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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宮:劉娥傳

第三十三章 赴汴京路逢故人

后宮:劉娥傳 池瞑居士 2125 2017-01-19 23:38:58

  劉娥等人出了客棧,先是車夫從后頭分別牽出兩輛馬車,其余諸人于院落商議一番入京事宜。劉娥又回頭看那老婦人時,亦不知何時,老婦已將大門緊閉,空留店旗在外迎風(fēng)招展,時而無云,又似垂下無力。

  “事從權(quán)宜,奴與娥妹妹俱是女子之身,且讓奴與妹妹一同前行。”秀芳急著說道。

  “不可,雖你二人為女子,若是途中有何不測,誰來照應(yīng)?”張元琛慮道。

  劉娥明白秀芳心思,又不肯輕易開口,擔(dān)心秀芳若真與自己同行,路上恐不免一番相思之苦,又曾在張府中察覺,張元琛亦對秀芳有些情意,便索性依了張元琛之言,成一番花好姻緣,言道:“張員外所言甚是,不如秀芳姐姐與員外同行,奴與兄長同坐馬車一輛,路上互相也好有些照應(yīng)?!?p>  “這……”秀芳看了劉娥一眼,只見劉娥朝她點了點頭,讓其隨張元琛同行,這才肯依。

  “可若是如此,進出各城之時,皆有圖形,不免又要查上一番,張賢弟何不將符節(jié)給與我等,也省的節(jié)外生枝?!饼徝酪嘞氲?。

  張元琛本就打算如此,邊取出半塊通關(guān)符節(jié),邊道:“龔兄此言甚合我意,只是這符節(jié)貴重,斷不可有何閃失,切記要好生保管,切莫遺失!”張元琛再三囑咐道。

  龔美與劉娥二人連著點頭答應(yīng),張元琛這才放心將符節(jié)交與他。

  此時也正好,那車夫已將兩輛馬車都牽出了客棧之外,待幾人正欲出籬門上車之時,劉娥又回轉(zhuǎn)進去,至那客棧門前,知這老婦已不愿開門,只得高聲說道:“店家老婦,奴雖不知您尊姓,您卻與我舍身退了追兵,今日恩情,奴銘記于心,來日洗冤之時,定當(dāng)涌泉相報!”秀芳在車前看著劉娥如此言語,也走至劉娥身邊,二人同道:“店家如此恩情,既不愿開門相見,我姊妹二人權(quán)且在門外三拜相謝,請老人家受下如此薄禮?!闭f完,二人便撩起羅裙,虔心拜了三拜恩人。

  待二人叩拜完時,只聽店中傳來老婦人聲音,聲音極其滄桑厚重,緩緩吟詩一首,道:

  “爾若風(fēng)平浪里景,多添福禍夾怨生。

  紅宵帳暖帷密事,須防前頭毒計生?!?p>  卻說劉娥二人聽此詩,都是不同反應(yīng):秀芳本就不精通詩書古詞,聽得是不解其意;倒是劉娥天資聰穎,卻也只明白了大概,亦不能解其中意味,忙問道:“請店家明示,望老人家指一明路?!?p>  “不解也罷!”隨即只聽店中傳出老婦人哈哈大笑之聲,便再無動靜。

  那劉娥聞此聲,依舊怔怔跪在地上,倒是秀芳機敏,早就起了身,又拉起了劉娥,道:“那老人既不愿多言,且恍若未聞,趕路要緊,莫再延誤了時辰?!?p>  劉娥這才在秀芳勸說之下緩緩站起,二人各自上了馬車。

  卻說劉娥之車,與龔美同行,那龔美倒不曾有甚怨言,親自駕起馬車,那車夫原是張府仆人,則還與張元琛、秀芳二人鞭馬。兩車同往前行了一程,便已分開,那龔美駕車行至后頭山道之上,張元琛之車則仍行官道。

  兩車分行之時,秀芳又放心不下劉娥,急著透過車簾,向劉娥叮囑道:“路遠迢迢,妹妹可切記要擅自珍重,來日入京之時方得相會!”

  劉娥一聽此言,也趕緊掀開車簾,看著秀芳,急切道:“姐姐亦要保重,他日不知何日相逢!”

  只見兩車漸行漸遠,已無蹤影,馬過留塵,兩車之內(nèi)的人都是一樣情景。

  劉娥獨坐車內(nèi)一路又向山上行駛,從那懸崖經(jīng)過,不覺又想起昨夜之事,刻骨于心對此地亦不曾忘懷。只微微合上了眼。

  車中顛簸搖晃,劉娥與那龔美二人風(fēng)餐露宿,偶爾可遇城中客棧,也曾寄宿其中,白日則在所經(jīng)城中匆匆買足干糧,坐路上充饑之用,縱然城中有何新鮮之事,亦不曾動心;進出各城之時,也曾有守城官將巡查,好在則有通關(guān)符節(jié),倒也順利得很,何況那些個官將,俱視此畫影圖形事不關(guān)己,也非嚴(yán)查。

  如此行走約有廿①余天,不斷斗轉(zhuǎn)星移,便是白日也倍感秋寒,二人俱不似從前單薄衣衫,都添了中衣。

  直至八月一十日,才進了汴京城。劉娥依舊獨坐車內(nèi),龔美駕車而行。城中街道上,劉娥掀開車簾,四下看著城中景象,只見城中熱鬧非常,雖是熙來攘往,卻很是秩序井然,百姓們個個安居樂業(yè),一片天下初定,四海升平之景象。

  劉娥看著此景,不禁嘆道:“果真是天子腳下,不似尋常他處!”

  龔美正駕著車,聞聽劉娥此言,卻怨道:“天子腳下雖是富庶之地,卻不想遠離京畿之處,百姓個個遭重稅之苦,連年叫苦連天!”

  劉娥聽此言,也深覺朝廷確有管轄不周之處,想這偌大國家,亦難免有貪贓枉法之人不得查出;且入京途中,也常見有百姓叫苦連天,餓于路邊,老人孩童食不果腹慘景,也曾見那貧窮女子為計家事,剪發(fā)賣發(fā)長街之上,甚是可憐。想到此,便不再多言。

  “也不知秀芳姐姐到了何處,”劉娥暗自思著,又叫了龔美,“既已入了汴京城,不妨且尋一客棧,暫宿些天,待與秀芳相逢再做打算。”

  “那是自然!”龔美答道。

  說畢,龔美繼續(xù)駕車于人群間前行,劉娥不時透過車簾,看著外頭景象。

  車往前行了一時,風(fēng)又撩起車簾,車中搖晃,劉娥不免又向外看了一眼,忽見那路邊有一乞討女子趴臥地上,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卻無人肯施舍半分,備受欺凌。劉娥又細看這女子,又是似曾相識之人,卻總是不能憶起是誰,忙叫停了車。

  劉娥稟了緣由,與龔美二人下了車后,走至那女子身前,只聽那女子苦苦向行人乞求施舍,面上著實骯臟不堪。

  劉娥俯下身子,替那女子縷了發(fā)絲,又從衣袖中取出素絹,微微揭開自己頭戴面紗,看著此女,果真是舊曾相識之人。憶往日,同是風(fēng)花煙柳之人,俱為任人踐踏女子,昔日其何等風(fēng)光,今日卻如此貧困潦倒,時運不濟,心下頓生悲憫之心,又怕認錯了人,則問道:“你可是流姬姐姐?”

池瞑居士

注釋:   ①廿: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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