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掌心的玫瑰【14】
杜聿然坐在寬敞的辦公室內(nèi),明晃晃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投射在桌上,他正埋頭看上季度的銷售報表,一連串的數(shù)字讓他頭疼不已,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他湊近看了看手機(jī)屏幕上閃爍的名字,突然覺得原先急促的鈴聲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悅耳。
他將手中的筆一扔,隨手抓起手機(jī),離開坐了很久的黑色大班椅,站在窗邊看樓下的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街道,在霓虹燈的照耀下,這座城市越發(fā)美麗,也越發(fā)陌生了。
他一直緊盯著屏幕上的名字,八年來,似乎沒有什么比這三個字更扣人心弦了,他不止一次在夢里喊著這三個字醒來,醒來后,周圍一片漆黑冰冷,沒有夢里的溫暖與微笑。
那一刻,他才悲哀的發(fā)現(xiàn),他真的只能在夢里,靠著那一點(diǎn)僅有的記憶來想她。
杜聿然掐著時間,在手機(jī)掛斷的幾秒前,若無其事的接起電話,仿佛之前的心理活動都不存在,聲音平靜的說:“喂。”
他醇厚的聲線,就如一瓶珍藏多年的紅酒一樣珍貴,許蔓珒一時間忘記應(yīng)答。
“許蔓珒,說話?!甭犕怖镌俅蝹鱽硭晕⒂行┎荒蜔┑穆曇?,她一驚,“是我,我有事想請你幫忙?!痹诘却饛?fù)時,她的心突突跳個不停,就像17歲那年杜聿然在雪地里向她表白一樣緊張。
“明天上午10點(diǎn),錦程。”說完這話的杜聿然突兀的將電話掐斷了,留下一陣長而冰冷的電波聲,許蔓珒遲遲沒回過神來,這一切似乎來得太容易了,杜聿然就這樣答應(yīng)了見她?
其實(shí)她不知道,他從不抗拒見她,甚至比任何人都期盼。
第二天一早,9點(diǎn)50分,許蔓珒抵達(dá)錦程。
接待她的,是一個約18、9歲的大男生,靦腆得過分,不過與許蔓珒說了幾句話,臉就紅得像煮熟的蝦子一樣,一觸及她的明眸,他就忙不迭的躲閃,這一舉動,讓許蔓珒哭笑不得。
不過也讓她分外懷念,這樣的青蔥歲月,好像離她很遠(yuǎn)了。
“許小姐,抱歉,然少沒來公司?!?p>哈拉半天后,許蔓珒才得到這樣一個重要的消息,杜聿然居然沒去錦程?
“他應(yīng)該還在家,許小姐可以去這里找他?!闭f著,他飛快在便簽紙上寫了一串地址,娟秀的筆跡就如他的人一樣,靦腆羞澀。
許蔓珒攔了一輛出租車,一刻不敢耽誤的趕往三環(huán)外。
當(dāng)車子下了高架橋,眼看著棕紅色的房子就在幾十米開外,她的手機(jī)突然響起,閃爍的赫然是杜聿然的名字,她接起,只聽聞他謙和的笑著說:“我早上臨時改變了行程,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到公司,抱歉,我的助手給了你錯誤信息?!?p>如果不是他條理清晰,說的就跟真的似的,許蔓珒都懷疑他在故意整她了,不過就算是他故意,她也不能拿他怎么樣,畢竟是她有求于人。
接近兩小時的車程,車上的計(jì)價表就像上了發(fā)條一樣,她看著不斷跳動的紅色數(shù)字,只覺肉疼,聽到杜聿然的話,她肺都要?dú)庹?,遠(yuǎn)遠(yuǎn)的看了一眼那抹亮眼的棕紅色,低嘆一聲對開車的師傅說:“師傅,掉頭回上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