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夜繁花落,傾世絕戀殤
“我的兒子,你還我,還我!”皇后再不復(fù)高貴典雅,反而一頭亂發(fā),衣服也亂糟糟的,就這樣不停地嘶吼,皇帝來了,更是變本加厲。
“你就是嫌棄他,你可以廢了他,為什么一定要?dú)⒘怂?,為什么??p> “朕沒有嫌棄他!”
“你還我的兒子!我的梓楠,他是那樣懂事,給我,還給我!啊啊!”
“雨蝶,別這樣,梓楠的死我也很傷心,我一定會查出是誰指使射的箭?!被实劬o緊抱著皇后。
皇后一把推開他,“我不要見到你,你走!走??!都是你,害了我丈夫,又害我兒子,你是魔鬼,魔鬼!”
皇帝怒氣愈盛,“雨蝶,你振作一點(diǎn)?!?p> “都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非要把他們殺死的?!?p> “這些年,我對你怎樣你不知道嗎?如今你這樣說,不過仗著我愛你,可是我的愛也不能讓你這般看待啊,這些年了,我們都老了,我只想好好對你,你怎么就不能愛我一次呢?”皇帝語氣悲涼,轉(zhuǎn)身離開,皇后搖晃著身子,一步步向著床邊走去。
為了她,將最愛自己的女人親手殺死,只是怕她知道真相,只是為了讓她能夠愛自己,卻發(fā)現(xiàn)自己做的一切都換不回來她一次的回眸。
是不是錯(cuò)了?錯(cuò)在愛上不該愛的女人,錯(cuò)在在錯(cuò)的時(shí)間遇到她。
辰王府
畫上女子絕美的容顏,一襲粉色宮裝,頭上只有一支蘭花小簪。發(fā)如泉,眉若煙,杏核眼明亮如清水,小巧的鼻子,櫻色的唇綻開明媚的弧度,手指纖纖,身姿綽約。
安梓初盯著畫中女子失神,回憶起黑決調(diào)查安梓楠身世時(shí)所說的事。
“母妃,你最愛的男人,為了他最愛的女人親手殺了你,孩兒不甘心,不甘心。”
門外黑決的聲音響起:“王爺,蕭子墨求見?!?p> “帶他到書房!”
“是!”
安梓初狠狠攥緊拳頭,“母妃,若孩兒沒猜錯(cuò),他曾經(jīng)就對太子起過殺心,就是那次太子中毒險(xiǎn)些喪命,是他嫁禍給了你,母妃,只因你知道了那件事,母妃,你說,孩兒要他的命不對嗎?”緩緩抬起手,一下一下摸著畫中女子的臉頰,“母妃,孩兒好想你,好想你?!贝藭r(shí)的他就像一個(gè)孩子,極力渴求母親的擁抱,用臉緊緊貼著畫,可那終究只是一副畫,沒有任何溫度,沒有愛,沒有情,不會動,不會說,不會安慰他。
晉歌被叫到安梓初書房的時(shí)候,見到了蕭子墨和許久沒見的晉花羽,她是那么單純,天真得像個(gè)孩子,正在咯咯笑著,擺弄著蕭子墨別在腰間的荷包。
是不是愛人之間,雖然忘記,但還是會依賴,會喜歡他身上的味道,會記得曾經(jīng)兩人之間珍貴的東西,就像這個(gè)她親手縫制的荷包。
蕭子墨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對安梓初道:“我寧愿她永遠(yuǎn)都不要想起,就算會一輩子忘了我?!?p> “也好!”安梓初回道。
晉歌上前一步,行了禮,蕭子墨指著晉歌,對晉花羽笑道:“還記得她嗎?”
晉花羽手里還握著荷包不肯松手,看著晉歌,激動道:“姐姐,姐姐!”
幾人怔愣,晉歌笑著點(diǎn)頭,心中卻是澀澀的痛,可這句姐姐自己卻再喚不出。
“好玩,哥哥,這個(gè)好好玩,我也想要一個(gè),你給我好不好?”
她叫他哥哥,他的心該有多痛?她本應(yīng)是他的妻,她本應(yīng)喚他夫君,卻是如今一句哥哥。那本是她送他的禮物,如今卻是要要回,她不再記得,不再記得曾經(jīng)的自己有多愛他,不再記得自己當(dāng)初給他這個(gè)荷包盛滿了多少愛意,不再記得他們之間的過往。
痛的人不是她,是深深愛著卻不能做什么的他,無能為力,想讓她記起他,卻不能讓她記起,他不要她活在痛苦中,既然她選擇忘記,就讓她永遠(yuǎn)忘記吧,只要自己記得她就好,只要自己愛她就好。
蕭子墨,究竟痛到什么地步才可以還是這般的笑,將所有的痛藏在笑容之下。
“哥哥的不就是你的,何況它本來就是你的,這個(gè)是哥哥的心愛之物,是哥哥心愛之人送給哥哥的。”他的眼緊緊盯著她,他迫不及待告訴她,他愛她,心愛之人就是你。
那句哥哥,他是怎么逼著自己說出口的?
“哦,心愛之人是什么意思?”
他笑,笑得很開心,“心愛之人的意思就是,哥哥愛你,很愛很愛?!?p> 她似懂非懂,卻突地笑了,“我知道哦,我知道哦?!?p> 他溫柔地?fù)崦念^,“你知道???知道就好,那你愛哥哥嗎?”他在誘惑她,他要她說我愛你,他現(xiàn)在竟然用這種手段來引誘她說,從前的她懂得,可現(xiàn)在的她,就像一張白紙,什么都沒有,他卻偏要在上面撒點(diǎn)墨水,誰讓他叫蕭子墨呢?
她有些害羞地低下頭,輕聲道:“愛啊!哥哥好玩!”
這就夠了,花羽,這就夠了!我愛你,深愛至愛!
“本該是十里紅妝娶她進(jìn)門,沒成想,如今她是這般模樣,可她還是我的花羽,我一個(gè)人的晉花羽。”蕭子墨有些感慨,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安梓初和晉歌說。
“我要帶花羽離開,有可能去四國游覽,有可能隱居山林,她的父親已經(jīng)同意,今天來,不過是和你們告別,讓涼歌再看看她。”
晉歌有些失落,人都在一個(gè)個(gè)地離開,舒云和安梓楠,他和晉花羽,感覺周圍的世界越來越靜謐。他們都短暫地存在過她的世界,卻又相繼離開,心總是感覺空落落的。
在每個(gè)人的世界里,每個(gè)人都是自己的主角,配角的存在只有一瞬間,但在將他們視為最重要、最珍貴的人眼里卻是不朽,永恒的存在,心痛不是一瞬間,而是永久的綿延。
離去的人逃脫了命運(yùn),可活著的人卻還在繼續(xù)痛苦;忘記的人,不再想念,可記得的人,卻要千百次的回憶,痛苦蔓延,卻要笑著承受,只因?yàn)閻邸S械臅r(shí)候,真覺得愛是個(gè)了不起的東西,有它才會堅(jiān)持,才會不怕任何險(xiǎn)阻,有了彼此,便不會再怕。
晉歌手有些發(fā)抖,輕輕地碰上了晉花羽的手,晉花羽回過頭笑著看她,“姐姐,我也愛你哦!”
晉歌發(fā)笑,“我也愛你,我的姐姐,最愛的姐姐!”她的動作很輕,就像怕晉花羽會疼,她輕輕地將頭靠在晉花羽腿上,輕聲道:“要好好的,好好地愛姐夫,姐夫很愛你,你什么都可以不記得,但是到最后一定要記得我們愛你,父親、姐夫還有我,你最疼愛的涼歌?!?p> 淚水肆意地奔涌而出,晉花羽卻對她的話懵懵懂懂,有什么熱熱的在手上,她突然笑得很溫柔,就像曾經(jīng)多少次她撫摸著最疼愛的妹妹時(shí)那般的微笑,抬起另一只手,摸著她的頭,一下,又一下,那般的輕柔,那般的讓人留戀。
晉歌偷偷擦了眼淚,抬起頭,晉花羽又像孩子般調(diào)皮地笑起來,“哥哥告訴我這樣那個(gè)人就不會傷心了,是真的唉,哥哥,沒有騙我,嘻嘻?!?p> 蕭子墨摸著她的頭,“我怎么會騙你呢,不會的?!?p> “恩恩!”她又去擺弄那個(gè)荷包,看起來對那個(gè)荷包有著不一樣的依戀?!拔也灰@個(gè)荷包了,是你的寶貝,我拿走了,你該像姐姐那樣傷心了,我乖不乖?”
“真乖!”她笑得看不見眼睛,對他的稱贊很是受用。
“姐夫,你們保重!”晉歌對蕭子墨道。
兩人相視一笑,蕭子墨點(diǎn)頭,“我會好好對她!”
“父親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你是我的好姐夫!”
安梓初囑咐道:“路上小心,若有需要,就傳信給我?!?p> “嗯,知道了,那我們走了!”
“好!”
“花羽,咱們該走了!”他扶著她起來,拉著她的手腕離開,看著兩人的背影,一陣悵然。
他想牽她的手都不能牽嗎?她會怕,所以逼著自己不去做任何會傷害她的事。
曾經(jīng)翩翩公子,曾經(jīng)傾城美人,一夜繁花落,傾世絕戀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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