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o在房間里又沉寂了幾天,西格妮絲看在眼里,覺得這是個好兆頭——她本來以為知道厄里斯魔鏡下落的當(dāng)天,Vio就會找借口去馬爾福家看看。
如果她真的那么做,西格妮絲就會打算把厄里斯魔鏡還給鄧布利多。而Vio反常地待在房間里,倒是讓西格妮絲看出了她的自制力,或許那面鏡子對她來說純粹是因為好奇心才想擁有吧。
Vio根本不知道她的姑姑這么用心良苦地要矯正她對厄里斯魔鏡的“上癮”。她待在房間里,純粹是因為,有了一個新的發(fā)現(xiàn)。
那天,西格妮絲姑姑離開房間的時候,Vio不經(jīng)意間抬頭看了下天花板上的壁畫——那里繪著很多身材修長、面容姣好的天使,頭上頂著一圈生命一號般的光環(huán),笑吟吟地環(huán)繞著一個巨大的黃金龍。而除了那些天使,黃金龍覆了厚厚鱗甲的麟趾下還簇擁著無數(shù)妖精,矮人以及神奇動物。
當(dāng)時Vio就被震驚了,呆呆地看著那里,連西格妮絲姑姑什么時候出去了都不知道。
她房間的天花板,明明白天是正常的巴洛克風(fēng)格的抹灰雕花鏤刻,晚上則可以反映外面夜空,怎么會突然變成了眾天使環(huán)繞黃金龍呢?
尤其是,那條龍的眼睛也是金色的,平靜地看著虛空,卻仍然流露出無上的威嚴。但龍首刻畫的特別朦朧,上面還飄著幾片云,身子也是。隱約沉浮在空中的質(zhì)感,令那條黃金巨龍形象生動、栩栩如生,仿佛時時都有可能破壁而出。
Vio觀察了很久,那條龍也沒有任何變化,而且,天花板也再沒有變成原來的樣子。Vio本來想問問西格妮絲這是怎么回事,但是后來她放棄了——她記得姑姑臨出門前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天花板,但是什么也沒說,要么她根本看不到這天花板的變化,要么就是這個房間本身就可以進行這種變化。
有了之前和達那厄交流的經(jīng)驗,Vio摩拳擦掌,興奮地把桌邊的印花扶手椅搬了過來,然后坐了上去,穩(wěn)穩(wěn)扶住扶手。
她指著椅腳施了個伸長咒,圓柱形的椅子腿兒很快就像雨后春筍一樣拔地而起“蹭蹭蹭”向天花板竄去,坐在椅子上的Vio,很快就夠到了壁畫上一個天使浮雕修長白皙的腿。
她仰起頭,黃金巨龍近在眼前,逼真凸出的那雙眼睛,透露出來的威壓也更真實了。
但Vio一點也不覺得恐怖,這條龍不是普通意義上西方的龍,而是有著兩只龍角、長長龍須的中國龍。小時候,她曾在各種神話故事里看過龍的故事。
仔細觀察了一番之后,Vio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
隨后的幾天里,她鍥而不舍地伸降椅子腿兒,一次又一次地靠近天花板,將壁畫中的所有內(nèi)容都印在了腦海里,包括每個女性天使浮雕的衣裙擺是從哪個位置開始飄動、露出同樣顏色的長腿,沒個男性天使浮雕手臂上的肌肉紋理走向以及沒個小矮人和妖精的手勢以及表情、眼睛的顏色······
可是,這一切都毫無反應(yīng)——她抱著僥幸心理摸過壁畫的每一個角落……Vio已經(jīng)奔走在抓狂的邊緣。
到底天花板變成這樣有什么意義啊?!
Vio氣急敗壞地跳到椅子上,從仰頭端坐變成雙手撐住臉頰、半蹲著的姿勢。
她盯著龍的眼睛看,一眨都不眨,直到眼淚都快要流下來的時候——誒?龍的眼睛顏色好像變淺了一點?
她趕緊揉揉眼,再瞪大了去看。
“咚咚、咚咚?!蓖饷?zhèn)鱽砬瞄T的聲音。
“Vio,打開門,甜心,該和我們一起吃飯了。”桑特瑞爾夫人的聲音在門外幽幽響起,“你已經(jīng)很多天沒有和我們說過三個詞以上的句子。你在里面嗎?那么我要進來了······”
進來?進來然后看到她一個人蹲在一個長到房間高度的椅子上、對著天花板吹胡子瞪眼?天吶,桑特瑞爾夫人如果看到了這幅情景,肯定會以為她瘋了。Vio聽見桑特瑞爾夫人轉(zhuǎn)動門把手的聲音,情急之下站了起來,“誒喲!”她的頭猛地撞到了天花板上,猛烈的撞擊讓Vio眼前一陣黑暗,她失去了平衡,身體向椅子外面倒去。
慌亂中,Vio本能地滑動著雙臂企圖抓住什么身外之物來穩(wěn)定平衡,然后還真讓她抓住了!
她順利地握住了兩根胡蘿卜一樣的東西,一手一個,尺寸正好適合她的手掌大小。
只不過,椅子也被她一腳蹬倒在地。
等視線再次清晰,眼睛不再發(fā)黑的時候,Vio發(fā)現(xiàn)自己正吊在了天花板上。她順著自己的手看過去——握住的那兩根“胡蘿卜”,原來是黃金巨龍的兩根長觸須的前端部分。此時,黃金巨龍的龍首變得清晰了,它面上漂浮的白云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了。
巨大的龍嘴微張,側(cè)邊的兩顆龍牙像吸血鬼一樣長到了下顎,隨著“啪嗒”一聲清脆的響聲,龍嘴瞬間開合,吐出了一個閃閃發(fā)光的東西——掉到了地上。
而與此同時,桑特瑞爾夫人用魔咒打開了Vio上鎖的房門——
Vio看向門的方向,只見桑特瑞爾夫人一手拿著魔杖垂在身側(cè),另一手捂著嘴,看到Vio的表情充滿驚訝。
“嗨,媽媽,”Vio努力地擠出一個愜意的笑容,“我——我正在鍛煉,對,通過這種運動,引體向上······”
“平安著陸?!鄙L厝馉柗蛉藳]等她說完,舉起魔杖指著她念了下降咒語。
Vio立即感到有一陣平穩(wěn)的氣流托住了她,她放開了抓著龍須的手,緩緩地隨氣流降到了地面上。
桑特瑞爾夫人快步走了上來,又一次抱住了她——用的是要擠進肋骨的那種方式。
這可真是無聲的懲罰。Vio臉埋在桑特瑞爾夫人胸前,氣悶地想。
她的腿動了一下,踢到了那個倒地的長腿椅子,思索著這次到底要怎么解釋才能顯得正常些。她覺得以前沒有穿越之前的Vio,根本不會莫名其妙地搞出這么多解釋不清的花樣,桑特瑞爾夫婦肯定能察覺到她的性格變了。
桑特瑞爾夫人過了不知道多久,才緩緩放開Vio,美麗的杏核眼看著她,飽含擔(dān)憂。
“你越來越調(diào)皮了Vio,怪不得你不肯讓我進房間,你爬上天花板干什么?”
“我······”Vio眨了眨眼睛,硬著頭皮說出了她能想到相對靠譜的謊言:“是這樣的,媽媽······你知道,我有個朋友,格蘭芬多的哈利·波特,他是魁地奇球隊里的,有一次我看到了他的比賽——那個從空中飛身像雄鷹一樣掠下來的姿勢很帥氣,因此我就想······”為了營造一種誠懇、歉疚的感覺,Vio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留下豐富的空間供桑特瑞爾夫人想象。
“啊,是這樣······”桑特瑞爾夫人臉上的擔(dān)憂消失了,她輕吁了一口氣,撫了撫Vio的腦袋,溫柔地說:“你喜歡那個男孩?所以也想進入斯萊特林球隊,和他有更多共同語言?我的女兒,終于在一點一點長大了——我真的很開心······”
Vio的腦袋“嗡嗡”就炸開了,桑特瑞爾夫人還說了什么其他的話,她都聽不見。
······不,不,一定是她的表述方式出了問題,才能讓桑特瑞爾夫人產(chǎn)生那種要命的聯(lián)想。但對于她剛剛那些話來說,正確接下去的方式難道不該是:因此Vio就想自己要是也能像哈利一樣厲害就好了,于是她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偷偷練習(xí),希望有一天能練出一個同樣嫻熟、帥氣的鷂子翻身的姿勢,然后一鳴驚人地騎著飛天掃帚從空中劃過嗎?
“······放心吧,甜心,我和你爸爸一定會幫助你達成心愿的——進入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鄙L厝馉柗蛉俗詈笳f道:“但是,利用椅子抓住天花板再跳下來的這種事,絕對不能再發(fā)生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