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的替自己辯解開口,一時間,倒是令隔壁的訟風不由得好笑,驀地端坐于那方木椅之上,傾倒了些茶水便是往口中送去,眉宇之間淡淡的環(huán)繞著那方思索,只是忽的扯到手臂之上的傷口也不由得倒抽氣了聲。
該死的!倘若讓她等到魏丞羨與彥無尉被處斬的那天,她定然是要親眼看著他二人人頭落地不可!
“彥無尉?哈哈哈……?!闭龑χ幍那赜f驀地開口大笑,難以抑制的興奮之意也透過這道笑意傳遞于在場的每一位人耳內,絲毫不顧及自己是案史的官職身份,似乎是覺得還不過癮,大手也有一陣沒一陣的拍上這道木門柵欄。
然而,這無疑是令彥無尉的臉上驀地一陣煞白,秦育莊竟然如此羞辱于他......狠狠地咬牙,伸長了脖頸使勁瞧去,卻依舊不能看見分毫,“秦育莊你個挨千刀的老東西,啊呸,什么老東西,你分明不是個東西……。”
“所謂狗急跳墻,形容的莫非不是現(xiàn)下彥無尉你的模樣?”縱然看不見,可根據(jù)這聲線語氣,秦育莊便是能夠猜測出來一二,彥無尉定然是被自己氣的冒煙??身夂龅钠骋娫A風那正在淡然的飲水畫面,便是不由得一愣,“莫非,前些日子里,朝堂之中傳出的新上任總領事正是訟大人閣下嗎?”
頗有些意外秦育莊如此問話,僅是淡淡的思索了一番,便再次勾唇一笑,“哪里,訟風也不過也是一介小官罷了,秦大人抬舉了。”從容肆意的氣質分明是不敢讓人將他與囚犯聯(lián)系在一起。
這下卻是輪到秦育莊欣喜萬分,眼角上揚的弧度也暗示了他此刻的心情,“聽聞訟大人在御前阻攔李淵的心機陰謀,前些日子更是前往清源縣調查,現(xiàn)下,怎么會……?”難以置信,秦育莊瞪大了雙眸,然而訟風又哪里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訝異的挑眉,秦育莊雖說身在大牢之中,想來消息也夠靈通的?長袖輕掃,自是帶著三分謫仙之感,“今日回程之時半遇伏擊,連帶物證都讓賊人搶去,我本以為彥大人應當珍惜挽回性命的好機會才是,卻是不曾想到竟在皇上面前臨時反水……?!?p> 特意將挽回性命二字咬重了些,一側的彥無尉也下意識的緊緊皺眉,倘若此前順了訟風的意思,現(xiàn)下或許自己已然是一位大功臣也未可知!要怪只怪魏丞羨!他娘的老狐貍,將自己都套了進去……
“哼,彥無尉這鱉孫,腦袋里裝著的乃是漿糊雜草,豈會明白訟大人的苦心,”明白了訟風言下之意,秦育莊也附和聲道,“魏丞羨那雜碎已然是狡猾不已,到了那最后關頭,還指不定犧牲一干旁人保全自己?!?p> 此話一出,猶如醍醐灌頂一般令彥無尉震驚在了原地,身體的驟冷之意令他格外清醒了三分,此前他怎么就忘記了魏丞羨那副丑惡的嘴臉?!一旦東窗事發(fā),他完全可以將自己推出去當作替罪羊……
怔怔的緊緊抓住眼前的木欄,欲要開口,卻是不知該說些什么,為時已晚了不是么?“你才是鱉孫!?。 北锪撕冒胩觳琶俺鋈绱艘痪湓拋?,臉頰漲的通紅,令他心下頗為不快。
“其實……懸崖勒馬,尚且為時不晚……?!毙揲L的指尖撫上那頗為冰冷的茶杯,美眸之中更是劃過一絲狡黠,倘若彥無尉能夠于最后關頭幡然醒悟,對自己,顯然是極為有利的。
驀地篤定了三分念頭,彥無尉方欲要開口,便是聽見前方傳來的腳步聲響,微微瞇起了雙眸,這才定眼望去。
“丞相大人,這大牢陰氣甚重,怎能勞煩您親自前來?”牢頭于身后一路跟隨而來,雖是不解即墨煜月的意思,可也不敢橫加干涉的說什么。
“訟大人在何處?”直接了當?shù)膯栐捔钌砗蟮睦晤^忽的一愣,這才恭敬的越過那抹青色,提步徑直向四號牢房而來,“回稟丞相大人,訟大人在此?!?p> 即墨煜月的到場無疑令在場的眾人皆是一愣,眸光絲毫不避諱的打量于這抹青色之上,秦育莊分明是想要將他看出個大概來。
“打開,本相有事欲要與訟大人協(xié)商?!辈]有錯過一側的彥無尉那疑惑的眸光,只是即墨煜月也并不多加理睬,向身后之人微微頷額,這才提步進入這方窄小的牢房之內。
昏暗的光線,一抹雪白的身影尤為顯眼,雜亂的枯草堆外加一陣陰冷濕氣,令即墨煜月頗為不適的輕蹙眉。
“你怎么來了?”紅唇輕啟,卻是沒有了往日那般的神采,分明是較此前更為蒼白了三分。然而訟風卻沒有心思顧上自己的傷口,眸光狐疑的落在了即墨煜月身后那位藍袍加身,偌大的衣帽遮住了臉面之人,難道是……
下一秒,那人掀開了衣帽,卻是一副忠老模樣,下意識的失落了些,訟風不著痕跡的嘆了口氣,小師兄又怎么會前來呢……?
“這位是御醫(yī)阡中,皇上特意讓他前來為你醫(yī)治傷口?!北〈捷p抿,眼底的擔心之意盡顯,瞥見訟風衣袍之上的鮮紅,那儼然是為了救下自己而承受的傷……
御醫(yī)?!不知為何,聽見這兩個字,本能的生出欲要落跑的沖動來,輕咳了聲緩解心下的懼意,這才抬眸與阡中點頭一笑,“此等小傷不礙事的……?!?p> 忽的身體被即墨煜月的大手所鉗制住,握緊了訟風的雙肩這才繼而開口,“身體是你自己的,本相不允許你如此待他……”后知后覺的一愣,這才怔怔的放下手來恢復了往日的腹黑模樣,“倘若你肯配合,稍后,自有一則好消息相告?!?p> 前一秒還沉浸在即墨煜月這突如其來的“癲狂”,下一秒,聽見此番話語又驀地清醒了來,好消息?現(xiàn)下,似乎除卻尋找到推翻魏丞羨的證據(jù),其他的都不能算是好消息了……
認栽般的嘆聲,這才將左手抬出,不過,這下卻是令訟風犯難了,隨即蹙起的眉梢也暗示著她的思緒,誰能告訴她在如此場面,衣袍要如何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