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朝堂對質
勤政大殿
大殿里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著看寧王如何應對眼下的狀況。
寧王轉身看著魏延登,魏延登不可自控地狠抖了一下。
還好眾人都低著頭呢,不然這老臉往哪兒擱?!
寧王淡淡問一句:“敢問魏丞相,本王觸犯了此等大逆不道之罪,該當如何處置本王?”
魏延登拱手恭敬道:“天子犯法尚與民同罪,故而寧王殿下亦不能例外。”
魏延登不曾敢看過寧王一眼。
“關于本王的種種罪行,魏丞相可有證據(jù)?”
魏延登想還是先揪真實的說吧,等皇上真的怒及寧王了,后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魏延登轉身面朝高高在上的皇帝,“皇上,臣懇請皇上提審昨日前去寧王府傳您圣旨之人?!?p> 皇帝還沒發(fā)話,寧王那低音炮的聲音響起,“且慢!魏丞相方才說什么?”
“寧王殿下耐心等著便是,您馬上就能親眼見識到您抗旨不尊的證據(jù)了?!?p> 寧王面露疑色,向皇帝確認,“父皇,莫非昨日派人去兒臣府里傳圣旨了?”
此話出,皇后脊背僵直了,太子也對寧王刮目相看。
萬萬沒想到啊,一身正氣的寧王,也有堂而皇之撒謊狡辯的時候。
魏延登嗤之以鼻道:“怎么,寧王殿下是想狡辯抵賴嗎?”
寧王仍舊一副云淡風輕之態(tài),“本王昨日確實未接到皇上的圣旨,連口諭都未曾接到。不知魏丞相所言有何深意?!?p> 魏延登又一次懇請皇上傳昨日的太監(jiān)。
皇帝臉色凝重地抬手一揚,表示同意。
太監(jiān)上來了,皇帝把審問大權直接丟給魏延登了。
魏延登站到小太監(jiān)面前,聲色俱厲,小太監(jiān)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說!昨日何時到的寧王府?”
“奴,奴,奴才,奴才昨兒,昨兒個,幾時到的寧王府?幾時……皇上饒命啊,奴才記不清楚了,奴才只記得領了皇命便急急趕去寧王府了?!?p> 魏延登又問:“你向寧王傳遞的口諭內容,寧王聽完皇上的口諭之后說過什么,做過什么?”
小太監(jiān)抖得牙齒都打顫了,“奴才,奴才不敢往下說了……”
魏延登適時提醒一句,“只要你實話實說,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但講無妨!”
小太監(jiān)可憐兮兮抬頭望一眼寧王,還未來得及收回那膽戰(zhàn)的視線,就迎上了寧王冰冷的眸光。
寧王冷聲道:“說吧,本王倒要看看你能編出什么瞎話?!?p> 突然,小太監(jiān)跪著往前沖兩步,爬到寧王腳下,抱著寧王的大腿,哭嚎道:“寧王殿下饒命啊,奴才不是有意要害您的,奴才年邁的母親被魏丞相控制著,奴才是受脅迫才不得已而為之啊……”
聞言,太子悄悄做了個手勢,景西會意退出了勤政大殿,隨即帶領數(shù)十名精銳侍衛(wèi)趕去小太監(jiān)的老家,企圖囚禁他的母親,要挾他日后翻供。
可惜,這個太子趙舜,慢了不止一拍!
太子在派人去之前,首先應該想想,小太監(jiān)為什么會這么說?他的母親現(xiàn)在人在何處?
“你這無根的賤貨!竟敢誣陷老夫!”魏延登霎時暴怒,抽了旁邊侍衛(wèi)的刀狠狠砍向哭嚎的太監(jiān)。
寧王提了抱大腿的太監(jiān),一個閃身,躲過了魏延登劈來的那一刀,而魏延登那大塊頭狠狠載了一跟頭!
大殿人群中明明就是傳來了嗤笑聲,魏延登卻暗自安慰自己是外面的風聲。
寧王走到他跟前,一跺腳,長刀離地而起,寧王隨意抬手掌心輕觸刀柄,大刀飛向主人,插進了刀鞘。
侍衛(wèi)拱手謝寧王:“多謝寧王殿下!”繼而轉身,單膝跪地,向皇帝請罪,“殿前當值被奪刀,屬下嚴重失職,懇請皇上責罰!”
皇帝正壓抑著心中怒氣無法發(fā)泄呢,正好有不走運的撞槍口了。
皇帝不耐煩地說:“五十大板,下去吧!”
寧王對趴著地上的魏延登伸出了手,意味深長道:“魏丞相能文能武,如此為國操勞,為皇上分憂,真可謂國之棟梁,民之萬幸也!”
魏延登這老狐貍豈能聽不出這話里的深意?!
他無視寧王的援助之手,自己掙扎著爬起來,拍拍身上,作出一副輕松的樣子,“老夫為國操勞實屬應當,卻比不得寧王百分之一;民之萬幸說的確是寧王,與老夫扯不上關系,甚至與皇上也沒多少關系吧?”
話出,皇帝臉色霎時冷了下來,大殿里彌漫著一股‘馬上會有人掉腦袋’的味道。
對于這樣暗含冷箭的挑釁,寧王回他一個令他心肝脾肺胃俱顫的眼神。
寧王單膝跪地,向皇帝請示:“父皇,兒臣懇請您準許證人把事情原委交代清楚,再做定奪?!?p> 小太監(jiān)得皇帝的準許,開始一五一十的交代昨日發(fā)生的事情:
“回稟皇上,昨兒個奴才帶著您的口諭前往寧王府,路上遭了兩個黑衣人,他們把奴才擄到了一個破宅子。在那里奴才見到了魏丞相……”
魏延登怒吼:“信口雌黃!”
這時端王站出來了,客客氣氣地說:“魏丞相息怒,且聽他把話說完?!?p> 小太監(jiān)繼續(xù):“魏丞相叮囑奴才,等寧王殿下,啊,不,魏丞相當時是直呼寧王名諱的,說等寧王現(xiàn)身了,奴才要誣陷他接到皇上的口諭之后說了何等忤逆的話,對皇上是如何的大不敬……”
“夠了!”
小太監(jiān)被魏延登的兒子——魏栩,一劍刺死。
區(qū)區(qū)一介武官,勤政大殿之上,當著皇帝的面殺人,膽子不?。?p> 皇帝已經(jīng)氣到內傷,底下這群人完全沒有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里。
“放肆!”
皇帝一聲怒吼,眾人皆跪。
身旁的皇后也忙不迭地離開那貴妃椅跪在皇帝腳下,大氣不敢喘一口。
“擬朕旨意,魏栩殿前行兇,當斬!”
魏栩哭著求皇帝,“皇上饒命啊,臣情急之下刺死了這信口雌黃的刁民,這是不想陛下受帶人蒙騙,萬萬不敢有冒犯天威的意思啊,皇上您明鑒!”
皇帝有些糾結的看一眼魏延登,搖搖頭,擺手,“帶下去吧……”
魏栩抱著魏延登,哭訴,“父親,救我!父親!”
魏延登嘆氣,這氣息厚重、無奈。
寧王抬頭望著皇上,誠懇道:“父皇,兒臣懇請父皇息怒,等太子遇刺一事查辦清楚再處置魏栩不遲!”
皇帝眉梢高挑,“你話中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