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號才開學(xué),祁愿在八月十五號迫不及待地拉著祁諾去了千鈴高中。
千鈴高中比祁愿的初中又遠(yuǎn)了許多,坐公交車用了一個多小時。祁愿又有點路癡,幸好有祁諾給她帶路。雖然祁諾沒有來過千鈴高中,但是方向感比祁愿這個糊涂蟲要好多了。
聽人說過,千鈴高中本是A市第一中學(xué)。千鈴高中的第一任校長姓徐,據(jù)說深受學(xué)生愛戴。千鈴高中剛開始各方面尤其是硬件條件很差,水電經(jīng)常不方便。徐校長,還有當(dāng)時學(xué)校其他領(lǐng)導(dǎo),和第一屆第二屆學(xué)生共同克服困難,最終千鈴高中像新生竹筍,逐漸取代第三高中成為該省口碑最好的學(xué)校。
這些都是官方的說法,而當(dāng)祁愿真正到了千鈴高中,她才知道這所學(xué)校真的不簡單。
千鈴高中的教學(xué)樓都是灰色的,給人一種典雅的感覺。校園里有一個鐘樓,很漂亮。最讓人驚訝的是千鈴高中的操場。剛開始看到的,和別的學(xué)校一樣是400米的跑道,足球場,籃球場。
但當(dāng)一陣微風(fēng)吹過,整個操場響起了風(fēng)鈴清脆的聲音。祁愿抬起頭,那種感覺,她沒有辦法忘記。偌大的操場被清脆的聲音包圍著,什么煩惱都忘了。祁諾也對這感到驚訝。終于明白為什么它被稱為千鈴高中了,成千上萬的風(fēng)鈴掛在操場的周圍。
祁愿走到一個風(fēng)鈴跟前,風(fēng)鈴掛的有點高。
突然看到在主席臺旁邊有一個三層的凳子,就像去圖書館拿高層書時踩的凳子。祁愿開心地跑過去拿了過來。踩上去。
每一個風(fēng)鈴下掛著硬紙片,上面寫著話,有些很明顯是剛掛上去的,有些風(fēng)鈴下的紙片好像已經(jīng)被吹走了。
祁諾也走了過來,祁愿指著風(fēng)鈴讓他看。
“這是我的夢想,暫時的秘密。”祁諾比祁愿高,他看到了紙片上的話。
“哇,祁諾哥哥看到字了,”祁愿很是開心,“下一個,下一個?!?p> 祁諾走了下來,祁愿把凳子搬到另一個地方。
“在千鈴遇到你,我很開心也好幸運?!?p> “原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千鈴教會我體諒是什么。”
“Everything will be OK?!?p> “……”
祁諾盡量用手語把這些話表達(dá)出來。
最后祁愿和祁諾都累了,找了一塊草地坐了下來。
“這就像是一個奇跡,祁諾。在每一個路燈上弄上鐵絲,掛上風(fēng)鈴。如果下雨了,刮大風(fēng)了,這些風(fēng)鈴一定會損壞,但是現(xiàn)在看來,每一個都被保護(hù)的很好?!?p> “鐵-絲-已-經(jīng)-有-銹-了,每-一-年-都-有-人-走,每-一-年-都-有-人-來,風(fēng)-鈴-壞-了,會-有-新-的-掛-上-去,鐵-絲-壞-了,會-有-新-的-人-修-理,也-許-這-種-氛-圍-就-是-千-鈴-高-中-吸-引-人-的-地-方-吧?!逼钪Z用手語說了好多話。
“還沒有來上學(xué),就有點不舍了。”祁愿望著那些風(fēng)鈴笑了。
“我突然就明白我們政治老師說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是什么了?!逼钤刚f完,祁諾也被逗笑了。
那天下午,祁愿和祁諾在千鈴高中的操場坐了很久,就像在喧囂的都市突然找到了一塊凈土。
千鈴高中的確會教給祁愿很多。在之后的三年。
開學(xué)后,祁愿高一,阮青諾高一,祁諾高二。
祁愿在高一(5)班,阮青諾在高一(3)班。
高一(3)班的隔壁就是高一(5)班。
“嘿,同學(xué),我是久玖,你叫什么?”祁愿一抬頭,一個笑的滿臉是花的男生已經(jīng)坐在自己旁邊。
“九九?”祁愿撲哧一聲笑了。
后座一個快嘴女生來了一句,“你咋不叫三九感冒靈呢?”
“哈哈。”旁邊的人都笑了。
“第一個久是永久的久,第二個玖是九的大寫?!本镁量磥硎莻€不太計較的男生,自己補充道。
“我是祁愿。”祁愿收住笑。
又是似曾相識的場景,還記得那個時候一個男生羞澀地說,“我是喬默。”
久玖穿著黑白條紋短袖,祁愿突然想起了初薇說的尾笙。
“哎,同學(xué)你是哪個初中的?”久玖又問祁愿。
“B中。”
“噢,我是千鈴高中旁邊那個初中的,我們都叫它千鈴附屬初中?!?p> “哦?!逼钤敢娝疤咸喜唤^”,心里涼了半截。還是阮青諾比較好。
“你有男朋友嗎?”
“???”祁愿頓了一下,“沒。”
“也是,到千鈴高中的多為學(xué)霸,學(xué)霸不怎么關(guān)注感情,想必你也是個冷血動物?!?p> 久玖一直啰嗦著,祁愿忍了忍,拿出了一本書。
下課后,阮青諾來找祁愿。
“祁愿,咱們?nèi)バJ佛^轉(zhuǎn)轉(zhuǎn)?!?p> “校史館?”
“嗯?!比钋嘀Z點點頭。
千鈴高中的校史館在圖書館旁邊。校史館里有很多個區(qū)域,每個區(qū)域風(fēng)格都不一樣,聽校史館老師說這都是以前的老師和學(xué)生設(shè)計的。
很多圖片記錄下了這個學(xué)校輝煌的瞬間。還有一些文字檔案。在一個小盒子里還有一些錄音筆,有些是歌,有些是學(xué)生的心里話。
“這邊是每年為高三學(xué)生舉行成人禮,然后留下的檔案。”校史館的一個老師笑著介紹。
“成人禮檔案?”祁愿問。祁愿看到每一個檔案袋上都寫著第幾級幾班。
“每年成人禮,會給每個學(xué)生發(fā)一張紙條,讓他寫上希望十年后的自己是什么樣的,可以寫關(guān)于事業(yè)的,關(guān)于愛情的,關(guān)于母校的也可以。十年后再回來看看?!蹦莻€老師習(xí)慣地介紹。
祁愿點了點頭。
千鈴高中總是給她帶來驚喜。
祁愿和阮青諾在校園又轉(zhuǎn)了很久,去餐廳吃了飯,回了教室。
久玖看祁愿回來了,滿臉壞笑。
“騙子?!本镁琳f。
“怎么了?”祁愿感覺莫名其妙。
“你的-藍(lán)朋友。”久玖說。
“哦,你隨意猜?!逼钤高@輩子都沒對什么人這么不耐心過,隨口一說。趴下準(zhǔn)備睡一會。
“不是吧,你生氣了。”
“我沒有,真的,你自己玩或者和別人玩,我想睡一會。”祁愿就差喊出來了。
煩。
“噢。”久玖點了點頭。
久玖長的一臉花花公子的樣子,而且嘴從沒停過,祁愿不喜歡這種男生。
紈绔子弟。祁愿心里想。
一個星期下來,祁愿已經(jīng)對千鈴高中還有各科都有些了解。
九科,高二分科。
祁愿對自己去文科還是理科沒有什么概念,看看高一的成績再說吧。
第一個星期以后就是軍訓(xùn)。
1,2,3班是第一連,4,5,6班二連,7,8,9班是三連。
千鈴高中每一級學(xué)生不多,每個班四十多個人,一個年級大概360多個人,但是每次高考下來,一整個年級都是學(xué)校的驕傲。
教官姓孔。教官說,自己是孔家的第n代傳人,孔家每代人名字里必須帶有一個相同的字。
祁愿想自己的爸爸應(yīng)該是姓薛,不知道薛家有沒有這樣一個傳統(tǒng)。
久玖聽到舉手說,“教官,我們家不分代,每代每個人都必須有一個字?!?p> “你叫什么?”教官饒有興致地問。
“我叫久玖,永久的久,玖月奇跡的玖?!?p> “那你們家族每個人的名字是必須帶玖月奇跡的玖了,名字還蠻難起的?!苯坦傧肓艘幌抡f。
“不是,教官,我們家族每個人名字必須帶的字是久,永久的久?!本镁零读讼?,傻笑說。
“教官,那我們家還都帶個王字呢!”另一個男生湊熱鬧說。
“你們這不是廢話么?!苯坦僖彩莻€粗人。
祁愿無奈搖頭,二連都笑了。
“停,停,停,嚴(yán)肅點,軍訓(xùn)這么嚴(yán)肅的事,笑什么?!笨捉坦偈掌鹱约旱男?。
“來,來,立正?!?p> 二連的都稍微挺直了腰。
“那個久玖,是吧?”教官指著久玖。
“嗯?!本镁翍?yīng)了一聲。
“你是駝背嗎?你老縮著身子干嘛。直起腰。抬頭。”
“教官,我,我-”久玖別扭地抬了下頭。
“咋了,婆婆媽媽的,說!”
“我尿急?!本镁烈徽f完,就跑去了操場的廁所。
“哈哈哈……”全連的人又笑了。
教官沒忍住也笑了。
“你說,你們這群人……”
烈日炎炎下,綠色的軍裝,偶爾的歡笑,幾聲抱怨,有時也會有軍歌。
千鈴高中的生活就這樣拉開了帷幕。