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相同也不同
孟宣顏感覺身上傷口的疼痛和剛才心中的悸動已經(jīng)使他無法思考了,眼前這個姑娘雖然做的事情和說出的話都有些匪夷所思,可他能感受到,她是真的關(guān)心自己,真的在為自己擔(dān)憂。
既然如此,自己還有什么可顧慮的呢。
孟宣顏艱難起身,把身上沾滿血跡破碎不堪的衙差官服脫了下來,換上一套舊衣服,冷纖蝶又幫著他把發(fā)髻散開重新束成尋常百姓的樣子,整理一下,用白布包裹住他臉上的傷口,這樣一來,估計(jì)就不會有人認(rèn)出他了。
冷纖蝶把那身衙差官服包裹好,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深深埋在枯葉中,然后與孟宣顏一起騎上馬,從山間小路返回衲巖縣城。
進(jìn)城之后冷纖蝶先把馬匹送了回去,兩人一直等到天黑之后才悄悄回到老屋。
冷纖蝶的父親見天都黑下來了女兒還沒回家,本就有些著急,等見到她帶著一個男人回來之后父親差點(diǎn)把孟宣顏擋在門外。
好在冷纖蝶的父親也見過孟宣顏幾次,知道他沒少幫他們父女,這才讓他們進(jìn)屋。
冷纖蝶打了一盆清水,點(diǎn)上油燈幫孟宣顏重新清理傷口,父親在一邊看著那些嚇人的刀劍傷不住的抽冷氣。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纖蝶的父親實(shí)在忍不住,問孟宣顏。
孟宣顏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簡單述說一遍,說到冷纖蝶去找他的那段時孟宣顏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便一語帶過了。
冷纖蝶的父親聽完之后沉思片刻,點(diǎn)頭道,“纖蝶說的一點(diǎn)都沒錯。官銀被劫是會驚動朝廷的大案子,像衲巖縣縣令這樣的小官小吏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擺脫這個重大的責(zé)任?!?p>孟宣顏借著油燈昏暗的光線仔細(xì)打量著冷纖蝶的父親,他以前見到這老頭兒的時候總是覺得他病怏怏很懦弱的樣子,可今天聽他說的這幾句話,似乎與以前的印象大不相同。
衲巖縣的縣令是小官小吏么?
這時孟宣顏才想起冷纖蝶說過的那句話,他們父女二人是逃難到此的。之前他還以為所謂的逃難應(yīng)該是家宅田地遭了天災(zāi),可如今聽他們兩人說話,似乎另有隱情。如此一來,孟宣顏對他們父女以前的事情倒是有些好奇了。
這時冷纖蝶突然開口說,“父親,衲巖縣現(xiàn)在出了大案,過段時間朝廷怕是會派人來督查……”
父親聞言,身子立時抖了起來,他的臉上也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孟宣顏剛要開口問是怎么回事,冷纖蝶的父親突然站起身不聲不響的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冷纖蝶給孟宣顏換了金創(chuàng)藥,重新包扎好傷口,然后起身到里屋去找被褥。
孟宣顏舉目四望,他知道這老屋算上廳堂只有三間屋子,今晚他怕是只能睡在這個只擺著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的簡陋廳堂里了。
等冷纖蝶抱出兩床被褥之后孟宣顏?zhàn)约号艿綇d堂角落里鋪好,看著冷纖蝶返身回她的房間之后孟宣顏才吹滅油燈躺下來。
傷口陣陣疼痛使得孟宣顏根本合不上眼,他回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一切,一場前所未有的打斗,同伴們倒在血泊中的情景,還有自己恢復(fù)意識從溝壑里爬出來去追劫犯的心情……
孟宣顏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夢境,只有冷纖蝶的身姿面容和她說的那些話才是最真實(shí)的。
今天的冷纖蝶和以往不同,雖然滿身滿臉都是污漬,可這些在孟宣顏眼中卻是最美麗的裝飾。
她說的那些話雖然孟宣顏還是想不太明白,但所有的疑惑都比不上她那一句“要是宣顏大哥出了什么事,我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孟宣顏現(xiàn)在想起這句話來,心里還像是有一股暖流緩緩淌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