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在迷離中危險中痛苦中
夜褪去,夢便浮上來,涌動的思緒也成虛幻。
第二天下午,林夏淺如時到達(dá)了小區(qū)的花園噴泉池旁等沈心月。
噴泉時高時低,此起彼伏,在半空落下來,像是一幕寬大的珠簾,又像一道銀亮的水柵欄。
她喵了喵手機(jī)的時間,五點(diǎn)三十分,行啊!沈心月居然故意耍她?她脾氣是好,但最不喜歡人遲到。
當(dāng)她正要起離開時,一直未出現(xiàn)的沈心月來了,她不耐煩又重新坐了下來。
沈心月坐在她旁邊的空位,笑得朵白蓮花似的:“不好意思,遲到了!都是阿年,問東問西的。我不就是出門一下,就緊張兮兮的……”
嘔!緊張兮兮,她看是神經(jīng)兮兮吧!她使勁兒咽著唾,把竄到喉嚨眼兒的火苗硬壓下去:“你有什么話就明說吧!這些招對我林夏淺可能是爛招,沒用的哦!”
“那我就直說了!你和阿年是什么關(guān)系?”沈心月吊著一顆心,她猜得的定位是前女友。
林夏淺平靜地回答:“未講分手的戀人?!?p> 只是沒有說分手而已……
湖邊隨風(fēng)擺搖的樹木倒影在湖里。
鏡中花,水中月,都是虛無。
“你可不可以把他讓給我,別再去糾纏他了。”沈心月哽咽著哀求她。
一向很愛為女生擦眼淚的林夏淺,終于有一次“不君子”,沒給她紙巾。反而好笑看她哭…因?yàn)?,這種女人,很浪費(fèi)她一張紙巾。
她嘲笑地說:“可以,但,我要告訴你!我沒輸,也不是輸過,更沒糾纏他!再也不要見!”林夏淺沒有片刻逗留的想法,起了身,以最高姿態(tài),邁開步子準(zhǔn)備離開這里,也離開這城市。
腳步聲?是光年!
他一步步向她走來,隨著距離的拉近。她的心忐忑不安,心里撲通跳個不停。林夏淺不清楚,他是否已經(jīng)聽到了所有話。
他的眼睛一直注視著她,就如一縷微光走向她,要求籠罩她。
光年輕喚了她一聲:“寶貝!”他能聽到從自己喉嚨發(fā)出的干澀響動。
以前,林夏淺聽他這么叫她,她一定會起雞皮疙瘩的。這一次,這一聲寶貝,叫得那么動聽,好聽到她還想再聽一次。
他說:“我喜歡你笑,所以別哭!”
林夏淺的眸中像充盈的湖水似,慢慢地波動著,閃若光,一股淚水差點(diǎn)就要簌簌地溢出她的眼睛。她的手輕撫上他的臉:“放手好嗎?”我們都放手好嗎?你是萬人可擁的,你的溫柔也可以給別人,你的吻也會在別人唇上停留,所以,你不只是我一個人的,所以……放手好嗎?
他全身緊張得像石頭,心沉墜得像滿鉛,仿佛被個無形的大石壓住嘴巴,久久無法說話。
“你又要放棄我了嗎?我不許你再拋棄我一次,不許……”他的腦子已經(jīng)一片空白,慌了同樣撫上她雙頰,只是搖頭。
她也搖頭:“別喝醉別吹冷風(fēng)別聯(lián)系,再也不要想念。”
這種痛叫:心如刀絞!
全世界在這刻,仿佛只有他們的存在了,誰也靠近不了。站在他們旁邊的沈心月不行,躲在假山后的頁清風(fēng)也不行……
天空灑下離別,那霏霏的雨絲,宛如一片朦朧的煙霧,看不清,分不清,究竟是不是真實(shí)……
那天下雨了,
而,整場雨有沒有包含眼淚,
頁清風(fēng)不知道。
但,當(dāng)林夏淺撫上光年的臉,說放手好嗎?光年痛苦搖頭說不要,低下頭吻上她,倆人都在那個吻里嘶啃著對方,在迷離中危險中痛苦中……依然在這個吻停止,依依不舍咬破了對方嘴角。卻依然誰都沒說分手的倆人。
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在原地任由雨淋的身影。
結(jié)束了!他們是要結(jié)束了!
那天,林夏淺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回家,頁清風(fēng)在后跟,她終于在家門口噴了口血,倒在地。這發(fā)燒就是兩天后。
離開C市之前,林夏淺將行李箱交給了頁清風(fēng),那是她最后一次去見光年,而且只是躲在遠(yuǎn)處……
陽光下,女生挽著男生胳膊撒嬌喊著:“老公!”
男生的視線從碧藍(lán)的天空中,回過神:“乖!”
這是對誰說的呢?恐怕只有他清楚了!
兩天,他從來不是她可以擁有的!
“不痛嗎?”頁清風(fēng)站在她身后,難以理解的問她。
她笑著說:“不痛!他開心就好,我只要他幸福?!?p> “為什么還愛,還要這樣?”
“因?yàn)?,我可能再也沒辦法原諒他的放/縱了。”
她說得那么偉大,頁清風(fēng)卻不是不能理解。
陣陣風(fēng)拂過她的發(fā)絲,她狠狠心收回視線,轉(zhuǎn)身離開。
車窗外的那一片綠郁郁冉冉,青翠溫潤,配上那垂下的柳枝,就如那桃花流水般,也如小橋流水般溫柔。
那次以后,便是他們的再也不見,再也不念。
我們不想不念,都始終不是開口說再見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