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誰把青春淖過剪影(2)
窗外有一大片正值果熟期的榕樹,果子很小,一粒一粒的,還沒有完全熟透,半青半紅,幾只鳥停立在枝椏輕啄,風(fēng)吹過,沙沙聲響,驚得它們跳縮了一陣,迅疾地藏匿到樹葉中去。
正如人的心中總是存在著和這些鳥兒一樣的惶恐,貪上一念歡愉,過得風(fēng)聲鶴唳。
清歌卻是已經(jīng)不打算再去看程一諾的表情了,站直身子,伸手想要推開他,淡聲提醒:
“三少,可以讓我離開了。”
“你在拒絕我?”程一諾不僅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更是趨近一步,清冽的氣息像是天地間猝然而生的大網(wǎng),將女生拘囿在極小的范圍內(nèi),一呼一吸間盡是躲不開的執(zhí)拗。
“我以為我一直是在拒絕你的,難道你是今天才發(fā)現(xiàn)?”清歌輕笑著,好像高高在上的女王從不屈服,哪怕深陷敵境,也要掰得幾分頭籌。
“最后再說一句,我,不會喜歡你,這個不會……應(yīng)該會就此延續(xù)很久?!?p>她初中學(xué)過穴位,尤其是那件可怕的事情過后,更加懂得如何自保,所以即使現(xiàn)在被困在少年絲毫沒有退讓的懷抱里,仍然可以從容地伸出手指,按住他手臂的幾處穴位,逼得他不甘地松開手。
“今天過后,你只是我的校友、學(xué)長……”她有些怔然地扶額,微微嘆氣,“其實一開始就只是這種關(guān)系而已。”先前是她太縱容自己了。
女生已經(jīng)離開很久,久到窗外的那些鳥雀再一次出來歡快地啄著小果子,啾啾的鳴叫聲,仿佛是在嘲笑他的一廂情愿和自作多情。
努力了這么久,恬不知恥了這么久,她依然可以全身而退,他卻始終深陷其中。
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總有那么一個人是你永遠(yuǎn)無法匹敵和覬覦的?
像是一根橫插而入的肋骨,碰一下就疼,又無法狠心拔出,否則就會連皮帶肉夾骨尖銳地疼著。
程一諾仰頭看著窗外那抹透過茂密的樹葉隱約可見的白云,嘴角有凌厲的弧度勾起,不喜歡他是么?
那么,他無聲冷笑,他會就此變成一個不一樣的他……
下午的兩門考試,考場里寂靜無聲,清歌寫完最后一道題時,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左側(cè),空蕩蕩的座位,椅子隨意地擺著,桌面上放著一小塊橡皮,那是上午考試填涂卡紙時,程一諾問她借的。
現(xiàn)在,程一諾卻沒有來。
她輕蹙了蹙眉,那些話是傷到他了么?
這樣很好。
監(jiān)考老師已經(jīng)不止一次故意打這邊走過,欲言又止了半天,才終于在收卷的時候小心地問:
“許同學(xué)知道程三少去哪里了嗎?”
女生收拾東西的手指輕輕一頓,眉眼很快歸于平靜:
“不知道?!?p>她和他已經(jīng)是涇渭分明了,而他的行蹤也歷來不是她所關(guān)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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