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一直都是冷纖蝶出去打聽消息,每次她跟孟宣顏說那些事情的時候她都能夠感覺到孟宣顏急切的心情,可孟宣顏大概是為了讓冷纖蝶少冒些危險,所以從來都不會追問,她說多少就是多少。
正因為如此,今天孟宣顏變裝出去,冷纖蝶才會這么著急。
她深知孟宣顏的個性,成功一次之后他一定會再冒險出去的。
“宣顏大哥……”冷纖蝶輕聲說,“現(xiàn)在的事情,我還能夠應(yīng)付,可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怕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說到這里,前世孟宣顏最后的笑容一下子又浮現(xiàn)在冷纖蝶眼前,她身子一抖,急忙轉(zhuǎn)過頭去,抹了眼角的淚水。
她的一舉一動孟宣顏都看得清清楚楚。
冷纖蝶背著他抹眼淚的樣子實在讓孟宣顏心疼,可他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說出“一定不會出去”的話。
那些死去的兄弟,還有官銀被劫時的一幕幕他實在無法忘記,他堂堂七尺男兒,怎么能一直做縮頭烏龜?自己身上的冤屈,難道還要等著別人去給洗脫么?
想到這里,孟宣顏一狠心,假裝什么都沒看到,開口問冷纖蝶今天在賭莊發(fā)生的事情。
事到如今冷纖蝶也不想瞞著孟宣顏,她把計劃說了一遍,孟宣顏皺著眉頭好半天才嘟囔一句,“會那么順利么?我看那個李渡恩也不是個傻子,他怎么會這么輕而易舉的受人擺布呢……”
冷纖蝶也不多做解釋,只讓他等著看事情會如何發(fā)展。
之后的幾天,出乎冷纖蝶的意料,不管是衲巖墨閣還是李家賭莊,都十分平靜,兩邊都沒人再來找她的麻煩,更沒有傳出什么別的消息。最詭異的是就連縣衙那邊對官銀被劫一事的調(diào)查似乎都停滯住了。
冷纖蝶一直沒有再去接縫補的活計,每天進進出出的,就是為了打聽這些事。
這天早晨,冷纖蝶從老屋出來,沒走出多遠(yuǎn),就聽到身后有人叫她。
“丫頭!冷家丫頭!”
一聽這聲音冷纖蝶就知道是趙大嬸兒。
她停住腳步回頭一看,果然,趙大嬸兒挎著一個小籃子,笑呵呵趕了上來。
冷纖蝶記得上次見到趙大嬸兒的時候她似乎是很生氣來著,也不知道為什么,今天這個年近四十的大嬸兒精神抖擻,整個人看上去喜氣洋洋的。
“哎呀,丫頭啊,你這小身板兒看著挺單薄,走起路來倒是跟陣風(fēng)似的。”趙大嬸兒喘了幾口粗氣,抬手拿下籃子,二話不說硬是塞給了冷纖蝶。
冷纖蝶抱著籃子呆愣愣望著趙大嬸兒,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
趙大嬸兒笑嘻嘻的說,“多虧了丫頭你啊,劉財主那家的活兒我不是沒接么,后來被那個長舌頭的小寡婦接去了,你猜怎么著?嘿嘿……”
冷纖蝶知道這趙大嬸兒和那個“長舌頭的小寡婦”素來不和,兩人為了搶生意好幾次都大打出手,而接了那活的后果,冷纖蝶自然也最清楚不過……
“那劉財主,不僅沒給錢,而且還把那小寡婦亂棍打了出來!哈哈哈……她呀,現(xiàn)在正瘸著腿躺家里養(yǎng)傷呢!”趙大嬸兒笑的非常燦爛,見冷纖蝶臉上沒什么表情,她才稍微收斂,拉著冷纖蝶小聲說,“這可不是趙大嬸兒我心冷啊,你說這么長時間,那長舌頭的小寡婦給我潑了多少臟水啊。我覺得啊,這是老天爺看不公,所以才借你的口給我提了這么個醒兒?,F(xiàn)在好啦,做活兒的人都來找我,丫頭啊,放心吧,趙嬸兒不會虧待你的……”說到這里,趙大嬸兒似乎才想起什么,問道,“對了,最近你都沒來做活兒,家里日子寬裕了?”
冷纖蝶苦笑著搖搖頭,“父親年紀(jì)大了,最近身體不舒服,我把家里能當(dāng)?shù)臇|西都當(dāng)了,換些錢來緩一段日子,也好照顧照顧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