之人已經(jīng)沒有了。這一回,他只能親自走貨,屆時在城外除掉他,輕而易舉。只不過這老賊心思縝密,不知道這一回火燒紙鋪,有沒有將他備份的賬本燒干凈,可不能讓這條老狗臨死前再咬咱們一口?!?p>  “叔父英明,只是那楊老狗怕是對我心存懷疑,難以接近?!?p>  “青羊,你已經(jīng)做得不錯了。收了他的左膀右臂,只可惜沒有把另外兩個小子抓住?!?p>  商青羊眉頭一挑,說道:“這個叔父倒是不必擔心。一個除了武藝高強一些,并沒有其余本事,另外一個,不過就是混子,剛剛?cè)腴T沒幾日,難成氣候?!?p>  “嗯,這樣就好。你下去吧,除了楊信永,以后咱們叔侄二人,共謀大業(yè)?!?p>  “叔父英明,小侄告退?!?p>  林嵐定然沒有想到,不光他在算計楊老狗,就連商青羊,同樣在算計,只不過巧合的事,事情趕到了同一天。

  城防營的后手,很明顯地不想讓揚州知府插手此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燒了城南紙鋪,此事上報,古子章的奏折想必也遞不到圣上那里。

  小舟靠岸,楊信永依舊臥躺著,看上去十分疲憊的樣子。

  “楊頭,楊頭兒?”管事推了推小憩的楊信永。

  “唔。幾個徒兒聯(lián)系了沒有?”他那原本低沉的聲音變得更加沙啞了。

  消息都放出去了,不過沒音信。

  楊老鬼嘆了口氣,感受著湖面的冷風吹過臉頰,喃喃道:“老伍,你說是誰告的密?”

  “楊頭,您覺得是他們?”

  “老四和阿嵐剛剛出去,紙鋪就被包圍了,又被燒了。若不是咱們留有后手,這次真的得交代在那里了?!?p>  老管事嘆了口氣,道:“幾位爺都是有能耐的人,老伍不敢隨意揣測?!?p>  楊信永被攙扶著上岸,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喃喃道:“簡單的很。傳消息,正月十四上梨園,誰沒來,誰就是叛徒?!?p>  他望了望湖面,又呢喃自語道:“兩淮大鹽梟,該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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