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現(xiàn)在還打球不?”高斌問道。
“打??!”
“還在江城大學那邊?”
“嗯!”
“你平時都很什么人打?”
“都是些學校的老師,再就是幾個專業(yè)隊退下來的?!?p> “那你認不認識許邵東?他也是專業(yè)隊下來的,三十多歲不到四十,好像是江北科技大學的體育老師?!?p> “是有一個姓許的,名叫什么,我還真沒問過,打的確實不錯,我們那一圈里數(shù)他水平高,今天以前從來沒輸過?!?p> “這話怎么講?什么叫今天以前?”高斌好奇的問道。
“說來也是讓人震驚,他今天輸給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孩,我就在現(xiàn)場,確實讓人挺驚訝的?!?p> “有這事?我見過他打球的,一般業(yè)余選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盡然有人會比他厲害。”高斌感覺很不可思議。
“這還不算讓人驚奇的,最驚奇的是什么,你知道嗎?”
“什么?”
李老師呡了一口杯子里的酒說道:“最讓人驚訝的是這個孩子才剛開始學習打網(wǎng)球,聽說才打了六七個月,而且他沒有人指導,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學生。”
“這怎么可能?沒人指導那他是怎么入門的?”
“這誰能知道,我跟這個小孩認識有三四個月了,剛開始的時候他連球拍如何握都不會,但是他的學習能力相當強,現(xiàn)在別說我了,那一片打球的就沒人是他的對手,也不知道他還有多少潛力,反正現(xiàn)在是看不出來?!?p> “你認識那孩子?”
“嗯!我經(jīng)常見他在那里打球,我們一塊打球的幾個朋友也挺喜歡他的?!?p> “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展翔,名字挺特別的?!?p> “你說他叫展翔?”
“是啊,你認識他?”
“豈止認識,他還來過我家里。他跟我兒子是初中同學,也是練長跑的。”
“是嗎!怪不得。我看這孩子那雙小腿特別粗壯,并不適合跑步,倒是打網(wǎng)球的好苗子?!?p> “去年見到他的時候還沒聽說他在打球,他跟高勇是同班同學,通過體育加分升到江城中學的,高勇給我說過一些,他們倆上初中的時候在一起練長跑,成績上差不多,高勇只是見他偶爾跟人打打球,卻沒想到他現(xiàn)在這么厲害,看來他真的有天賦也說不定?!?p> “我是很看好這個小孩的,就是感覺他好像年齡上會有些吃虧,可能學球時間有些晚了,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以后的發(fā)展。”李老師稍有點惋惜。
“許邵東好像有一個網(wǎng)球?qū)W校,不知道這孩子有沒有想法去?!?p> “我試著問過了,他自己可能想去,但是還的問他家里的父母,這學網(wǎng)球費用可不低,經(jīng)濟基礎不好點的家庭怕是供不起,這不像上大學,一年五六萬就行,這一節(jié)課一個小時就得二三百,高水平的對抗一小時的一倆千,一年沒有個十幾萬是出不來的,為什么為內(nèi)這網(wǎng)球水平上不去,跟這也有關系啊。”
“是啊,這確實得看家庭了?!?p> “如果家庭條件不行的,是很難培養(yǎng)出人材的?!崩罾蠋熡型?。
“天賦再好,沒有合適的平臺,也很難出人頭地,現(xiàn)在不是過去了,所有的開支都很大,就像國足那個小孩,家里為培養(yǎng)他踢球,得把大都市的房子賣掉才夠,一般點的家庭確實很難承受這樣的負擔?!?p> “你既然認識,那你對他的家庭情況了解多少?”
“這我不是太清楚,只是聽高勇說過一兩次,他們家好像就是那種普通家庭,他父親是退伍軍人,聽說他們家祖上有長跑的習慣,他父親也是以長跑耐力在部隊上很有名氣,算是有家庭優(yōu)秀基因吧,但是家庭情況好像一般,不是很有錢的那種,不知道這會不會影響到這個孩子將來的發(fā)展,如果他真要走體育這條路的話,特別是走網(wǎng)球這種個人項目?!?p> “還有其他的途徑,那就是進體工隊,跟地方體育局簽訂合同,成為體制內(nèi)的運動員,但這樣對他的限制是有些太多了,如果他真能打開一片天地的話,這種體制其實并不適合他的發(fā)展?!崩罾蠋熣f道。
“但是這不妨為一個好辦法,如果他真能有那樣的天賦,只要水平到了,肯定會打出來的,我是沒有想到這個孩子能有這樣的天才,我那個兒子可能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备弑筮z憾道。
“這很正常啊,人跟人的天賦差距是天生的,誰也決定不了,但是再有天賦的人也得會利用他的天賦,有天賦的運動員多了去了,但是打出來的有幾個,如果后天不努力,再好的天賦也會揮霍完的,這樣的例子又不是沒有,就像當年女子網(wǎng)球界的陳娜,她倒是號稱百年一遇的天才,最后也只是普通水平而已,這誰又能說的準呢?!?p> “話是這樣說,但天才球員學什么都快,就像你說的這個展翔吧,我都沒怎么聽說過他會打球,聽你也說只是才開始打了有六七個月而已,但是他現(xiàn)在都能把退役專業(yè)選手打贏,這得要多么天才才行,我是沒有親眼見過,如果我見到,一定會佩服死的?!?p> “也就是那么一見,至于以后還難說,過兩天我準備再去看看,看能踫到不,如果能,我想盡力說服讓他進專業(yè)體校去訓練,也許我們國家的網(wǎng)球未來就寄托在這個孩子身上了也說不定?!?p> “能有那么玄?這我也得見識一下,你什么時候去,去的時候通知我一下,我也看看,看看這個孩子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有天賦,如果有,我?guī)湍愠雒娓S邵東聯(lián)系?!?p> “提起這個許老師,還真有話說,那天他到底是沒發(fā)揮還是真的技不如人,看他那樣子很是不高興,好像輸?shù)牟环獾臉幼?,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連個招呼都沒打,我跟他來往不多,也不知道他這是怎么回事?!?p> “這個人,你不太了解,他有點小心眼,你想他一個退役的專業(yè)運動員輸給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讓任何人聽到都是臉上無光的,心里肯定有氣,又是在熟人面前,以后他在這個圈子里就抬不起頭來了,而且他平時就這樣,一輸球就惱,總之就是那種輸不起的人,他之所以打不出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情緒影響了他的進步。”
“也許是吧,但這會不會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如果介紹這個孩子到他的網(wǎng)球?qū)W校去,你說他會不會接收呢?”
“這就很難說了,反正到時候再看吧,再說那個孩子想不想從事這個行業(yè)都還難說,你就那么有把握說服他練網(wǎng)球?”
“也是,是我想多了,來,不說這個了,下次見了面再說吧?!?p> “就是,不說這些了,來了就把這瓶干了,好久沒跟你單獨喝酒了,還想再聽你唱一曲醉酒曲,哈哈哈。”說完把酒給李老師倒?jié)M。
兩人端起酒杯,開始了他們今天的正事。
陳傲回到家里,父親陳正義正在沙發(fā)上看報紙,見他進來,招了招手,讓他過去。陳傲過去坐到父親身旁,他的父親以前是國內(nèi)著名的網(wǎng)球選手,曾經(jīng)在亞洲非常有名,代表國家隊打過兩屆戴維斯杯的比賽,他們家從他爺爺手中到現(xiàn)在,一直是傳統(tǒng)的網(wǎng)球世家,所以從小他的爺爺包括他的父親,大伯就對他抱以很高的期望,希望他能繼承家族的榮耀,成為一名偉大的網(wǎng)球選手,小時候他不理解為什么家族的榮耀要靠他來完成,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十七歲了,多少明白了一些,所以他在訓練的時候也逐漸認真賣力起來,經(jīng)過快十年的辛苦練習,慢慢的,他自己也從內(nèi)心里愛上了網(wǎng)球,甚至超過了任何其他的事物,而他也逐漸有了自己的思考,雖然他不一定就正確。
“你大伯來電話了,怎么,訓練很辛苦嗎?”父親關切的問道。
“還好了,我能承受?!彼卮鸬馈?p> “那是怎么回事,對你大伯有意見了,還是他又兇你了?”
“沒有,跟他沒關系?!?p> “那是怎么回事???你給我說說,有什么我跟他說去,還是陪練不認真?”
“沒什么了,只是對大伯的訓練方法有些意見,多說了幾句,他不高興了,就這樣?!彼麧M不在乎的樣子讓父親很是擔心。
“什么意見?說說看?!备赣H想聽聽兒子的想法,然后再做判斷。
“大伯老是讓我練習力量,增強臂力,加強發(fā)球的力度,我不贊同,就這樣?!眱鹤舆€是不服氣。
“那你現(xiàn)在的發(fā)球時速平均是多少,最快多少?”
“沒有具體測量過,應該在160左右吧?!?p> “這個速度,打個青少年比賽已經(jīng)夠用了,但應付成年組比賽還差的遠,僅僅是力量的問題嗎?沒別的了?”
“這么熱的天,大伯還要我全力的跑,人的精神都疲憊不堪了,他的要求有些過分了,我實在跑不動了,另外,他還嫌陪練沒有盡力打,對高強表示了不滿?!标惏涟阉牟粷M都向著父親說了出來,他希望這些能讓父親改變主意,給他換個教練,他不想再跟著大伯訓練了,他的這個大伯對他實在是太嚴厲了,他有些受不了了。
“世上任何事的成功都離不開艱苦的努力,你只看到那些成功的人站在高臺上的風光,但你看到他們在臺下努力的過程了嗎?你大伯是個好人,他對你的嚴厲,更能讓你在以后受益,我從小對你太過溺愛,你吃不了苦,有你大伯這樣的嚴師,我才放心?!?p> “但是他老是讓我練習力量,我覺得這種訓練方法完全不適合我?!标惏廖?。
“唉!你還小,很多事現(xiàn)在給你解釋你也不明白,因為你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所以你在力量與技巧的平衡性上的認識有偏差是可以理解的?!?p> “我就是不明白,為什么你從小教我技巧和靈活性,現(xiàn)在大伯卻要我提高力量訓練,你們倆個誰是正確的,我應該聽誰的才對?”
“我們誰都沒有錯,是你現(xiàn)在的年齡還不足以理解這些東西,這樣吧,下個月有ATP首都網(wǎng)球大師賽,我?guī)闳ガF(xiàn)場看看,讓你感受一下現(xiàn)場的氛圍,到時候咱們再討論這個話題,然后你再決定要不要換教練的問題,好不好?爸爸今天約了人,就不和你說這么多了,你先上去吧?!?p> “好吧,那我先上去了?!闭f完就要起身。
“我覺得你應該給你大伯打個電話,給他道個歉,你大伯人很傲氣的,也挺倔強?!备赣H補充道。
“我知道了,我會的。”陳傲說完就上樓去了。留下他父親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輕輕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