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明爭暗斗
“花、花……花老師,你終于來了……”曲小—受擦了擦眼角邊的淚水,幾乎是感激涕零的撲過去。
“花花你個頭啊,老子有名有姓的別給我亂叫!”花期柒惡寒的抖了一下,抬起修長的玉腿毫不客氣的踩上了那張清秀的小白臉,“死——開——!”
隨著那中氣十足的怒吼,一道身影被踢飛出去,撞在粉墻之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印記。
楚傾夜吞下一口口水,目瞪口呆,然后用四十五度明媚且憂桑的目光對曲無魂的“尸體”致以了同情的洗禮。
咳咳,曲老師,不是學(xué)生不體恤你,實在是敵人太過強大,敵眾我寡只好明哲保身先。
余光一瞥,其他的學(xué)生全都興致缺缺的擺弄著桌上的藥杵和草藥,一副見慣不怪的樣子。東方惟正好往后看,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屑的冷笑。
楚傾夜聳聳肩,雙手抱頭,將腳擱在書桌上,仰后躺倒,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钠ψ訕印?p> 嘛,死豬不怕開水燙,她被輕視慣了,無壓力。
漆黑的瞳孔掃過衣衫內(nèi)若隱若現(xiàn)的帝皇之戒,魅惑的紅唇輕輕勾起……雖然看不起她的那些人最后都沒什么好下場。
“好了,都給老子安靜下來!”花期柒把講臺拍的乒乒作響,大聲道:“把書翻到隨便什么頁……靠,老子從來不看書,看書什么的最頭疼了……哎呀,反正就是找一個空白的地方,把上節(jié)課所教的阿森納毒草給老子畫好,包括顏色、品種、外貌、習(xí)性以及功能都要默寫下來,寫好了交上來……啊啊啊,老子一個言靈師來教什么藥劑學(xué)風(fēng)無影你個王八蛋!”
“老師,這計入我們平時的分數(shù)嗎?”有人弱弱地問。
“當(dāng)然不是!”
那人一口氣還沒放下來,就聽得某女陰險的笑聲:“是這次期中測評的成績,沒過的人就等著屁股開花吧?!?p> 此話一出,底下頓時一片哀鴻遍野,就連聞和玉和燕默涵這兩對冤家也沒了斗嘴的心情,一個松開了掐著對方大腿的手,一個收回了正努力塞進對方嘴里的鞋子,抱著頭哀哀地叫嚷。
“不服氣的人可以來我的軒柒閣找我,老子可以單獨替你們‘輔導(dǎo)’?!碧匾庠凇拜o導(dǎo)”兩個字上加重了語調(diào),花期柒摸了摸腰間的皮鞭,笑得一臉純良,“哦,對了,你們知道我的主職是言靈師,最好不要抱著作弊的想法,不然的話……呵呵呵。”
話雖然沒有說完,但語氣里的威脅連傻子也聽得出。
瞄了瞄皮鞭上密密麻麻的銀色小倒刺,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此時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死都不能作弊!
交代完曲無魂留下,花期柒扭著她的小蠻腰,哼著調(diào)子,雄糾糾氣昂昂的走了,留下一室愁眉苦臉的少年。
“言靈師究竟是什么,為什么大家都這么怕她?”楚傾夜捅了捅不遠處的杭麗,小聲的問。
“言靈師啊,那是一國之眼,戰(zhàn)場上的先知,位高權(quán)重極受國民的愛戴,上一任國主甚至把言靈師的地位提升到了與冥者等同的地步,這樣一來自然沒有人敢得罪花老師。”杭麗眨了眨嫵媚的丹鳳眼,俏皮的吐吐舌頭,“你怎么會得罪東方的,他看上去不是很喜歡你?!?p> 不是很喜歡?楚傾夜苦笑,應(yīng)該是很討厭吧,嫉妒心真是要不得,尤其是天才的嫉妒心。
她含糊其辭的說:“大概……氣場不和吧?!?p> “哦。”杭麗意猶未盡的縮回頭,顯然不是很相信這個理由。
楚傾夜也不管她,徑自撕了一張雪白的宣紙,修長玉指挑起筆架上的毛筆轉(zhuǎn)了一轉(zhuǎn),才不急不慢的開始繪畫。
自從她跨入黃金陰陽師的行列之后,帝皇之戒的第二層也可以開啟了。比起第一層通而化之的內(nèi)功心法,第二層的就明顯學(xué)術(shù)的多,她找到了好幾本有價無市的絕世醫(yī)典以及一本據(jù)說是孤本的《靈草錄》。除此之外還有十幾本煉器的古書,雖然只是最基礎(chǔ)的鑄造之術(shù)但上古皇族留下的豈是凡物?即便是一星半點也足夠普通人受益匪淺。她和那幾本書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天,愣是找不出半點頭緒,只能暫時放在一邊,把附帶圖文的《靈草錄》挑出來草草讀了幾遍。
那第一卷的毒物類,貌似就有這阿森納毒草的影子?
楚傾夜的笑容頓了頓,按著記憶細心描摹。
突然,耳邊傳來一絲極輕的風(fēng)聲,楚傾夜黑眸微深,在聽到周圍幾聲不懷好意的低笑之后霎時間明白了這群天才們的用意,她唇邊的弧度越來越大,燦爛的令人心驚?!芭尽崩w細的手掌牢牢地握住了雪白的紙團,微微用力像是要把它揉進手心里。
“楚兄,接得好?!庇腥斯室馀鰟×业穆曧?。
“喂,小聲點。”旁邊傳來輕輕的提醒,欲蓋彌彰。
“你們這是……”曲無魂眼睛瞪得老大,手指顫巍巍的指著楚傾夜。
話還未說出口,就聽得“砰——”的一聲,門被大力踢開,花期柒一手插著腰,一手托著一枚透明的水晶球,剽悍的女聲幾乎掀翻了整個芷嵐殿的屋頂。
“老子都說了是測試,哪個混蛋居然還敢作弊?!”
“啊——老師?!蹦莻€扔給楚傾夜紙條的人“失聲”驚呼,“不小心”把手中的紙條扔到了地上。
紙條飄啊飄啊,緩緩的落在了花期柒的腳下,她柳眉一挑,彎下身撿起那張紙條一看:
“王兄,小弟初來乍到,以后還請您照拂,求人如救火能否借這一次測試的答案給小弟一觀,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弊詈蟮氖鹈浅A夜。
整張字條寫得是龍飛鳳舞,字跡難辨,但絲毫也不影響它所代表的意思。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一瞬間匯聚到楚傾夜手中的紙團上,兩個大字倏地浮現(xiàn)在他們心頭——作弊!
東方惟沉著臉色,像是看到了什么臟東西一般急切的轉(zhuǎn)過身去,眼中的鄙視越發(fā)的明顯。令狐澈冷冷的笑著,他的身旁殷無霜則是神色莫名,視線若有若無的掃過某處,撐著下巴嗤笑一聲,意興闌珊的搖搖頭。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剛才扔了楚傾夜書本的清秀男子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唇邊的笑容沾染著一種小人般的自得。
唉。
楚傾夜嘆氣,她恐怕已經(jīng)知道那個設(shè)計陷害她的人是誰了。
“垃圾就是垃圾,你看看人界來的,哪會有好貨色?”
“就是啊,他和東方比簡直是云泥之別,真不知百里大人怎么會看上一個垃圾?!?p> “人界的垃圾根本就沒有資格進入我們危險系!”
“滾出去,滾出去,你們?nèi)私缛慷际窃?,是孱弱的小爬蟲,我們帝國學(xué)院不歡迎你們!”
“靠之,都TMD給老子閉嘴!”聽著耳邊越來越離譜的議論聲,花期柒暴喝道:“現(xiàn)在還是測試,全部給我回位置上去,不然都是零分處理!你,還有你,和我出來?!币恢赋A夜和那位王XX,花大女王邁著修長的玉腿轉(zhuǎn)身出了教室。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楚傾夜神色平靜的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書桌旁,開始奮筆疾書。
花大女王一反平日里的御姐形象,端了張椅子,雙手捂臉,笑瞇瞇的靠在楚傾夜的身邊,時不時用溫柔的語氣道:“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一會嘛~”
“要不喝一口水再寫。”
“和我聊聊天,我給你滿分好了?!被ù笈跹鄱疾徽5拈_始濫用職權(quán)。
“花、花老師,這個……”于理不合。
曲小—受在一旁擦著汗,礙于某位妻奴的淫威,他不得不把剩下的話咽回了肚子里,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委屈的在心中畫圈圈。
風(fēng)無影大人,你自己愛妻成狂,為何要連累俺們做下屬滴?花大女王十次授課九次翹就算了,暴力蹂躪俺們可愛的學(xué)生就算了,弄炸了強化系的煉器爐就算了,趁著百里大人睡覺把他留了上百年的胡子全剪了也就算了,為毛如此明目張膽的違法亂紀,亂用私權(quán)您都不管吶。
看不下去鳥看不下去鳥……曲小—受怨念的咬著自己的衣袖。
將周圍震驚的注目收入眼底,楚傾夜壞壞的勾起唇角。她其實什么也沒有做,只是把《靈草錄》的前幾頁全部默寫了下來,花期柒這么一個愛藥劑成狂的人,看到還不徹底瘋狂?
我們的花大女王骨子里可是相當(dāng)護短,當(dāng)場虎軀一震,怒了??恐@么一個藥劑天才也需要作弊?尼瑪?shù)内s緊去死去死。于是她當(dāng)場罰那個王XX掃三個月的茅廁,外加楚傾夜的全職跟班,此外她還陰測測的威脅那可憐的娃不準說出去否則他的藥劑一輩子都別想過了……
于是,某娃子只能含恨屈服在女王大人的淫威,哦不是威嚴之下,從此開始了他慘淡無光的跟班生活。直到某一天他真正了解了楚傾夜,才飲恨而泣,尼瑪原來最腹黑的還是這一個!
交卷,回夜未央。
楚傾夜孤身行走在樹林之中,秋葉簌簌地落在她的肩頭,浸染了一分凄美的傷感,她慢慢撿起一片樹葉,白皙的指尖輕輕滑過清晰的葉脈。
一葉知秋。
微嘆,她轉(zhuǎn)過身,看到東方惟在一大群人的簇擁下快步朝校門走去,人群之中還有那個揚言要把她趕出危險系的清秀男子。
她柳眉微挑,唇邊綻開一抹痞痞的壞笑。
“夜麒?!?p> 菱形藍寶石發(fā)出一陣絢麗的光芒,藍發(fā)的妖異男子憑空出現(xiàn)在她的身側(cè),攏了攏微亂的發(fā)絲,夜麒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起床氣,“主人,不要老是在人家睡覺的時候叫醒人家啊。”
“知道了知道了。”楚傾夜口到心不到,用嘴努了努前方:“悄悄跟上他們,看看他們?nèi)チ耸裁吹胤?,做了什么事,回來告訴我?!?p> “真是吸血的資本家。”跟著傾夜久了,夜麒自然而然也就學(xué)會了一些人界的詞,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嘟囔著消失在空中。
笑容,如極致的曼陀羅妖花,灼灼其華。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楚傾夜摸著下巴,嘿嘿賊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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