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命如草芥,皇權(quán)至無上
他微瞇眼眸,神色不善,冷冷看向她,久久才道:“本王還不知本王的愛妾竟有這等魄力,看來是本王忽視了你??!”
愛妾?我什么時候成你的愛妾了?
她莞爾一笑,“王爺謬贊!”
安梓初不得不想這女子倒是厚臉皮,半晌,轉(zhuǎn)過身去,看向外面飄揚(yáng)的李花,說道:“下去吧!我會派人找你姐姐的。”
她微微一笑,向他叩拜:“多謝王爺!”
她對著天上明月起誓:晉涼歌,我會找到你的姐姐!
“小姐,隔壁翠竹居的凈云夫人有身孕了!”一大清早,翠兒就一驚一乍地跑了過來。
她不在意地打了個哈欠,倒了杯茶,翠兒更是焦急,“小姐,你就不著急,咱王爺可是不怎么宿在府里那些夫人那兒的,可是,凈云夫人竟然有了,那樣的話,她在府里的地位就相當(dāng)于未來的王妃了?。 ?p> 她又打了個哈欠,“難不成以后你們家王爺就不選妃了?”
翠兒一愣,搖晃著腦袋道:“可是,那是以后啊,現(xiàn)在,現(xiàn)在……”
她揮手打斷,“在院子里放個軟榻,小姐我想曬太陽!”
翠兒臉都揪成一團(tuán)了,“小姐……”
她一凜:“快去!”翠兒箭似般飛奔出去給她干活。
院子里放了一個軟榻,一個桌子,桌子上放了茶和點(diǎn)心,既是自己的院子,也就沒有戴面紗的必要,舒舒服服地躺下,時不時往嘴里送些點(diǎn)心,再喝一口茶,別提多自在了。與她這幅悠哉的樣子相反,一旁的翠兒卻還在為凈云夫人懷孕而替自家小姐擔(dān)心著。
不速之客突然而至,那久不見的死對頭影夫人竟然來了,那傷好得倒快!她的興致全沒了,只是在心里不?;诤蓿寒?dāng)時刺得太淺了!
茶早就不熱了,她卻拿著茶杯,假裝撥開浮著的茶葉,輕輕吹著,小小抿了一口。
影夫人自是受不了她不將自己放在眼里的樣子,剛要起身,其中一個婢女就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搖了搖頭,示意她坐下,她不情愿地扭了扭身子,氣嘟嘟地坐下,晉歌自是看到了,只是嘴角輕輕一揚(yáng),喝起了茶。
影夫人突然想起自己來的正事,便笑得十分開心,“妹妹,可真是安逸?。 ?p> 妹妹?誰是你妹妹?我和你很親?
晉歌放下茶杯,嫣然笑道:“喲,這不是影姐姐嗎?姐姐怎的來了也不事先說一聲,我之前不是說了,有我在的地方,姐姐最好別出現(xiàn)嗎?今天倒是大駕光臨我這浮月居了,我這心情壞了不說,就怕我控制不了我的手??!”
一提起這事,影夫人就覺得自己的肩又開始疼了,這女人下手真狠!不過,她當(dāng)時肩痛得厲害,震驚得過了頭,根本沒在意當(dāng)時晉歌說的那句話,也沒在意當(dāng)時晉歌憤恨的表情,要不然打死她她都不來。
她覺得只要自己稍加引誘,晉涼歌一定會聽自己的,更何況,當(dāng)時她的那個狠勁兒她還記得呢,借刀殺人,晉涼歌是首選,正可以報當(dāng)時刺肩之仇!
她眼里閃過一絲怨毒,轉(zhuǎn)過頭,沖晉歌笑道:“妹妹,咱們以前啊,是姐姐不對,你大人有大量,不會在意吧?!?p> 晉歌搖頭,“姐姐就直說吧,來這兒何事?”
影夫人干笑一聲,說道:“妹妹知道,那凈云夫人有身孕的事了吧?!?p> 晉歌點(diǎn)頭,“知道!”
影夫人眼神頓時晶亮,“唉,若是那女人順利生下小王子,那她母憑子貴,咱們這群妾還有什么好結(jié)果???”
終于說正事兒了,原來是想借刀殺人??!
“姐姐,咱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可是一直不怎么好的啊,你是怎么想到來找我的?”
影夫人一拍大腿,“唉,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這女人真是胸大無腦啊!絕世的王爺是怎么想到收了她做妾的呢?
“姐姐,你要知道,我這等姿色,是無法與你們爭寵的……”話未說完,便聽到影夫人小聲嘟囔:“那倒是!”
晉歌臉色有些不善,影夫人身后的婢女輕輕推了一下她,她反應(yīng)過來,一陣干笑。
晉歌陡然變了氣勢,說道:“所以,姐姐請回吧,誰有身孕,對我來說都一樣,翠兒,送客!”說罷,起身回屋,看也不看她一眼。
翠兒上前,請她離開,她還在掙扎,喊道:“喂,晉涼歌,唉,你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
晉歌回頭:“趁早閉嘴,否則我讓你右肩再添一個洞!”
所有人噤聲,世界變得靜謐了!
影夫人冷哼一聲,帶著一眾婢女轉(zhuǎn)身離開,晉歌回頭看了她一眼,輕蔑一笑。
傍晚,府中一則消息:凈云夫人被王爺賜死了!
死了?被辰王賜死了!
凈云夫人?那個有了身孕的女人?
晉歌有些站不穩(wěn),翠兒扶住,喚道:“小姐!”
她眼神有些空洞,“翠兒,你說凈云夫人死了?”
翠兒雖然之前怕凈云夫人有了身孕,之后會為難小姐,而為她著急,但如今人死了,她不免心中有些悲涼,對凈云夫人更多的是同情。
翠兒點(diǎn)頭,晉歌又問:“她今天才知道有孕了?”
翠兒點(diǎn)頭,晉歌語氣蒼涼:“人命,竟是這么脆弱,今天早上還好好的,怎么晚上人就沒了,還有她那無辜的孩兒,難道,對他們皇族的人來說,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他們想殺就殺?”她不知道凈云夫人是誰,只是覺得這個女人要與一群女人爭丈夫已經(jīng)夠悲慘了,而如今還被自己的丈夫賜死了,孩子也沒了,不禁一嘆:“人命如草芥,皇權(quán)至無上!”
人做事,天在看!辰王你就不怕有報應(yīng)嗎?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兒,自己的姬妾,難道這個世界上就只有權(quán)力,他讓你死,你就不能活,要想活下去,想活得更好,就要擁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
晉歌,你要怎么辦?遲早有一天,你也會面臨那種境遇,他要你的命,你就要給嗎?雖是為了找到晉花羽給了他一個承諾,一個生命的承諾,可是你甘心嗎?晉歌,你甘心嗎?晉涼歌,你又甘心嗎?
不可以,晉歌不可以死,晉涼歌這條命也不可以有人拿,除了我自己,沒人可以要我的命,我就是我,任何人都不可以左右我的命,而我,終有一天,要逃脫他們,離開這權(quán)力紛爭的地方,若是逃不掉,就要擁有最高的權(quán)力,只有那樣,才不會如螻蟻,讓人想殺就殺。
所以,晉歌,你不能再這么安逸地活著了,這個王府不是你的家,不是你可以一輩子呆著的地方,你要想辦法離開?。?!
晉歌穩(wěn)了穩(wěn)心神,對翠兒道:“凈云夫人死了,她的婢女一定不好過,若是她們不介意就把她們要到咱們這兒吧,隨便分點(diǎn)兒事就行?!?p> 翠兒點(diǎn)頭應(yīng)道,便下去找管家說這件事了。管家倒是樂得如此,只是這話不小心被多事的狐貍安洛聽到了,嘴碎地又告訴了王爺,王爺一句話:“她倒是好心!”便讓安洛去找晉歌,讓她親自來找他說這件事。
晉歌說不出現(xiàn)在對他是什么樣的心情,說怪他心狠,可是他是王爺,死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對他來說沒什么;說怪他無情,可他又怎會懂得女人的心思?總之,她不知道她該怎么面對他,曾經(jīng)覺得那個漂亮的男人面善,而如今覺得徹骨冰寒!
晉歌進(jìn)去的時候,他在書案上寫著什么,他似乎很喜歡寫東西,每次來,他都在書案前寫著什么,她微微行禮,“王爺!”
他抬頭看她,放下手中的紫毫,站起身來,沖她傾城一笑,“聽說你要把凈云的婢女都收到你那兒?”
還是那張臉,美得不可方物,美得不似凡人,可好像有什么變了,那張?zhí)焐竦哪槺澈笫悄Ч淼男Α?p> 她點(diǎn)頭,“凈云夫人死了,她的婢女也暫時安排不到什么差事,我這兒人又少,不如要過來。翠兒說管家已經(jīng)同意了,王爺要涼歌來又是所謂何事?”
安梓初偏偏斷章取義,“哦?你那兒人少?涼歌,可是在怪本王?既然如此,盡管和本王說了便是,想要多少人就給你多少人。”
這人怎么這樣?自己說的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王爺,妾身的意思是……”
安梓初打斷她道:“只是翠竹居的人不行!”
她有些微怒,“難道王爺殺了一個凈云夫人還不夠,那些無辜的婢女您也不放過?”
他沒想到她言語竟如此犀利,他的眼神陡然變得危險,向她一點(diǎn)一點(diǎn)走近,“記住,整個辰王府是我的,她們的命是我的,而你……也是我的!”
他把她猛地?fù)нM(jìn)懷里,兩人隔著一個面紗,冷冷相看,“王爺,也許在你眼中,凈云夫人的命不值什么,可是她腹中的孩兒是你的骨肉,難道也不值什么嗎?”
他松開她,笑了起來,她不明所以,只聽安梓初說道:“孩子,那孩子值什么?”
原來在他眼中,人命真的如草芥!就連他的骨肉也是一樣,人怎么可以如此無情?
他繼續(xù)道:“那孩子根本不是本王的,本王從來都沒有碰過凈云!”
她不得不說,驚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從沒有碰過?那只能說明凈云是與別的男人偷情了,被他發(fā)現(xiàn)了?那那個男人是誰?可是腹中孩兒何其無辜,她還是怨他輕易奪人性命,還是怨他殘害無辜。
她剛要開口,他便說道:“你認(rèn)為她腹中孩兒無辜,可那孩子是太子的,我又為什么要讓她生下它,就像你之前說的,太子昏庸無能,只是他還有太子的名號,若是讓他有了兒子,父皇便不會舍得將他拉下太子之位,那孩子終會是個禍害。你認(rèn)為凈云的婢女無辜,可是如果沒有她們,凈云是怎么懷上太子的孩子的?”
她的心揪在了一起,是??!沒有誰可憐,沒有誰無辜,他是王爺,他是一個要奪大位的王爺,怎么可以留下她們?若是自己,恐怕也會這樣做吧,這樣,也著實(shí)不能對他太過怨尤。
安梓初又道:“如今太子已經(jīng)知道凈云懷有身孕了,但是又不敢太過動作。本王殺了凈云,太子就算想救也救不了,凈云畢竟是本王的妾!而她的那群婢女也一個逃不了”
他說這話的神色著實(shí)可怕,就像一個奪命修羅,但是偏偏美得妖魅,讓人沉淪,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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