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眠把小松獅輕輕地放在地面上,它看上去只是睡著了。
拿過花園里放著的小鏟子,花未眠一下又一下地在樹下的泥土中鏟著。隨著她傾身的動作,一滴又一滴的淚水滴落到了這小小的墳墓里。
把這蜷縮著的小家伙放了進去,花未眠的動作輕得像是怕吵醒它:“以后再也不會有病痛了?!彼恢朗钦f給小松獅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站起身來的時候,花未眠突然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覺,隱約聽到鞋子踩在枯葉上“窸窸窣窣”的聲音,她聞聲轉過了頭,隔著眼前濃厚的水汽,看到了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
“沈……先生……?”
沈澤遠遠地就看到花未眠拿著小鏟子不知道在挖什么東西,緩緩靠近她的時候,就見她側過頭來,一道水跡滑落臉頰,那雙讓他心動不已、小鹿般純良的大眼中滿是悲痛。
“你怎么了?”沈澤就這么直直地站在花未眠的身前,打招呼的左手尷尬地僵硬在半空,他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乍一看到這個以為再也不會有交集的男人,花未眠本就復雜的心情更加錯雜了,而且他又是這樣突然出現(xiàn),毫無預兆。
看花未眠一句話不說,只是無聲地流著淚,沈澤的胸口悶悶的,忽然就體會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心痛的感覺。
“怎么哭了?”沈澤試著問出口,尷尬的左手輕輕地放在花未眠的腦袋上,拍了拍。
下一秒,沈澤因著一股意料之外的沖力退后了半步,差點站不穩(wěn)身子。他完全僵硬了,似乎馬上就能變成一個石頭人,再被風吹成渣滓,消散在空氣中。
環(huán)繞在他腰間的纖細手臂是如此真實,鼻息間干凈清新的香氣帶著讓人莫名心安的力量,沈澤笨拙地拍了拍懷里花未眠的背,只能這樣安慰她。
強忍了很久的哭聲終于釋放了出來,花未眠第一次哭得如此沒形象,她毫無邏輯地說著胡話。
“它死了……”
“那只被扔在我家門口的小狗狗死了……”
“可惡的狗販子,全都是壞蛋!大壞蛋!”
“嗯,他們都是壞人。”沈澤只能這樣回應著,而讓他哭笑不得的是,在他們身后不遠處有一只大臉柴犬嗚咽得快要斷氣。
還真是哭成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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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反客為主地給花未眠倒了一杯水,待她終于冷靜下來的時候,他這才了解了事情的緣由。
“能麻煩你一件事嗎?”沈澤說明自己的來意,“近期警察局收到了很多起這樣的舉報,可是都因為沒有確鑿證據(jù),只能當做普通的經(jīng)濟糾紛。我的警察朋友覺得再讓狗販子猖狂下去不是辦法,想著手解決這一類事件,之前我在這附近出現(xiàn),就是打聽到很多人都喜歡帶寵物到你這里來看病。”
來之前沈澤還不相信,這些人為什么大老遠地帶著寵物坐車過來。從市區(qū)開車到這里都要半個小時,可是真正接觸了這位小鹿一樣善良的女孩子之后,他似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