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彩衣
八、彩衣
回到酒店,墨竹將藍(lán)天若帶回了自己的房間,才出去直接找上那老板娘。
老板娘正在對一個小二進(jìn)行教育,充分發(fā)揚了作為一個女性,尤其是一個上了年紀(jì)的女性的特色,將啰嗦政策貫徹到底。不過見到墨竹過來,立刻換了一副面孔,簡單兩句就將小二打發(fā)掉了,在客人面前,尤其是在非常討人喜歡的客人的面前,什么小二,什么教訓(xùn)通通去死吧。
“大娘,給我兩瓶甜釀酒,要加糖的?!?p> “兩瓶沒有,一瓶要嗎?”
“好咧,那給我來三瓶好了?!?p> 老板娘的眼神一縮,轉(zhuǎn)身走向后面的內(nèi)室,墨竹嘿嘿一笑,跟了上去。
內(nèi)室里沒有旁人,老板娘將門鎖上后,不再給人一副隨意的模樣,露出一副干練的樣子,精氣神明顯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看得墨竹直點頭。
“大人,請把信物交給屬下一看可以嗎?”老板娘的神色很謙恭,卻隱隱有些許戒備之色。
“信物?我沒有?!蹦裰苯幼叩揭巫忧白?,神態(tài)悠閑?!拔业竭@落海城純屬意外,沒帶什么信物。不過,這個你看可不可以?!?p> 見老板娘的神色一緊,墨竹也不再開玩笑。將左手臂露出來,潔白無瑕的肌膚上有著一朵栩栩如生的蓮花的紋身,呈墨色,正含苞待放,就像最杰出的畫家在墨竹的手臂上畫了一朵蓮花水墨畫。但是這還沒有結(jié)束,墨竹咬破自己的手指,將了一滴鮮血滴到墨蓮之上。
吸收到一滴墨竹的鮮血,這顆墨蓮仿佛活過來一樣,原本還是一個花苞狀態(tài)的墨蓮逐漸舒展開來,呈現(xiàn)一幅盛開的蓮花之景。原本的墨色也消褪了下去,變化成了粉色,濃淡適當(dāng),一眼瞧過去幾乎要將之當(dāng)做是真正的蓮花,美麗異常。
但只維持了兩秒鐘,荷花又重新合上,恢復(fù)了含苞待放的模樣,顏色也重新又變回了墨色,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沒有發(fā)生過。
直到墨竹將自己的袖子重新放下,老板娘才從震驚中恢復(fù)過來,看向墨竹的神色越發(fā)恭敬,早先的戒備完全消失了,只剩下濃濃的狂熱。
這個墨蓮紋身是乾國皇族的標(biāo)志,而且只有嫡系子女才有資格擁有。墨竹這個年齡能擁有墨蓮紋身的人只有兩個,其一是現(xiàn)在的女皇陛下墨瓏,她自然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那剩下的就只有——
“公主殿下?”老板娘的話語中有絲絲的不確定。雖然對外宣稱乾國的欣幻公主是跟隨她的師傅外出修煉去了,但他們這些隸屬于陛下的彩衣的成員卻都知道,公主殿下不是被什么絕世強者帶走了,而是失蹤了。
是的,失蹤了,彩衣尋了整整十年,都沒有探查到墨竹的一點點消息,就仿佛她整個人人間蒸發(fā)了一般,不止乾國國內(nèi)沒有絲毫她的痕跡,便是彩衣所能達(dá)到的所有其它國家也沒有一絲她的蹤影。事實上,除了前面幾年彩衣還抱有一絲希望,到了后來,他們私下都猜測公主殿下早已死去,卻沒一個人敢這般匯報給陛下聽,只好裝模作樣地繼續(xù)尋找。時隔十年,突然冒出來一個看上去像是欣幻公主的人,讓老板娘覺得有些夢幻。但墨竹手臂上的那個墨蓮是真的,這一點做不了假。所以老板娘只吃驚了一會兒,就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內(nèi)心開始狂喜:公主殿下回來了。
作為乾國唯一的一個公主,雖然只有前面的六年時間能被眾人所知,她一直是乾國的傳奇。六歲的后天九階,放眼整個大陸都能算是天才中的天才,按照這樣推算,此刻的墨竹至少也該是元天境或是問天鏡,但老板娘卻并不能從墨竹的身上感受到深不可測的感覺?;蛟S是修為太高所以才感受不到吧。老板娘這樣安慰自己。
一個國家的強大需要從很多方面來判斷,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年輕一代的資質(zhì),這代表了一個國家的潛質(zhì)。而皇族年輕一代的資質(zhì)雖然不一定必須最好,卻一定不能太差。原本這一代皇族嫡系子弟就只余下了兩人,這是個很危險的信號,幸好墨竹和墨瓏的天分都很是不弱,尤其是墨竹,曾經(jīng)的她充當(dāng)著震撼他國的作用。哪怕消失不見,依舊不能磨滅她的這一作用。
但是現(xiàn)在,墨竹的修為卻只有先天六階,雖然以她的年齡也算是不錯了,但若她就以現(xiàn)在的實力回到上京城,對乾國來說,不是好事,而是一件天大的壞事。畢竟墨瓏雖然天才,但作為一國帝王,不能輕易出手。
“恩?!蹦癫恢每煞瘢D(zhuǎn)移了話題:“你對李元祥這個人有什么看法。”
老板娘知道墨竹不想就她是公主的話題圍繞太久,也就不再想了,對墨竹提出來的問題仔細(xì)思考了一下,才道:“李元祥,男,四十一歲,十年前來到落海城,現(xiàn)為落海城三大家族之一李家家主,實力不明,推測為啟天境強者,為人低調(diào),不喜沖突,性隱忍,善謀定而后動,近期似有大舉動要發(fā)生,但目的不明。哦,對了,前天李府失竊,卻并未張揚,也并未大肆抓捕小偷,這與一般的大家族行為不符,很是奇怪。彩衣也在秘密搜尋這個小偷,卻一無所獲。”
“哦,這是我做的,你們可以停手了?!蹦竦卣f了一句,仿佛自己做的事不值一提,“還有呢?”
“還有就是今天他下令抓捕殿下和那位藍(lán)姑娘,”老板娘神色奇怪地看了墨竹一眼,才繼續(xù)道,“李元祥這個人藏得很深,資料很少,甚至他來落海城之前的資料完全沒有,就像憑空冒出來的一般,被彩衣列為最高級關(guān)注對象,屬下這里有我們能查到的李元祥每日的一舉一動,殿下要不要看看。”
“不用了,你們還漏了一點。昨晚有一個黑衣男子逃進(jìn)我的房間,又離開了,我推測追捕他的人便是李元祥的人。那個黑衣男子實力很強,身上血腥味很濃,我想李元祥應(yīng)該損失了不少人手。你從昨晚失蹤的人那里開始著手,說不定能找到什么線索?!?p> 老板娘一驚,立刻后退一步單膝跪下?!皩傧虏恢蛲淼钕率荏@,請公主責(zé)罰?!币贿叞蛋底载?zé),這樣重要的事,都被青衣忽略了,看來回去要好好整治手底下的那批人。
彩衣組織分為青衣、赤衣、紫衣、金衣、銀衣五大分部門。其中青衣負(fù)責(zé)情報,赤衣是一個殺手組織,紫衣掌管財務(wù),金衣為皇帝暗衛(wèi),銀衣是一個類似特種兵的存在。五大分部門的頭領(lǐng)都以所在部門的顏色為自己的姓氏。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超脫于五大部門之上的墨衣,專門處理彩衣組織的叛徒和對違規(guī)人員的處罰,由歷代皇帝直接掌管。
而這位老板娘,就是隸屬于青衣的一員,負(fù)責(zé)掌管這落海城的一切情報,定期向上匯報。
又叮囑了老板娘一些事情,墨竹就離開了。老板娘在其離開的那一刻從一個暗格里掏出一個傳訊玉佩,向里面發(fā)送了幾條消息。對于墨竹的突然出現(xiàn),她還是有些懷疑,趕緊向上匯報。
這個傳訊玉佩并不能任意傳送訊息,它也有它的限制。
比如說,一次傳送的訊息不能太過龐大,否則很容易將這個傳訊玉佩撐壞,以致傳訊失敗。而且傳訊玉佩傳送的對象也是有限制的。就像老板娘手中的這個便是一塊子型傳訊玉佩,只能將訊息傳送到對應(yīng)的母型傳訊玉佩中。而母型傳訊玉佩則可以將訊息傳送到任意它想傳送的對應(yīng)的子型傳訊玉佩中。
老板娘手中這塊子型傳訊玉佩所對應(yīng)的母型傳訊玉佩就處在上京城的皇宮里,一塊足足占了十幾平方米的大型玉佩,每天上面都會出現(xiàn)大量的訊息。它的周圍永遠(yuǎn)圍坐著十名青衣成員將上面的情報記錄下來,交付給專門的人士分析,再將最為重要的一部分整理起來上奏皇上。整個過程就像是一個嚴(yán)密的機器,而每一個人,都是這個機器上的一個零件。
這一天,依舊是同樣的工作。其中一個人看到了一條訊息,習(xí)慣性地繼續(xù)抄寫,抄到一半的時候才意識到不對,單獨拿出一張紙條重新快速抄了一遍,換來一個人,命其立刻將之交給陛下。
這個人匆匆走了出去,一會兒又匆匆走了回來,手中拿著一張新的紙條,遞還給重新陷入抄寫工作的那人。那人掃了紙條一眼,像是看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面露詫異,卻是什么也沒有說,立刻按照紙條上所寫的東西傳訊了回去。
等候在傳訊玉佩邊上的老板娘終于收到了想要的訊息,松了一口氣,將傳訊玉佩放回暗格,走出了內(nèi)室?;叵肫饌饔嵱衽迳蠈懙挠嵪ⅲ杂X得不可思議。上面只寫著一句話:
“全力配合欣幻公主,不得泄露?!?p>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